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蔣霖嶼坐到了另一邊, 說道，“我還約了個人，等會兒就到, 晚上正好四個人可以打牌。”

“誰啊？”周局道, “李書嗎？”

“李書。”蔣霖嶼在林希要倒茶之前, 起接過茶壺給周局倒上茶，轉頭給林希倒上, “最近工作忙, 好久沒見了, 一起玩把牌。”

林希拉攏周局, 主要是保障自己的安全。李書權利極大, 能讓林希后面項目開展順利, 蔣霖嶼在給鋪人脈。

蔣霖嶼下午大概真的去喝茶了，上有茶香味, 從他薄薄的襯上落過來，涼的茶香。

“謝謝蔣總。”蔣霖嶼最近是進修什麼班了？這一套一套的。

蔣霖嶼回到座位上, 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著玉白茶杯，指腹冷肅白皙, 注視著林希片刻, 道, “來懷城順利嗎？”

“還行。”

“你主要負責科技城？”周局慢悠悠的喝茶, 問道，“這個項目很棘手, 林董怎麼會讓你來啃這塊骨頭。”

“我主請纓。”林希說，“我喜歡挑戰高難度的。”

“你這個好，跟蔣總一致。”周局笑著說, “條條大道通羅馬，你們偏偏小道，應該非常有共同話題。”

林希：“……”

很快李書就到了，林希以新的份，又重新跟人認識了一遍。蔣霖嶼的用心非常明確，他就是要給林希找靠山，不是簡書，而是林希。

吃完飯他們移到里面打牌，林希坐上牌桌吩咐邢助理去安排晚上居住問題。既然要來這邊玩，那就玩全套。

今天牌局蔣霖嶼沒煙，其他兩個人夾著煙各自煙，煙霧繚繞落空氣循環系統，屋子里殘留著濃重的煙味。蔣霖嶼巋然不，他坐在林希對面，慢條斯理的牌。

打了兩個小時，蔣霖嶼一家輸，三個人贏的都不想贏了，蔣霖嶼這個人就是來喂牌的，逮誰喂誰。

“蔣總，你這牌技還會倒退？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牌打的特別好。”周局嘖了一聲，搖頭，“結果現在打的越來越爛。”

“我一直都打的很爛，不然怎麼每次都——”他聲音卡了下，看向對面的林希，“林總替我打呢。”

“小林確實比你打的好。”李書客觀評價，“蔣總的牌技爛的，越來越爛。”

“林總本來就比我強。”蔣霖嶼看了林希一眼，笑著道，“我這不是給你們湊個牌搭子。”

“你這主要是給林總湊個牌搭子吧？”周局笑話他。

蔣霖嶼也不否認，他知道林希一個人來懷城，他那個火蹭的一下就上去了。不知道林家人是心大還是不在乎林希？為什麼林家人敢這麼對林希？他們不護林希，他護。

林浩回國，林世可是給林浩最好的項目，最賺錢的項目都給他了。對林希卻這樣，這是玩的哪一出？

蔣霖嶼跟林浩通了很長時間的電話。

林希能把懷城的項目做起來，林世給留著林氏集團總經理的位置，林世退休讓位，在找接班人。

蔣霖嶼沉默了許久，這就是林希，很優秀，永不服輸。

這件事林希一定會做，林希就是這樣的人。蔣霖嶼并沒有立刻跟林希來懷城，他觀察了一段時間才過來。

果然，林希已經開始了。

輸了一晚上，對面三家被蔣霖嶼喂飽了。他的籌碼一個子兒都不剩，才結束牌局。

林希安排李書和周局住，轉往自己的房間走。別墅區燈灰黃，照的方寸，遙遠湖水與岸邊燈相映，星星點點。這邊全部是別墅，山水之間，晚上風景很好。

“林總。”后腳步聲，隨即是男人低醇的嗓音。

林希回頭看過去，蔣霖嶼快步走了過來，他把手里的男士西裝外套遞給林希。

林希揚了下眉，蔣霖嶼把外套罩在單薄的肩膀上，林希吃飯時把外套掉了，出門沒有穿外套，里面是個單薄的襯。

哪個偶像劇里學來的？還特意去取了外套。林希看近在咫尺的別墅口，還有兩步就到家了。

“謝謝。”

“科技園的項目不好做。”蔣霖嶼單手兜走在林希邊，說道，“雖然我不做房地產，我們隔著行業，但以我多年市場經驗來看。這個項目想盤活需要錢，也需要很多力人脈。”

林希點頭，“謝謝蔣總今晚替我牽線。”

蔣霖嶼漆黑的眼沉的發暗，注視著林希許久，單手兜一步橫到林希面前，“你跟我不用客氣。”

“該客氣還是要客氣。”林希看了眼上的西裝，又看蔣霖嶼筆直的肩線，蔣霖嶼只穿一件薄襯，“你怎麼知道我要約周局？”

“猜的。”

那你猜的可真對。

西裝外套上還有茶香，蔣霖嶼上的味道。林希握著口袋里的手機，挲著手機背面的玻璃。

“你們公司的事解決了嗎？”

“我決定把德方踢出局，讓他們玩去。”蔣霖嶼瞇了眼，目中閃過傲，輕笑一聲，“我就不信了，上嶼這麼多技人員做不出來一個智能控制板。我高價聘請專家組，不惜一切代價研發，我就要做我們自己的品牌，完完全全的上嶼產品。”

這個結果林希想到了，蔣霖嶼不是那種會讓步的人，他有他的傲氣。他回國時就說過，他要把本土品牌做起來，做一個完全屬于上嶼的品牌，且世界聞名。上嶼早年一直做合資，其實技早就有了，上嶼自己的品牌在市場上有一席之地，可惜檔次始終上不去。高端車市場很多人不認可國產，他一直在盡力扭轉這個局面，L3項目是一個突破。署名權上他不會讓一寸，這是他的底線。

蔣霖嶼是個很果斷的人，希他繼續有好運。

“祝你功。”林希拿掉上的外套還給蔣霖嶼，說道，“我先進去了。”

“希希，你可以用我。”蔣霖嶼接過外套，站在燈下，“無論我們將來會不會在一起，我都會無條件幫你。”

林希角上揚偏了下頭，隨即點頭，轉往里走。

“今晚我過來，一方面我想見你。另一方面，有人跟你。你單獨約周局的話，可能會引起一些人的懷疑。我在這里，你過來就是參加我的飯局，我們的飯局合合理。”

林希環視四周，停住腳步，“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林希。”蔣霖嶼了的名字，這是他第一次鄭重的林希的名字，他嗓音沉慢，“我知道你有自保能力，我從不否認你的能力。但你的格還不夠沉穩，有時候做事會沖不顧自己的位置。我不希你傷，我不了你疼。”

“你怎麼知道有人跟我？”

漫長的沉默，蔣霖嶼說，“我本來想去看看你，無意中發現的。”

林希攥的手松開，緩緩的呼吸，半晌后抬起下，“張臣？”

“他是本地人，有一些不流的勢力，做事極端，你注意點。”

林希說，“好的，我知道了。”

他們對視許久，燈靜靜亮著，蔣霖嶼說， “你進去睡吧，早點休息，我站一會兒就走。”

蔣霖嶼站在原地，燈落到他冷肅的臉上，他俊五被映的深邃。林希的目稍加停留，走進了門。

他在門口站了很久。

那麼強勢霸道的蔣霖嶼，手里拎著西裝外套，著兜站在清冷的路燈下。

秋日的蚊蟲在燈下有氣無力的盤旋，遙遠蛐蛐在。

林希站在二樓落地窗前看他，隨即拉上窗簾，轉回到了床上，抬手蓋在眼睛上。

蔣霖嶼打牌一點都不爛，各種玩法他都會。林希是他一手教出來，清楚他的套路。蔣霖嶼最擅長喂牌，想讓誰贏，想讓誰輸，他都在算計。

蔣霖嶼是個特別能算計的人，牌桌上還有幾張牌，誰手里有什麼，他掌握全局。牌局是社場，有的人不能贏，有的人不能輸，組局的人得把規則弄清楚。

今晚他想讓林希贏，可另外兩個人是林希請的。不能讓他們掉面子，就喂三家。

蔣霖嶼在這種事上能算計到頭發。

林希懷疑他進門時不穿外套，就是為了結束后替林希披外套準備。穿外套進去肯定要沾煙味，林希不喜歡聞煙味。

他們兩個以前的關系，有點亦師亦友亦人亦上下司。林希的很多手段，都是蔣霖嶼教的，蔣霖嶼了解和了解蔣霖嶼一致。

林希早上起來時，周局和李書已經離開，給留了紙條，有事打招呼一定幫到底。

林希洗完澡換上助理送過來的服，著頭發走到臺，山里視野開闊，空氣微涼，深呼吸，垂眼看到隔壁泳池里的蔣霖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