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閃到後麵去喊霓裳。

霓裳是沐千華前幾日招攬的夥計，本來隻是想讓幫忙跑跑堂什麽的，沒想到霓裳說在家鄉學過跳舞，看跳了一段後沐千華登時覺得這丫頭肯定是上天不忍心千金樓就這麽關門而給送來的救星。

當晚便決定讓霓裳登臺，準備了幾日後便有了今天這一出。

為了以防萬一，沐千華把東方淩雲也拖來坐鎮，前幾日還門庭蕭條的千金樓今日終於賓客滿座。

沐千華站上臺，道：“諸位今日肯賞千金樓，白簫在此謝過諸位抬，前段時間發生在千金樓的命案實屬意外，今日白簫便安排了歌舞向諸位賠個不是，千金樓的歌舞規矩還像從前那般，在千金樓登臺，賣的死歌舞，不得造次，今日登臺的姑娘是個新麵孔，還諸位多多海涵才是。下麵有請霓裳姑娘。”

沐千華走下臺子。臺上不知何時垂下了兩麵巨大的紅綢，紅綢隨著一陣琵琶聲緩緩拉開，出了站在後麵的子，霓裳一放肆的鮮紅，像秋日的雲霞般，含帶笑的雙眼中仿佛開著桃花朵朵，令人深陷其中，再看一眼，便忍不住讚歎其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眉間一朵朱砂繪就的桃花花鈿，更襯得明豔人。

眾人驚豔之餘，又聽到一串碎玉般的琵琶聲，這才注意到是臺上之人所奏，霓裳的子彎匪夷所思的弧度，竟然是反彈琵琶！這等絕技十分罕見，就連宮廷中的樂師也不一定能有這等高超的琴技。

沐千華也不曾料到霓裳竟是如此的風姿綽約，這出乎意料的表現令喜出外。

霓裳站在臺上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隨即撥出一串流音，足下舞步回轉，似曇花綻放，驚鴻一瞥間，紅紗似煉。琵琶聲，舞步仿佛相互織著，得令人咋舌。

臺下的賓客皆沉浸在霓裳的盛宴中，便是一曲舞畢，退回後臺，眾人也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那一刻沐千華知道，千金樓必能再回到以往，也許能比從前更為鼎盛。

“看來我是撿到寶了。”沐千華心中對霓裳十分滿意。

東方淩雲卻顯得若有所思：“這等尤會甘願留在千金樓中，蕭兒你不提防著點？”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來這裏若真是有目的，我邊不是還有清影嗎？”沐千華道。

聞言，東方淩雲彎了彎角：“怎麽，不把本王算進去嗎？”

沐千華瞥了他一眼，道：“我哪敢使喚您這尊大佛啊。”

東方淩雲搖了搖頭：“方才看那個霓裳舞姿不俗，蕭兒可會跳舞？”

沐千華白了他一眼。

便是會也不跳給你這個土霸王看！

在樓下待了一會，東方淩雲打算回天字一號房喝口茶，沒想到夥計回話說那間屋子已經被人占了。

東方淩雲黑了臉：“你難道不知道那是本王專用的房間嗎，竟然敢讓別人占了？！”

夥計一臉為難：“小的已經跟那位客人說過這是將軍的房間，但是他執意要進去，還說若是一會將軍問及便讓您自己上去找他。”

東方淩雲眉梢一挑。

“喲，這是哪位混世魔王，看來你有必要去瞧上一眼。”沐千華難得看到這王城之中還有人敢和東方淩雲板，心中格外好奇。

東方淩雲道：“那便上去瞧瞧吧。”

二人走上二樓，徑直去了天字一號房門口。

“你一會可悠著點，我這千金樓剛剛開張，你別給我砸嘍。”沐千華提醒了一句。

“蕭兒放心。”他笑了笑，“本王頂多了他一層皮。”

他推開門朝裏看，隻見他平日裏最喜歡的青玉案前坐著一個人，正閑適地抿著茶，他後站著的人東方淩雲並不陌生，正是暗夜王朝衛軍統領莫寒。

東方淩雲就這麽突然間僵在了那。

案邊的男子抬起頭看著他，溫文爾雅地一笑：“朕方才聽著，羽你是打算了朕的一層皮嗎？”

這一次，隨後進來的沐千華也愣住了。

“皇，皇兄？……”東方淩雲詫異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這裏的東方震天。

東方震天示意二人進屋說話，命莫寒關上了門。

“皇兄你怎麽出宮了？”東方淩雲道。

東方震天笑道：“朕近來聽說羽你對著千金樓的掌櫃十分上心，一時好奇便來瞧上一眼，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子俘獲了羽的心。”

他轉頭看向東方淩雲後蒙著麵的沐千華：“這位應該就是白掌櫃了吧，果然姿不俗。”

沐千華著頭皮行禮：“白簫見過聖上，聖上萬歲萬萬歲！”

“白姑娘免禮，今日朕是微服私訪，一切禮節從簡便可。”東風風寧道，“聽說白姑娘本不是暗夜人氏，一個兒家獨自在這王城中經營酒樓，想必不易。朕曾從羽口中聽聞白姑娘在七弦上造詣過人，羽獨七弦，也難怪會對姑娘青睞有加。”

他的話令沐千華心中尷尬，卻也不方便澄清。

“皇兄您不會是專程出宮來看蕭兒的吧？”東方淩雲道。

東方震天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朕的皇弟有了心上人卻又不肯帶來給朕瞧一眼，朕隻好自己出來看看這個未來弟妹是個什麽人，讓羽你護得如此嚴實。今日一見果然是姿容過人，謙和有禮，難怪讓你退了冷夜武德公主的親事日日跑來這裏。”

“蕭兒和那冷夜長公主怎麽能相提並論，皇兄你又在調侃我了。”東方淩雲看了一眼。

同是自己，此刻卻被相互比較，沐千華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現在是白簫，在東方淩雲心中隻是一個開酒樓的商，但是無才無貌的武德公主才是真正的份，若是有朝一日他發現真相，不知道會做何想。

然而的低頭沉默卻令東方震天以為是在害，便對東方淩雲道：“羽你年紀也不小了，府上卻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朕瞧著白姑娘是個好姑娘，要羽你一次心可不容易，不如朕今日就做主，讓嫁給你做側妃如何？”

“皇兄！”東方淩雲皺眉，“你沒事搗什麽，便是蕭兒願意嫁給我，我也不能委屈做側妃。”

“側妃怎麽了，朕可以下旨，今後的份可以與你的正妃平起平坐，這難道還不讓你滿意？”東方震天詫異道。

“皇兄，這本不是一回事。”東方淩雲對他這種突如其來的賜婚到十分頭疼，他確實很想娶白簫，但是卻不是這種娶法。

他看向沐千華，發現的臉不太好看。

“蕭兒，你怎麽了？”

沐千華心中不太好，為什麽的婚事要被人這樣賜來賜去的？之前和親，先是被安排給東方淩雲，到了暗夜被悔婚後又重新賜婚給那個隻見過一次麵的東方淩風，現在又要以白簫的份再一次賜婚，難道是一件可以被隨意賜來賜去的禮嗎？！貴為長公主，為了補償，的皇兄將甚至讓武德公主的份淩駕於冷夜皇後之上，但是這對來說又有什麽意義？隻有清影知道心中有多麽不甘，想要的是一份唯一，但是隻要還是和親公主，這個願就隻能是奢侈。

“我沒事。”道，“樓下忙不過來，我先去幫忙，聖上，將軍，民告退。”

轉離開了天字一號房。

東方震天深茫然：“你的心上人似乎不滿朕的賜婚。”

東方淩雲也不明白突然間是怎麽了，但是不滿聖意這種事還是不要落實的好。

“前幾日被刺殺，也許隻是有些不舒服，皇兄不要放在心上。”

這件事東方震天略有耳聞，但是民間發生的事他不便深究，便道：“一個姑娘家在他鄉遇到這種事確實是難為了，朕在這喝一會茶，你去看看罷。”

“是。”東方淩雲快步追了出去。

東方震天瞧在眼裏，對莫寒笑道：“朕這個弟弟啊，看來是開竅了。

東方淩雲放不下心追出去，發現沐千華並未如所說的下樓去照顧生意，反而走到沿河的遊廊上發呆，的眉頭始終鎖，似乎是陷了什麽難以想通的思索中。

東方淩雲在後站了許久也沒有發現。

“你怎麽了？”他出聲道。

沐千華回過頭：“你怎麽來了，皇上還在天字一號房裏，你不用伴架？”

“是皇兄讓我出來看看你。”他走上前瞧了瞧的臉，“怎的這副表，是皇兄的賜婚讓你不高興了？”

沐千華無可否認的確有這方麵的原因。

“我這不是沒答應嗎。”不知不覺，他已經把“本王”的自稱拋在了腦後，“我知道，蕭兒心中也不是完全沒有我的是不是？我好歹這麽玉樹臨風，怎麽可能做出單相思這麽沒麵子的事。”

沐千華雙頰一燙，瞪了他一眼：“東方淩雲你這人怎麽這樣沒沒臊的！”

見臉稍有緩和，他繼續道：“蕭兒，我總覺得你有什麽事瞞著我。”

沐千華一愣：“你怎麽會這樣想？”

“不論多晚，你始終不肯讓將軍府的馬車送你回住，也不肯告訴我你一個來自異國的姑娘家落腳之究竟在王城何，關於你我知道的隻限於這座千金樓，蕭兒可是有什麽難言之？”

“我……”沐千華心中也不免焦躁，就是被他拒婚的武德公主這件事幾口而出，但又被咽回了肚子裏，“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必須認真回答我。”

看著鄭重其事的樣子，東方淩雲點點頭：“好，你問。”

“在你心裏，究竟是怎樣看待那位冷夜長公主的？”

東方淩雲怔怔地看著：“你怎麽問起了？”

“你說過你會認真回答的。”

他想了想：“我見過一回，坊間傳言奇醜無比又無才無德，但是我看並非這樣差勁，頂多是容貌平平，公主禮數周到，且彈的一手妙的箜篌，倒也不是無才無德，傳言有些言過其實了。”

“當初你為何不肯娶，甚至連見一麵都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