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是外科醫生的蔣聽宇,今天正好休息,聽到慕寒約他吃飯,頗為不解,“工作日,你不上班?”
“小湯圓今天學,我忙完了,有空閑時間。”
兩人是發小,基于了解,蔣聽宇能從慕寒的語氣,聽得出他心煩悶,肯定不是真的只約他吃飯,便道:“去哪家餐廳吃飯?”
收到慕寒發來的地址,蔣聽宇立即前往。
踏進包廂,和他預想的相差無幾,慕寒不是約他吃飯,是約他喝酒的。
此刻,桌上已有一個空酒瓶。
蔣聽宇拉開椅子坐下,“什麼事,讓慕總大白天地喝酒?”
口頭上是這麼問,蔣聽宇實則心知肚明。
沈詩意走后,慕寒越來越依賴酒,尤其喜歡紅酒。
現在沈詩意回來S市,慕寒沒改掉對酒的依賴,原因是什麼,太容易猜了。
慕寒視線垂下,盯著杯中剛倒滿的紅酒,“上次孩子想見,我也想見,晚上就帶孩子去酒店找,自從那天后,就生我的氣。說過幾次,不想見到我,我消失在的眼前。”
“活該”二字,蔣聽宇已經說膩了,轉說:“正常!詩意要想見到你,就不會離開四年。”
“生我的氣,為了讓消氣,我最近盡量不在眼前出現。”
“等等,為什麼生氣你上次帶孩子去酒店?”蔣聽宇沒搞懂,帶孩子去見孩子母親這個行為,再普通不過,沈詩意有什麼可生氣的。
“剛好到和同事。”
“同事?”蔣聽宇猜測,“會不會詩意不想被人知道有孩子?”
國主流認可的婚價值觀,是先結婚后生子,不是未婚生子。沈詩意甩了慕寒,四年里,能一直不聯系慕寒,甚至不探孩子,過著一個人的生活,沒必要主告訴別人說有個孩子。
畢竟,主告訴別人,絕大部分會戴有眼鏡去看。
別人不知道有個孩子的形下,慕寒貿然帶孩子去見,被同事見,相當于踩雷。
經蔣聽宇一說,慕寒蹙憶起沈詩意對他說過的那句“你知道別人會怎麼看我嗎”,他當時沒細想,看第一次對他發脾氣,他就慌和著急,忽略了這個問題。
沒來得及深細想,手機鈴聲響,他煩躁地拿起手機,想將電話按斷。
發現是他姐來電,他接聽電話,“姐。”
“現在滾來療養院,我有事找你。”慕可冷聲命令完,當即掛斷電話。
他姐有事找他,慕寒只得前往療養院。
走到他姐所在房間的門口,他剛把門打開,迎面是兩本砸來的書。
書沒有砸中他,落在了地上。
慕可憾道:“沒砸中,算你好運!”
慕寒彎腰撿起書,放回到他姐的旁邊,問:“姐,你找我是什麼事?”
慕可利眼掃去,“詩意起訴楊果的事,你知道嗎?”
慕寒疑問:“詩意為什麼要起訴楊果?楊果是誰?”
天天待在療養院里調養,慕可也沒離原本的生活環境,圈子里最新發生的事,都有耳聞。
弟弟來之前,得知沈詩意要起訴楊果,告楊果侮辱誹謗。
楊果是誰,本人也不知道,但知道沈詩意告楊果的原因,楊果拿著沈詩意未婚生子這件事,大肆去侮辱沈詩意,因此,沈詩意才去起訴。
慕可又將書拿起來,砸在弟弟上,“詩意剛回來時,我替你高興過。如今倒好,始終被人拿著未婚生子這個事,作為攻擊、侮辱的武,忍無可忍,已經起訴侮辱的人,你卻什麼都不知道?”
無奈地嘆了口氣,慕可恨鐵不鋼,繼續說:“你長耳朵是用來做什麼的?擺設嗎?你這樣,怎麼好意思去跟詩意提復合、結婚?只要看見你,你信不信就會想起別人侮辱說的話?我估計,都不想見你!”
慕寒心頭一,面不發白。
他姐沒給他打電話前,他還在想,沒打招呼,帶孩子去酒店找沈詩意,為什麼會生氣這麼久,不想見他,見到他,也不想理他。
原來問題出在,很介意別人說未婚生子,不想被人知道有孩子,也不想被人知道他們曾經在一起過。
慕可沒眼看弟弟,又說:“人言可畏,流言是會殺人的!詩意和你分開了,依然有人這麼當面說,可想而知,以前到底遭了多次這種事,心里有多委屈。”
霎時,慕寒呼吸變得吃力,“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沒及時和結婚,害遭到這些,我……”
慕可皺起眉,打斷他,“你僅僅以為你錯在沒和詩意結婚?我原本不想說你,我知道你不聽我說的話,我也懶得跟你說,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說說,你到底錯在哪!”
端起杯子,喝里面的茶水,潤了嚨,慕可冷聲道:“南風剛留學回國,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見到詩意,會舅媽,你以為是詩意手段多厲害,讓南風心甘愿地承認是他舅媽?
我經常你和詩意結婚,是詩意來討好我,我故意催促你?你蠢不蠢,我們是為你著想,在幫你,希你幸福!可你沒把我們的好意放在心里、聽進去,依然一意孤行。
但我萬萬沒想到,你會蠢到當著詩意的面,跟南風說,你們沒結婚,南風詩意舅媽不好!你告訴我,有什麼不好的?那種況下,我們是你的家人,再不認可,你是要讓跟你吵,跟你鬧?
你取消婚禮,不帶出來,特地跟別人澄清一句,你們不是夫妻,你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在寒詩意的心?
你那樣,你是高興了,你本沒想后果,會發生什麼!你等于是告訴所有人,你沒把詩意當另一半,你在看輕!你作為的枕邊人,你都看輕了,別人不會看輕?
詩意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跟你在一起,你就是在這個圈子的帶路人,你有義務要保護好,給安全。你看輕,沒辦法在這個圈子立足,能不想換個環境生活嗎?
照顧孩子也是,你自己包攬孩子所有的事,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我三番四次地告訴你,不要一個人包攬,因為這是很危險的行為。
你不給詩意婚姻,不給希,不讓和孩子多培養,在你這,沒有寄托,又不是要靠你吃上飯的,孩子也不能為的羈絆,當年為什麼前一天還在跟你慶祝孩子的生日,第二天就走了?
歸到底,沒有什麼留的!人一旦沒有留的東西,可以隨時隨地離開!為什麼四年了,你還沒想明白這些東西?
回來的這段時間,你們沒有進展,你沒認識到你們的問題在哪!你不要以為你們有個孩子,你能利用孩子父親的份來做什麼。孩子要是那麼好使,你當年早跟結婚了,你自己做不到的事,不要強求別人去做到。
還有,你以前說詩意將孩子當婚工,我的天呢,怎麼會有你這種愚蠢的人!真正把孩子當婚工的人,知道懷孕后,是會跟你吵,跟你鬧,一定要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想要什麼?只是想跟你結婚,沒有要求過其他東西!
想跟你過一輩子,你一次又一次打破的幻想!人會長,會,當年求不到的東西,你以為現在送上,就稀罕了嗎?
一個孤兒,僅有養母,養母還去世了,去福利院住過三年,在我設立的慈善基金會幫助下完學業,從小就活得那麼難的人,憑借自己的努力,有今天的日子過,實屬不易。
如果你不能讓幸福,不要去打擾的生活。”
說完后,慕可又想起一件事,接著說:“我不知道你取消婚禮,是和詩意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既然為了矛盾,你放棄跟結婚,又讓待在你的邊,蠢到無可救藥。
你不過矛盾這一關,又想和在一起,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要麼你和詩意斷得干干凈凈,要麼你就接現實,不要想你們之間的矛盾,跟結婚。結果你跟南風說,是詩意自愿留在你邊的,南風來跟我說的時候,簡直笑死我!
能愿意一輩子?哪個人甘愿一輩子無名無分,人恥笑?就為追求得不到的?但凡是個正常人,就會有忍不了的那一天!”
他姐說的每一個字,像一塊石頭,狠狠砸在他的上,痛得直讓人呼吸不過來,大腦清晰地回想他和沈詩意之間的點點滴滴,那些他忽略、沒意識到的東西,慕寒面上盡失。
該說的都說了,慕可忍不住罵道:“同樣是我養出來的孩子,同樣找的另一半,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南風就能理得很好?我都不想承認你是我弟弟,簡直丟了我的臉!別說詩意不想見到你,我也不想見到你,滾吧!”
如同行尸走般踏出療養院的大門,慕寒著眼前大片的,心底灰蒙蒙。
不是只給他兩年多的時間,是給了他無數次機會,他卻一次也沒有珍惜。
他不僅錯在取消那場婚禮,沒跟結婚,而是錯得離譜。
一步錯,步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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