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特別想把他的天靈蓋擰開看看里面裝的是什麼。

清晨的穿過樓道的窗戶灑了進來, 整個樓道被照了金。蔣霖嶼抱著熱烈的紅玫瑰站在里，他長的確實很好看。黑碎發在冷白的額頭上，濃睫下桃花眼沉邃, 高鼻梁上架著眼鏡看起來有幾分的清冷。

只是很討厭。

林希皺眉。

“昨天早上我跟周明妍見面是希以后不要再來打擾你，以后也不會再來擾你。”蔣霖嶼嗓音沉緩，他停頓片刻, 道，“你不要多想。”

林希還看著他，目中沒有任何緒。

為什麼要多想？一點都沒想好嗎！跟周明妍有什麼關系？他在說什麼？

蔣霖嶼這個工作狂是不是太久沒有雙休了, 不知道今天是周六嗎？

條條大道通羅馬, 他就偏偏往死路走。

“你。”蔣霖嶼把花往前遞了一些, 直直盯著林希，結嗓音沙啞, “喜歡花麼？”

林希還沒，長發散在肩頭, 有一些凌，但顯得臉更小了。穿著T恤睡，踩著一雙拖鞋站著。蔣霖嶼還是第一次見這樣, 的孩, 沒有以往干一不茍，于是他多看了一會兒。

“送你的。”

林希干脆利落的關上了房門, 把蔣霖嶼關到了門外, 深吸氣，“蔣霖嶼，你再擾我，我報警了。”

“早餐和花放門口，我九點的飛機, 去一趟柏林，合作出了點問題。”蔣霖嶼看著閉的門，蹙眉，陳書出的什麼蠢主意！簡書不喜歡花，對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都沒什麼興趣，“花不喜歡的話放門口，保潔一會兒過來會收。”

漫長的沉默，林希以為他已經走了。

“兮兮。”蔣霖嶼嗓音沉下去，“走了。”

林希回到臥室撲到了床上，卷著被子把自己裹蟬蛹，沒有起床氣，七點多起床也是的正常生理鐘時間。

把臉埋在松的枕頭里，閉上眼。

蔣霖嶼沒給送過花，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蔣霖嶼都沒有想過送一支花。

最蔣霖嶼送花的時候，蔣霖嶼連一狗尾草都沒送過。剛畢業就喜歡蔣霖嶼，二十二歲，還是做夢的年紀。

誰不想要花呢？誰沒有那麼一點虛榮心？也有俗艷低級的，希自己的男朋友能在人節的時候抱著巨大的花束在公司樓下等。

那種熱烈的全心都著濃濃意的行為，從來沒有經歷過。

二月十四，七月初七，十一月十一號，每一個節日別人都有花，什麼都沒有。在辦公室加班到深夜，關電腦到深夜，看著時鐘一分一秒的走到十二點。

結束了，沒有花也沒有短信，他甚至都不會問一句，今天是什麼日子？

他們是床伴，簡兮沒有朋友的待遇。

蔣霖嶼過的是什麼節日？清明節勞節中秋節國慶節元旦春節元宵節，國家法定節假日，他只能記清這些日子。

能不清楚嗎？國家規定的放假，記不住就要發三倍工資。簡兮是他的書，他的員工，節日禮好像是員工福利，大概是國家規定的三倍工資換禮送。

他們分開了，蔣霖嶼說喜歡，開始送花送早餐。

九點半，業打電話問門口放著東西，要不要拿走。林希原本打算讓人拿去扔了，話說到一半抿了下，說道，“放著吧，我一會兒去拿。”

“還有吃的，放外面不安全。”業說，“你早點拿房間吧。”

“好。”

林希洗完澡裹著浴袍打開門，門口放著那個大到夸張的紅玫瑰，旁邊是牛皮紙袋裝著早餐。林希看了一會兒，吐出一口氣，拎著紙袋回去，又出來拎花。

花比想象中的要重，林希抱回房間坐在地上拆包裝。

花又沒有醉，漂漂亮亮的生長著，被人剪下來包進包裝紙里，現在又要面臨垃圾桶的命運。

林希跟著周瑩學過花，把剪刀和花瓶拿到客廳地板上，坐在地毯上剪玫瑰花多余的花枝，進花瓶里醒花。

一共一百零四朵。

林希了三個花瓶才裝好，把殘枝扔進垃圾桶。周瑩打電話讓過去，林希起換服拎起背包出門。

周末是富太太局，周瑩帶去跟那群富太太聚會。花畫畫彈琴喝下午茶，各自秀一下孩子，林希跟們在一起比應付酒局都累。

林希專心致志的喝茶吃東西，品鑒大家的作品。

“希兒是九二年的？”對面李太太開口，“跟我們家阿輝差不多大。”

“比阿輝小三歲，阿輝和浩一年的。”周瑩接過來話。

“希兒有男朋友嗎？”

林希直接嗆住，連忙紙邊水跡。

“我們希兒還小。”周瑩幫林希順脊背，溫道，“慢一點。”

“二十七也不是特別小。”李太太聽到周瑩說小的時候驚了下，二十七歲還小呀？“該談男朋友了，我們阿輝跟希兒般配的，家世外貌都般配，要不你們見見？”

周瑩臉一下子就變了，敢在這里等著呢。

“二十七歲怎麼不小了？我們希兒還是孩子。”周瑩眼里，林希就是小孩，剛找回來的小孩就有人來介紹對象，純屬神經病，“我看希兒跟阿輝不合適。”

“我們阿輝怎麼了？”

“阿姨，我這幾年并沒有結婚的打算，謝謝您的關心。”林希品出味來，微笑得，“事業為主。”

“孩子還是不要那麼辛苦。”李太太靠回去，慢悠悠的喝茶，“工作讓男人去拼就好了，孩子嫁個好男人才是主要的。”

“我倒不這麼看，男都應該有自己的事業。”周瑩坐直了，目凌厲，“有人一生方圓寸地以為那是整個世界，卻不知外面海闊天空，彩繽紛。”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周瑩喝了一口茶，“希兒，做你喜歡的事。婚姻只是人生的錦上添花，絕非唯一。”

李太太臉難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本還有晚宴，下午五點周瑩就說頭疼，帶林希先離開了會場。

上車周瑩放下了手，靠到座位上，“不要理，你還小著呢，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何況那個李輝也不是什麼好人，我聽浩說，他可花心了。什麼人啊，就敢高攀我們。”

“我知道。”林希笑著握住周瑩的手腕，覺得特別好玩，平時溫溫的竟然會懟人，“我跟他們認識好幾年了，每次見他，邊的朋友都不是同一個人。”

“這種人不能要，要找干干凈凈的男孩子。”周瑩急忙擺手，唯恐被李家粘上，“這什麼人啊，對一點都不負責。”

司機把車開出去，林希轉頭看窗外。

“希兒。”

“嗯？”

“你有喜歡的人嗎？”

林希搖頭，“沒有，我更喜歡拼事業。”

周瑩握著林希的手，嘆口氣說道，“拼事業很辛苦，你若是喜歡，那就去，媽媽支持你，誰也不敢說你的閑話。企業家多了，為什麼人要有年齡限制？男人沒有呢？應該一視同仁，都沒有。”

林希看著一會兒，把頭放到周瑩的肩膀上。

周瑩略一頓，隨即鼻子泛酸。小時候兒喜歡趴在懷里，趴在的肩膀上，小小的一團。丟了二十四年，長大了，找回來后們沒有這麼親近過。

“一定要找個你的人，真心真意你。一輩子只你一個，把你放在心上捂在手心里那種，你才能跟他好。上千萬不要委屈自己，這是不能委屈的事。也不用為了結婚而結婚，為了找對象而找對象，你一定要因為而選擇另一半。”

母親的這個觀點，是第一次聽到。在那樣糟糕又狹隘的環境長大，幾乎沒有人大談風月，大談。以前接的人，大部分都是李太太。

“你跟我爸……怎麼在一起的？”

“我追他。”周瑩原本眼睛有些紅，說到這個立刻就笑了，下微抬有些驕傲，“你爸年輕時很帥，我一見鐘，我就主追求他。”

林希抬頭看，眨眨眼，真的想不到。

“長得好看學習又好，很多生追他，我是第一個走到他面前送書的。”

林希目瞪口呆，這麼刺激的嗎？

“你哥哥長殘了，沒隨到你爸爸的髓，你爸爸年輕時候長的呀。”周瑩回味了一下，道，“現在被夸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男演員明星，比他都差遠了。”

這也是個控。

“你追了爸爸多久？”那個年代竟然主追求，周瑩也是個大膽奔放的人。

“一年多，從高二開始。高三那年我打算去國讀書，我就問他，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們一起去國。不在一起，以后再也不聯系了，我要把關于他的一切都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