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
沐靈兒在迷迷糊糊中漸漸地睡沉了,分明是在野外,就蜷在樹杈上一點都不舒服,可是,竟睡得格外的安心。
的直覺並沒有欺騙,顧七確實就在附近。
當沐靈兒真正睡沉過去的時候,顧七便從夜中走了出來。
一襲紅袍優雅奢華,一臉笑意傾城傾國,他的笑就像是夜裡的紅蓮,悄無聲息地綻放,妖冶絕得令人窒息。
他站在荊棘樹上下,一紅袍和荊棘樹火一樣的大樹冠相映,在月之下,就了一幅雋永的畫。他的微笑定格在畫中,樹上,沐靈兒安靜無邪的睡,亦定格了永遠。
遠遠去,這一幕,這一刻便是那地久天長。
顧七走近,悄無聲息躍上樹杈,就坐在沐靈兒對面。沐靈兒雖然閉著眼睛,但是,顧七依舊可以看得出來眼睛的浮腫。
其實,不必看,他也知道,這段時間這丫頭一定天天哭的。以前,不總是這樣?
找不到人,就哭……
向來笑,沒個正經的顧七難得如此認真,那狹長的雙眸裡不見笑意,只見寂靜,沉穩。
他看著沐靈兒,淡淡說,“傻丫頭,哭沒用,堅強沒用,那麼多年了,你得長大了。”
他說完,徑自笑了下,三分**溺,七分無奈。
他緩緩俯而前,靠近沐靈兒,輕輕地在額頭上落了一吻,就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啄吻了一下立馬就放開了。
他能給的,就這麼多。
他甚至都沒多看一眼,他跳下荊棘樹便轉朝山林裡走去,一步一步,走得雖然很慢,但是,始終都沒有回頭。
就這樣,顧七的背影消失在了夜中,而沐靈兒一覺安睡到了天亮。在晨中,還咧甜甜地笑了。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夢。
當越來越刺眼的時候,沐靈兒終於醒來。
一睜開眼睛,第一個作便是自己的額頭,昨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七哥哥一直守在旁,還親了一下。
那種覺太真實了,記得清清楚楚,七哥哥靠過來的時候,都能到他上特有的藥草清香。
那些藥草是親自配制出來的,他浸泡了兩個多月的藥湯,那些清香都留在他上了。
其實,特想特想睜開眼睛看一看七哥哥靠近的樣子,親吻的樣子。可是,不敢。害怕一睜開眼睛,夢就醒來,眼前只有山林裡無窮無盡的黑。
沐靈兒著額頭,幸福了好久。
扯下自己的發帶,綁紮在頭頂的荊棘上,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知道,自己還會回到這裡來的。
沐靈兒跳下荊棘,展了一下四肢,便果斷往北邊去了,在北邊的山腳下,姐幫安排了車馬和行禮,還有隨行的影衛。要趕赴北曆,和醫療隊一道救死扶傷去!
沐靈兒一走,一直在暗的楚西風也算是松了一口氣,立馬回去複命。
昨日,韓蕓汐頗為真心沐靈兒會想不開,幹出什麼傻事來,所以拍了楚西風暗中觀察。所以,楚西風昨晚上也看到了顧七。
“公主,顧七往西邊去,屬下派了人遠遠地跟著,隨時能知道他的行蹤。”楚西風認真說。
韓蕓汐頗為意外,顧七不見靈兒就算了,居然也不來見見和龍非夜,那家夥之前還天天嚷嚷著要當小睿兒的幹爹。這幹爹有這麼當的嗎?
這個時候,龍非夜剛剛理完政務過來。
楚西風立馬將顧七的事都告訴他,他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嗯”了一聲,便到一旁去逗小睿兒了。
小睿兒原本還跟趙嬤嬤玩得好好的,一見爹爹走過來,立馬就不笑了。他瞪大眼睛看爹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澄澈得令人陶醉。即便是聰明如龍非夜,也揣測不出這個小家夥此時此刻在想什麼。
不過,龍非夜見小睿兒似乎不怎麼排斥他了,他便再靠近一些,手要抱一抱小睿兒。
無奈,他剛剛把小睿兒抱起來,小睿兒就哇一聲,又哭了!
龍非夜的耐是有限的呀!
從小睿兒一出生到現在,都幾個月了,每次被他抱就哭。這小家夥就是專門來跟他做對的嗎?
“我就不信了!”龍非夜抱著小睿兒不放。
韓蕓汐可舍不得,立馬跑過來,“你放開他呀!都哭這樣了,你會嚇著他的!”
“我龍非夜的兒子不至於這麼不經嚇。”龍非夜不悅說道。
“他才多大呀!你放手!”韓蕓汐可兇了。
其實,龍非夜就是上兇而已,見兒子哭得淚眼花花的,他比韓蕓汐還心疼呢。只能乖乖放手。
小睿兒一到娘親手上,立馬就不哭了。韓蕓汐再逗一逗他,他眼裡都還噙著淚呢,居然咯咯笑了起來。
那小可憐小可的模樣,惹得大家哈哈笑,就是龍非夜都忍俊不。
龍非夜認真問,“這到底怎麼回事?他要什麼時候才會不怕我?”
韓蕓汐給了一個令龍非夜無可奈何的回答,說,“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跟他好好通通?”
龍非夜湊近小睿兒,小睿兒也看著他的眼睛,父子倆對視了半天,都沒通出什麼結果來。
楚西風和趙嬤嬤都都站在一旁笑。
楚西風最後還是走了過來,低聲問,“公主,要不,屬下把七找回來,讓他去北曆幫忙?”
韓蕓汐回了他兩個字,“多事。”
顧七可不是悲天憫人之輩,而且,顧七擅長的是藥學,並非醫學。他去北曆幫不上大忙,反而可能會添。
只要那家夥恢複了,韓蕓汐就懶得管他的下落了。
一句“多事”讓楚西風悻悻地退回去,不敢多言。然而,沒一會兒,影衛就在門口稟,“殿下,有您的函。”
龍非夜還盯著小睿兒看,隨口問了句,“哪來的?”
“顧七的。”影衛如實回答。
這話一出,龍非夜和韓蕓汐齊刷刷地抬頭看去,楚西風也十分意外,他連忙出去拿函。
龍非夜打開函一看,目就冷了三分。
這函裡就寫了一句話,原話是這樣的,“龍非夜,讓你的影子滾遠點,別再跟著老子了,否則,後果自負!”
龍非夜冷沉地雙眸,函遞給楚西風看。
楚西風一見主子的臉就覺得不對勁,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見了那句話,他立馬就覺得世界崩塌了。
龍非夜連顧七在哪都沒問,他冷冷說,“誰派人去跟蹤他的?”
楚西風的腦袋都快埋到領口裡去了,不敢回答。
韓蕓汐正要開口,誰知道,龍非夜卻冷冷說,“楚西風,你親自去跟著。他走到哪,你跟到哪,多帶些毒衛過去。記住,跟丟了,後果自負!”
楚西風抬起頭來,出一口白牙,笑了,“是!屬下遵命!”
殿下還是偏袒自己人呀!他一定會把最厲害的毒衛都帶過去,天天跟著顧七,讓顧七再囂張,再敢讓他們“滾”!
江山易改本難移,顧七九死一生之後,還是那臭脾氣。
韓蕓汐能說什麼呢?當什麼都不知道,繼續逗的寶貝兒子去。
看著都還不會坐,只會哭只會笑,頂多揮揮小手兒,踹踹小兒的小睿兒,韓蕓汐真心有些著急吧,不得小睿兒趕長大。那樣,就可以帶著兒子滿世界跑了。而事實上,韓蕓汐自己都忙得要命,就算小睿兒能跟著到跑,或者都沒時間走出雲寧郡呢。
前些日子,寧靜來的信裡都提到小糖糖已經會走路了,韓蕓汐計算著,小睿兒要能走路,估計得明年了。
寧靜和唐離回到唐門之後,一切都還算順利。唐夫人和唐門那些長輩的心思都在唐離上,也顧不上管寧靜什麼。最重要的是,他們至今都還不知道寧靜不能再生育的事。
韓蕓汐雖然在唐門有線人,可是,外人終究手不了太多唐門的家務事的,想要寧靜將來過得好,只能把希寄托在唐離上。
十多日後,沐靈兒抵達了北曆寧家軍的大本營,呼蘭山軍營。韓蕓汐早就和寧承以及顧北月打了招呼。
他們對沐靈兒的到來,倒不是很意外,反倒一無所知的金子,驚到了。
沐靈兒來得算及時,恰好撞上顧北月要親自去隔離區,要是晚上半天,估計也見不到顧北月。
沐靈兒在別的事上很糾結,在救人治病上可一點兒都不糾結,該果斷果斷,該慎重慎重。
一到軍營裡,就對顧北月說,“顧大夫,我跟你走!”
雖然沐靈兒不是大夫,在診斷,用藥上可能不如顧北月,但是,作為藥劑師,對顧北月有極大的輔佐作用。比如,負責檢查藥方是否對癥下藥,檢查藥材的搭配使用是否合理,是否存在**反應,劑量是否適當,還包括檢查藥材的真假優劣等。
有其是在藥材優劣真假這件事上,顧北月沒有沐靈兒專業,也不方便較真。讓沐靈兒這個藥城的人來做這件事就做適合不過了。
要知道,這一回賑災的藥材幾乎都是藥城免費的,顧北月得防著藥城諸家在藥材上手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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