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裕朝堂的事,傅雲鶴只是從蕭奕那裡聽了個大概,此刻從詠口中才算知道了其中的細節。
看著詠的眸底著疲倦,傅雲鶴聲勸道:“祖母,您盡力而爲便是,莫要太勞了!”
詠的年紀也大了,早年又中過毒,力不繼,憑一人之力,本就不可能改變朝局……
這一點祖孫倆都是心知肚明。
詠深深地嘆了口氣,對於大裕不多談,話鋒一轉:“總之,鶴哥兒,你不用掛心家裡,親後安心留在南疆吧。”
傅雲鶴瞬間明白了,祖母如此是想給傅家留條退路,他難得正,看著詠鄭重其事地頷首道:“祖母,你放心,孫兒省得!”
詠慈地笑了,糾結的眉心舒展了開來。
傅雲鶴看著祖母額頭的皺紋,心緒一陣起伏,距離祖母三年半前去南疆時,老人家臉上的皺紋更深了,白髮也更多了……
這兩年王都風起雲涌,經歷了好幾波風浪,祖母難免也被捲其中,勞心勞神……
“祖母,”傅雲鶴若無其事地笑了,故意道,“您猜阿柏現在在哪裡?”
詠也聽說過雲城家的兩個孩子出門遊歷,但沒太在意,此刻聽傅雲鶴一提,便品出幾分意味深長來,難道說……
傅雲鶴也沒打算賣關子,笑嘻嘻地接著說道:“怡表妹現在就在駱越城裡,阿柏還在西夜……”
在詠饒有興致的目中,傅雲鶴就從一年多前原令柏跟著蕭奕去了西夜東南境說起,一直說到原令柏在擒住西夜二王子一事上立了軍功,“……祖母,阿柏這傢伙的眼神還真是好,後來軍中還有人試驗過,無論對方怎麼易容改裝,打扮得千奇百怪,阿柏他都一眼能認出來!”
聽到這裡,詠的角不由也多了幾分笑意,回想到了什麼,“柏哥兒確實自小眼神就好,我還記得小時候他和你一起跟著我學箭,他得可比你準多了,兩百步外也能看清一片柳葉上做的記號,偏偏你們這兩個小傢伙都貪玩!”箭才學了三天,就又跑去找人學騎馬了!
說起兒時的那點荒唐事,傅雲鶴的娃娃臉上難免出一分尷尬來,立刻振振有詞地說道:“祖母,我這是大晚!”
說著,傅雲鶴自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笑嘻嘻地繼續說原令柏:“阿柏現在在西夜日子怕是不好過,我從西夜回來前,給他派一件差事,讓他去西夜西南境組織士兵、百姓種樹以防風沙,”傅雲鶴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當時阿柏就哭著抱我的大說,想和我一起回來,被我給打發了!”
詠怔了怔,阿奕這孩子一次次地令到意外,沒想到他不止讓自家的鶴哥兒直接率領一軍將士,還心大到讓他去管西夜的民生……
詠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笑著調侃道:“鶴哥兒,你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要是讓你去,恐怕你現在也哭了吧。”還不知道這兩個孩子嗎?他們倆哪裡耐煩這些瑣事!
詠臉上的笑意更濃,不由想起當年雲城非要把原令柏留在王都,心中不免有幾分慨。不過亡羊補牢,爲時未晚,雲城總算是做對了一件事。原令柏如今追隨蕭奕,對原家也是一件好事……
想著,詠之前有些凝重的心緒忽然間就豁然開朗了。
傅家也好,原家也好,以後就看這些年輕人的了,已經老了,也只能盡力而爲,將來九泉之下無愧於皇兄,無愧於故友就好!
“咚!咚!”
這時,外面響起了二更天的鑼鼓聲,詠見天不早,就讓傅雲鶴趕回去歇息了,畢竟明日傅雲鶴還要早起。
待傅雲鶴退下後,五福堂裡就靜了下來,夜深了,整個公主府很快陷了安眠中,寧靜安詳……
一夜彈指即逝,次日一早的早朝上,氣氛有些詭異。
一個意外的來客堂而皇之地在百的注視下進金鑾殿中,不朝臣都認出了對方是詠大長公主的三孫傅雲鶴。
傅雲鶴一邊大步往前走著,一邊仰首看著坐在高高的座上的韓凌樊,四年多不見,韓凌樊長大了,變了一個俊秀的年郎,這個年郎未及弱冠,就登上了大裕皇帝的寶座。
年天子初豋皇位,本該意氣風發,指點江山,可是座上的年卻是眉心鬱結,面疲憊。
國君弱,而臣子強。
傅雲鶴心如明鏡,此時深刻地會到昨日祖母話語中的萬般無奈。
這個朝堂看似金碧輝煌,一如往昔,其實表面癒合的傷口下早已經化膿……
傅雲鶴在金鑾殿中央立定,雙手抱拳,然後坦然地抱拳說道:“傅雲鶴奉鎮南王之命出使大裕,參見大裕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瞬間,整個朝堂一片死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詠大長公主的三孫兒竟然投效了鎮南王府。
接著,朝野上下一片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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