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遠渾都被雨水打,抱了一個黑的提式皮箱過來,放在小桌上。
工頭見狀,咳了一聲,不說話了。
皮箱的金屬扣生銹,已經被人打開過,又加上被雨水沖過的原因,表面的所有證據,都不可取。
傅時凜冷著臉,拿出手套戴上。
皮箱里面有幾個藥瓶,幾本半的書籍,以及一張泛黃褪的照片。
照片已經被雨水完全打,只能依稀辨出上面有兩道人影。
一男一。
相貌完全看不清,
傅時凜著照片的左側,這個位置,明顯是被人裁下來一部分。
也就是說,照片上應該不止兩個人。
他把所有東西都放在了塑封袋里,遞給孟遠:“送去化驗。”
“是。”
這時,周進跑過來,臉有些白:“傅……傅隊,那邊發現了一樣東西,你過去看看吧。”
傅時凜抿著,大步走進雨幕里。
東西是剛挖出來的,幾乎與泥土融合在一起。
這會兒被大雨沖刷著,逐漸出了本來的面貌——
一堆銹跡斑斑的鐵鏈。
足足有幾十公斤。
周進道:“這種地方,挖出一點廢棄材料也是很正常的事,可這鐵鏈太多了,當初‘鐵鏈連環兇殺案’中,兇手所使用的鐵鏈,一直沒有找到相同的型號和批號,也沒有在市面上流過,才導致調查進展不下去,而這里卻有這麼多……”
他在說話間,傅時凜已經蹲了下去檢查,臉偏寒。
幾秒后,他站起,聲音冷沉如冰:“立即封鎖這里,所有施工全部暫停。”
工頭大驚,立即上前:“警,不能暫停啊,現在要是暫停的話,后面的工程都……”
傅時凜繼續吩咐:“把鐵鏈送去鑒證中心,讓他們用最快的時間確定,這一批鐵鏈,是否和當年所有的是同一批。”他停頓了一下,“另外,申請搜查令。”
周進問:“搜查哪里?”
“白長舟住所。”
“是!”
幾名隊員應聲,立即分頭行。
工頭還想要說什麼,可外面浴室太大,他只能躲回了棚里。
好在沒過一會兒,顧昭就到了。
男人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工頭道:“顧總,他們要進來搜,我們也沒有辦法……”
顧昭抿著,看著再次拉起來的警戒線,著怒氣:“到底挖出了什麼,為什麼要封鎖!”
“我也不知道,一開始他們找到那個皮箱時,都還沒什麼,可直到挖出了鐵鏈,突然就要封鎖了,還讓我們的施工全部暫停。”
顧昭側過頭,皺起眉:“鐵鏈?”
“對,好大一堆呢,我看到那幾個警察臉都變了,不過就是鐵鏈嘛,有時候工程用不完丟掉很正常,用得著這麼大干戈嗎?”工頭說著,又想著主意,小聲問道,“顧總,用不用我讓那些工人……”
顧昭抬手,止住了他的話。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讓你的工人全部回來,配合他們調查。”
工頭有些懵:“啊?”
之前不是說,不論如何都不能停工嗎。
書提醒道:“顧總,可是許董那邊……”
“他那邊我去解釋。”顧昭說完后,轉離開。
書連忙跟上。
只留下一個傻掉的工頭。
這……又是鬧哪出?
傅時凜從雨幕中抬頭,看到的就是顧昭離開的一幕,黑眸更加寒冽。
周進站在他旁邊,有些不太明白。
明明他們這次已經配合調查了,為什麼傅隊看上去,好像比之前還不開心了?
……
簡姝已經被外面的雷聲吵醒三次,傅隊長還沒回來。
把自己裹進被子里,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凌晨五點。
快要天亮了。
這雨下了一整夜,而且完全沒有停的趨勢。
傅隊長這回是為了上次的案子離開的,該不會又在搜山吧。
簡姝呼了一口氣,掀開被子下床,走到客廳倒了一杯水喝。
外面電閃雷鳴,狂風肆,雨水打在玻璃上,噼噼啪啪的響著。
小家伙見起來了,就在腳邊跳。
簡姝把他撈起,抱在懷里,一下一下著他的小腦袋:“滾滾,你爸爸真的好辛苦啊,這麼大的雨都還在外面查案,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滾滾嗚嗚了兩聲,在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著。
坐了一會兒,簡姝把他放在地上,走到浴室里,從最底層的柜子里拿出一驗孕棒。
雖然也知道才過了幾天,現在驗太早了。
可就是忍不住每天都驗一次。
之前買的避孕藥,沒吃。
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是在藥店里突然有一個念頭。
要麼就順其自然,懷了就生下來。
而且就這麼一次,孕的機會還是小的。
應該也不會那麼容易。
沒懷的話……
倒也說不上好還是不好。
簡姝蹲在地上,呼了一口氣。
把東西都藏好,才重新回了臥室。
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胡思想了許多。
兩個小時后,天亮了。
雨勢小了一點。
簡姝起床,從柜里拿出一套傅隊長的服裝在袋子里。
昨晚他肯定淋了雨的,就算車里有備用的服,那都是夏天的了。
現在天氣轉涼,傅隊長這幾天都住在家里,應該也沒時間回去換。
離開前,簡姝又跑去熬了姜湯,放在保溫桶里。
這里離警局近,走路也就二十分鐘。
簡姝打了把傘就出門了。
天雖然亮了,可小雨還的斜織著,整個城市都是霧蒙蒙的,帶著冰冷的意。
把領子拉到最上面,加快了腳步。
正要進警局時,后卻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簡小姐。”
簡姝猛地轉過,瞳孔劇烈收。
白長舟就站在離一米遠的地方,見狀,沒有再上前,只是佇立在原地,微笑道:“簡小姐別張,我只是想跟你打個招呼而已。”
簡姝咬著,握著傘把的手了。
但這里就是警局門口,他膽子再大,也不至于在這里行兇。
可即便是如此,簡姝臉上還是寫滿了恐懼與警惕。
白長舟道:“我之前就想跟簡小姐當面道個歉了,只是……”他笑容有些無奈,“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機會,上次的事,我真的很抱歉,簡小姐手臂上的傷好些了嗎。”
簡姝呼吸重了幾分,下心頭的栗,問出聲:“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簡小姐當時的緒不穩定,我怕你出事,只能出席下策,疼痛能使人迅速清醒過來。為了表示歉意,我請你吃頓飯,可以嗎?或者簡小姐也可以提出其他補償方式,我都接。”
“不——不用了。”
白長舟往前走了一步:“簡小姐……”
簡姝慌忙后退:“你別過來!”
柯顯和丁瑜剛從警局出來,準備去吃早飯,就見到這一幕。
柯顯快步走了過來隔開他們:“白教授這麼早就來警局,是有什麼事嗎?”
白長舟神依舊平緩,微笑道:“剛好路過門口,就看見簡小姐了,想和道個歉。”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柯顯都聽說了,以及白長舟可能是兇手。
他往后看了一眼簡姝:“既然白教授歉已經道了,那麼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帶簡姝走了。”
白長舟輕輕頷首。
柯顯轉,扶著簡姝的手臂,才發覺渾都在抖,輕聲問道:“沒事吧?”
簡姝臉發白,搖了搖頭。
“先進去。”
丁瑜在后面看著他們的背影,覺得好像有哪里奇怪,跟了上去。
柯顯把簡姝帶到了傅時凜的辦公室,給倒了一杯熱水,安道:“沒事的,這里是警局,他不能把你怎麼樣,傅時凜馬上就回來了,你別怕。”
簡姝握著水杯,睫著:“還不能抓他嗎?”
“現在我們掌握的證據還不足,不過應該快了。”
“我明白……”
簡姝緩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剛才在門口遇到白長舟的事,你別告訴傅隊長。”
柯顯表示不解。
“他會擔心的……他手上還有其他的案子,我不想他因為這件事再分神。”
柯顯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跟他說。但你……還好嗎?”
簡姝喝了一口熱水,角抿起:“我可以自己調解,等等就好了。”
“行,這麼早你應該還沒吃早飯吧,我去給你買點,你在這兒坐一會兒,他也快回來了。”
“好,謝謝……”
柯顯起,拉上了辦公室的門。
丁瑜快速上前,不可思議的開口:“難道就是……”
剛才他們的談話,全部都聽見了。
柯顯也有些意外:“你不知道嗎?”
丁瑜搖頭,從他們對負責這個案子開始,就是盯著白長舟那邊,以及調查他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