最後,蕭撻凜只率三百餘騎從山谷中逃,所部爲掩護主將,全部做了宋軍的俘虜。蕭撻凜率三百餘騎殘兵敗將逃回幽州,蕭綽聞訊如五雷轟頂,這支騎兵主力的全軍覆沒,對遼軍士氣的打擊是重大的,如果說前次小唐河一戰楊浩重挫耶律休哥,和耶律休哥在高梁河大敗趙義一樣,都有取巧的分在,還不那麼人服氣的話,這次兩軍騎兵主力的遭遇戰,卻是一刀一槍的真功夫。
這一戰,遼軍仍然是完敗、慘敗,遼軍引以爲傲的騎再也不是剋制漢人的利,遼軍上下悲觀的氣氛之重可想而知。
屋恰逢連雨,船破偏遇迎頭風,就在人心惶惶、上下不安的時候,楊浩率主力部隊日夜兼程,終於趕到了幽州城下,搶在許多趕來幽州赴援的遼軍之前,再度兵困幽州城,再度形了與趙義當初那一幕完全相似的場面:宋軍圍城,援軍圍宋軍。
可這一回,宋軍還會重蹈敗轍嗎?
楊浩用了和趙義前期幾乎完全一致的招式,他想爲前番宋軍的失敗找回這個場子。
大軍團團圍城,迅速紮下營寨,楊浩親自巡閱三軍,安排諜報、通訊、集結、部署、逆襲、阻截,以及重、糧草、軍醫、後勤……
幽州城頭,蕭綽也在親自巡閱三軍,鼓舞士氣。一領靛藍盤領窄袖長袍,外罩細鱗鎖子甲,前一方亮閃閃的護心寶鏡,兜攀及護項上飾著純白的銀狐,頭頂銀盔上一束長長的雉羽飄揚,襯得蕭太后明眸皓齒1月貌花容。
在左側,隨著一員虎將,星眸朗目,氣宇軒昂,正是遼國大於越耶律休哥。巡視到東城,蕭綽停下了腳步,扶著箭垛向城下去,十里連營,旌旗獵獵,人喊馬嘶,一片喧。
忽然,蕭綽的目被一樣東西吸引了。黃羅傘蓋,那是皇帝的儀仗,楊浩,在那黃羅傘蓋下面,一定就是楊浩,蕭綽的一口銀牙立即咬,眉心一點嫣紅,明如水玉觀音的俏臉上,登時籠起一片騰騰殺氣。
城下的黃羅傘蓋忽然也停下了,遠遠的可以看見一個銀盔銀甲的將領慢慢自黃羅傘蓋下走出,向前走了幾步,站定腳步,向城頭的拇羅傘來。
彼此相距太遠,看不清五眉目,可是兩個人似乎都看清了對方的模樣,就這樣久久地凝視著那一線人影,似乎雙方無數的將士都覺到了彼此君主的這場無形的錦,整個戰場上忽然都靜了下來,只有呼嘯的風,捲大旗,還有那不識趣的馬兒,偶爾長嘶幾聲。
兩道目越過軍營、越過戰壕、越過城牆,織著,流著,對視許久,蕭綽忽然手,手中攥箭垛上一蓬冰雪,大步反走去。
“與君決絕,唯戰而已,再無一句話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