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宮
崔翎微微愣了愣,隨即心想,當初嫁給五郎時也不曾想過會有今日這般幸福。
可見怎樣的開始並不重要,關鍵在於兩個人相的過程,倘若能夠互相包容,互相諒,即便是不在一個節奏上的兩個人,也有機會走到一起。
或許,外表出類拔萃心逗比二貨的廉卿對悅兒來說,也是一個機會。
笑著說道,“既然你心裡有了主意,我和你五叔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如此,悅兒的婚事便算是有了個明確的走向,利國公府廉三公子那頭對也甚是滿意,於是兩家互相約定了個日子,便按著該有的步驟開始行進。
過了十五之後,崔翎便按照約定將崔楷和安氏,以及三個弟弟妹妹們接到了南莊。
因爲安寧伯崔弘錦的那番話,崔家五房深思慮之後,便沒有再提分家的事。
畢竟,想要日子過得自在是一回事,可這年月,離開了家族獨自生存,也並不容易。
尤其是安氏所出的三個孩子都還不曾婚嫁,這在不在安寧伯府,關係著未來的姻緣和前程,與分出去單過的差別實在太大。
所以,去南莊的事便只說是崔楷的病需要靜養,所以去外頭莊子上休息一陣子。
安寧伯崔弘錦心裡如同明鏡,見五房沒有再提分家的事,倒是鬆了口氣,自然是準了。
自從那日和崔翎一番深談之後,崔弘錦也察覺到了自己若再消沉,崔家即將不保。
所以。他痛定思痛。便幡然起悔。開始管起了家務事。
先是世子夫人趙氏,既然趙氏好端端的稱病,將一攤子事都撇清了不理,那麼安寧伯便以雷厲風行之勢,神不知鬼不覺地解除了趙氏的管家之職。
本來是要將權力直接給長房的長媳的,可崔謹的妻子還在安胎,暫時不好勞神多思,所以崔弘錦便召崔謹一番探。等到過了之後,這掌家之職就到了崔謹手上。
說是代母掌事,但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趙氏是被打了“冷宮”。
趙氏先還不以爲然,崔謹是肚皮裡生出來的孩子,等到將來,這管事的權力不還是要乖乖送到手上?
但時日久了,終於還是發現了那麼一不對勁。
二月上旬,皇帝恢復朝政,安寧伯崔弘錦以年紀老邁爲由。請求將世襲的伯爵位移,自己則跟新帝求了一個散人的虛號。打算回老家清州榮養。
世子夫人趙氏正得意盼了多年終於要盼來伯夫人的誥封,誰知道峰迴路轉,皇帝頒佈的旨意中,卻直接跳過了世子一層,將安寧伯的爵位封給了崔謹。
這伯夫人自然也就給了崔謹的妻子黃氏。
此舉不只令世子和世子夫人趙氏錯愕,也令朝野之間舉朝驚詫。
大盛朝自先帝爺開國之日起,到今日,足有三四百年。
但除了原先的鎮國大將軍在活著的時候,直接將鎮國公位給了自己的長子袁大郎之外,還沒有人,在活著的時候,將爵位傳給兒子的。
更何況,安寧伯崔弘錦這是自己活著,長子活著,卻直接將爵位給了嫡長孫。
這實在有些不符合人倫世道。
但崔弘錦態度堅決,聖旨也已經下達,顯然之前就是已經和新帝商議好了的,所以面對坊間各種奇怪的言語,他很淡定,毫都沒有被搖,也不見惱怒。
世子在崔弘錦的書房前哀嚎哭訴過幾回,都沒有被允許,世子夫人找了孃家廣陵侯的人幾次相說也無果。
原也有些老臣想要以禮法綱紀來說服皇帝收回命,但皇帝卻笑著說道,“衆卿家若是想提前將爵位給兒孫,只要陳合理得宜,朕自然也準。”
這便是不容置疑的意思了。
皇帝除了聖旨外,不日還將勳書鐵卷都給了崔謹,這件事便板上釘釘。
新帝雖然子寬厚,比較好說話,但一定決定了的事,卻十分堅定,並不是聞風就的牆頭草,所以,朝臣們覺得既已經如此,那已經毫無迴旋之地,便也只有罷了。
世子和世子夫人得不到聲援,便也只能偃旗息鼓,只是那氣被憋在心中,當真是吐不出,也咽不回去。
誰搶了他們爵位的人,恰正是他們的長子呢?
就算心裡各種不爽憋屈,但難道還能當著崔謹的面說,崔弘錦不公?
世子夫人趙氏想要在繼承了爵位的兒子面前擺太夫人的譜,所以便明著要求拿回掌家的權利,這是的試探,也是對府裡那些看不起的人的告示。
想要宣稱,雖然做不了安寧伯夫人,可還是安寧伯的老孃,這地位一點都沒有比先前低,反而更加尊貴了。
可如今的安寧伯崔謹卻直截了當地拒了。
他說話雖然沒有那麼傷人,但言語之中,卻只有一個意思,祖父要我承爵,有個條件是,不準母親您再幹涉務。
崔謹安趙氏,“反正母親年紀也大了,黃氏也能幹,不如安心將家裡的事給,您就好好過過抱孫的日子,安晚年就好。”
趙氏氣得不輕。
這些年來上頭一直被太夫人著,管了那麼多年的家,但卻落不到一個好字。
本想崔弘錦退下來後,自己當家做主人的。
可崔弘錦倒是退下來了,這主人啊換了自己的兒子當。
好吧,當不安寧伯的夫人,當安寧伯的母親似乎也不錯,也想擺擺太夫人的譜,可誰料到,兒子卻一點也不買賬。
趙氏滿腹牢無人能訴說,只能憋在心中。憋得久了。竟當真病倒了。
崔十五見母親很快地消瘦下來。不知道罵了多次兄嫂狼心狗肺,連打包行李出門回了老家清州的老伯爺崔弘錦也未能倖免。
日子過得飛快,一晃寒冬已過,春暖花開,已是三月末。
在舉行了一場宮宴之後,新帝終於確定了皇后的人選,果然是承恩侯府樑家的姑娘,欽天監選定了佳期。五月中旬就是個上吉的好日子。
雖然趕了點,但皇帝登基之後,務府就在準備大婚的事宜,所以一應品都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方那邊趕一趕嫁妝,倒是也來得及。
崔十五知曉了名單十分失。
前幾日宮宴,分明察覺到了新帝對炙熱的目,也配合著那目,展現出了最麗的風姿,後來新帝還單獨來找說過會話。言語中多是對的好奇和喜歡。
仔細觀察過,新帝唯獨對如此。對別的小姐都十分冷淡。
所以,一度以來,都認爲唯有自己纔可能問鼎皇后之位。
甚至在兄嫂面前說下了大話,大膽而放肆地說,將來若是了皇后,必定不會讓他們好過之類的狠話。
可誰知道卻……
皇帝立後的旨意之後,便是四妃封分。
崔十五心想,或許皇帝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可礙於太后的威勢,不得不要封太后孃家的姑娘爲後,所以這四妃中,一定便有自己的名字。
貴德賢淑四妃,雖然在皇后之下,但卻也是一方主位。
只要生了兒子,將來母以子貴,爲慈安殿的太后娘娘,也未可知。
當今皇上,先皇,乃至先帝,都不是正宮嫡出,只要佔了先機,就帝王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崔十五這樣想著,便信心滿滿地等著傳旨的公公。
但又一次失了。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兒,世子夫人雖然也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但卻還是安崔十五,“不能宮,也沒什麼,盛京城的貴族子弟中挑一個如意郎君,將來還能回家看看娘,也沒有什麼不好。”
這話若是換了以往說,崔十五自然也十分認同。
當不了皇后四妃,那還是挑個門第高出好的男人嫁了,最好是嫡長,這樣將來還能掌理家事,跟母親一樣威風。
可前些日子見過了皇帝。
皇帝素來以相貌聞名於世,如柳枝,貌若潘安,舉手投足間的風流姿態,真是令人一見傾心,再見沉淪。
崔十五被皇帝幾次眼電到,如今夜裡夢中,滿心滿眼都是他了。
見過如此出的男人,一想到盛京城中的高門貴公子中,有一大半都是頭大耳的蠢貨,就覺得不耐煩。
倒也有生得好的,可那些若不是門第不夠,就是出不高,再不然就是庶出,能夠配得上的男人,實在沒有幾個。
就那區區幾個,還都訂了親,不然就是娶了妻。
正當崔十五悶悶不樂之際,皇帝終於送來了聖旨,“安寧伯府十五小姐崔芙,面如秋月,儀態端方,貞敏謹慧,上甚悅之,特封一品芙華夫人,賜芙蓉宮主位。”
盛朝的後.宮,除了皇后之外,便只有四妃。
四妃之上設夫人,是景朝纔有的慣例。
如今新帝在貴德賢淑四妃之上,特地設置了一個夫人,令舉朝又譁然了。
崔十五卻十分得意,愈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皇帝深上了,可又拗不過太后,這才封了樑家爲後。
這夫人,則是對的補償。
帝宮中,皇極殿,傳旨太監對新帝說了在安寧伯府的見聞。
新帝擡起頭來,了眉頭,“哦,知道了。”
如此風輕雲淡,好似完全都沒有放在心上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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