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歷119年7月28號……
“沙沙……刺拉……沙沙……”
黑的鋼筆不斷在嶄新的合同上一遍又一遍寫著丁小乙的名字。
每簽下一頁後,一旁的書就會迅速將合同收起,仔細比對,確保不會出現問題。
雖然現在都已經是電子信息儲備化的新時代,但涉及到這樣大型的公司問題上,往往還是紙質的合同比較保險。
厚厚的合同紙,逐漸一頁頁的稀薄,當青年在最後一張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大名後。
丁家的兩家藥廠,以及那座位於市中心,價值上百億聯盟幣的商業大樓,從此就徹底和自己沒有了一分錢的關係。
“丁先生,這是董事長指明給你的。”
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送在了丁小乙的面前,丁小乙沒有去盒子,而是將目看向面前的集團律師,對方很消瘦。
已經四十幾歲的年紀,梳著八字鬍,那雙鷙的眼神更像是一頭禿鷲在牢牢盯著自己。
在他的印象裡,這個做王珂的律師,是老頭子最信任的律師,但現在他也是清算公司的委託律師。
站起來將面前的盒子打開。
四四方方的紙盒裡,只有兩件東西。
一本黑的筆記本,漆黑的皮質封皮,很有一種特殊的復古質。
另外以及一張很奇怪的黃紙。
筆記本上掛著碼鎖,丁小乙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後,就將目注意到那張黃紙上。
【地契:渡口路柴木新居。】
是一張房契?
當看到自己手上的這張地契後,丁小乙的臉上不生出困的神。
丁氏集團破產了,按照聯盟當前最新的破產法規定。
不要說是房產,就算是存款也都被銀行凍結。
怎麼可能還能給自己留下一套房產?
一旁王珂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困,細長的眼角瞇了一道隙。
“這張房契,我們在房管局查了,沒有任何記錄,從紙頁的材質來看,更像是某種仿製工藝品,作爲董事長的,我們放棄了對此品追繳的權利,算是報答董事長對公司這些年的付出。”
“你們可真大方!”
丁小乙皮笑不笑的迴應道,說著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房契。
佔地不大,三百平方面積,但看樣子似乎還帶著一個很大的自留地。
這樣的一套房產,在寸土寸金的S市來說,價值數不菲啊。
可惜,就如王珂說的那樣,這丁房契並沒有任何法律效用。
不過終究是老頭子留給自己的,將這丁房契小心收好,拿起盒子裡的那本日記。
黑的日記本,不知道上面是什麼材質的皮面,上去的覺倒是很不錯。
日記被銀的鎖釦牢牢鎖住了,丁小乙看向王珂。
王珂對此只是搖頭道:“我們也沒有找到鑰匙。”
這時候丁小乙突然看到盒子下面似乎還有東西。
拿起來一瞧,居然是兩張面值10000元的錢幣。
當然,如果能夠忽略掉上面天地銀行四個字的話,他想自己一定會更加高興。
一旁王珂解釋道:“這個本來就有,並不是我們放進去的。”
對此丁小乙已經見怪不怪,隨意將這兩張冥幣夾在自己的錢包裡後,站起來就走。
“對了,丁先生雖然公司破產,所有資產已經清算,但你上還有另外一筆債務,這是你個人債務,不多,大概是……”
王珂說道這裡,拿出手機仔細確認了一下數字後,補充道:
“不多,十八萬四千六百聯盟幣,這筆錢的還款日期是下個月8號,希您準時還款,否則會被銀行起訴。”
說道還款日的時候,王珂故意加重了語氣來提醒對方,距離現在不到十天的還款期限,以及如果不能還錢的話,會面臨著怎樣嚴重的後果。
王珂的眼神凝視在丁小乙的上。
希能夠從這個年的臉上看到手足無措的神。
畢竟纔剛剛回國,就面臨親人離去,公司破產,自己又揹負上了無力償還的債務。
這對於一個從小就錦玉食的公子哥來說,將會是一件非常難以接的打擊。
在進門之前,王珂甚至已經預想到了這位公子哥,會是怎樣的絕或是垂頭喪氣。
但直到現在王珂都未能如常所願。
面前的青年,既沒有憤怒,也爲此沒有恐慌,甚至沒有任何不滿的緒在裡面。
這令王珂不想到了那位一手創建起丁氏集團的董事長。
在新世,丁氏集團始終昂立不到的原因,正是因爲這位猶如定海神針般的老爺子在。
泰山崩於前而不變的沉穩冷靜,令這27年時間裡,公司一次又一次的渡過了劫難,甚至涅槃重生創造出新的奇蹟。
只是他現在不在了……
丁小乙細長的眉頭微微上挑,對這筆錢似乎有一點印象,是前段時間自己委託人幫從國外購買了一套發機的錢。
那是最後一筆尾款,走的是信用卡的錢。
這筆欠款是屬於自己的個人債務,但問題是公司破產後,自己作爲公司的唯一繼承人。
按照聯盟債務繼承法來說,也將面對著存款被凍結的狀態。
別說是十八萬,把後面的零頭拿出來,自己現在也還不上。
“當然鑑於您的實際困難,我可以免費幫與銀行協商,改爲半年制的分期付款,不過每月至需要你償還三萬左右。”
“我知道了!”
可惜丁小乙並沒有要和王珂談下去的意思,只是點了下頭,就邁步走出辦公室。
“喂,現在已經晚上10:37了,附近已經很有懸浮車了,要不我送你啊,而且最近不安全,聽說最近有個搶劫犯……”
王珂話沒說完,就見丁小乙揮揮手人已經走進電梯。
丁氏集團在清算,公司裡每個人都忙碌到了極點。
但這些已經和自己沒有了關係。
當走出公司的時候,丁小乙拿出手機,裡面十多條未接電話,以及語音短信等等。
隨意翻閱了下後,絕大部分是來自幾個朋友的關心問候,還有一些很明確的表態,如果他需要錢的話,只需要打個招呼。
隨意看了一遍後,丁小乙就把這些信息全部刪除了,然後直接關機,沒有去嘗試聯繫任何人。
丁家破產了。
沒有了足夠的資本,之前所有的人脈圈子,也就沒有了繼續保存下來的意義。
他不喜歡欠別人的,也不喜歡別人欠自己的。
這些短信裡,裡面有的是客套,有的是真心,但錢沒了可以再賺,低下頭去找別人借錢,他不喜歡,也做不到。
“不知道那臺發機有沒有人收。”
漫步走在路上,丁小乙面無表的看著頭頂的路燈,心裡思索著該怎麼樣把那筆欠款還上。
哪怕無分文,丁小乙也不打算去做老賴。
被銀行起訴爲老賴的後果,是十分嚴重的。
他不覺得揹負上十幾萬外債就會把自己垮掉。
就如老頭子常和自己說的,只要勤肯幹,鹹魚也有翻的一天。
房子已經被查封了,裡面的東西自己是取不出來。
但碼頭上,自己剛剛購買的那臺發機還在。
如果能夠順利賣掉的話,應該能夠換上一筆錢來解燃眉之急。
想到這裡,丁小乙隨手攔下一輛懸浮出租車。
雖然是懸浮車,可面前這輛車顯然顯得格外陳舊,看上去更像是二十年前的老款車型,
破舊的車,車頭左邊的車燈還沒有亮,一道很刺眼的刮痕出現在車上。
令人不得不懷疑,這輛車是否是從報廢廠裡開出來的。
這讓丁小乙本能的想要拒絕乘坐這輛車。
但考慮公司偏於郊區的位置,以及又是這個時間,要等一輛懸浮車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丁小乙還是拉開車門,坐在後排的座位上。
不過上車前,丁小乙還是留了個心眼,看了一眼車牌號:“ly404”
或許是很久沒有做過這麼老的懸浮車,一上車,車裡刺鼻的味道,令丁小乙覺很不習慣,像是有什麼東西燒糊了一樣。
不過也沒有多想,畢竟這個時候,沒什麼好挑剔的。
“去碼頭渡口!”
整個S市,就只有一碼頭,是集中貨運的地方。
自己要去哪裡檢查下買來的那臺發機,然後找個黑市把這臺發機低價售賣出去。
說起這臺發機,丁小乙心裡有些不捨,花費了很大的代價才搞來的這臺發機。
作爲一個機械改裝的狂熱者,這臺發機,無論是本的價值,還是稀有的程度,在丁小乙的眼裡,遠遠要超出了所謂的十八萬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