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葭月笑容不減,又道:“霞表妹,你馬上要親,這幾日想必忙,我也不再來叨擾了。等你得空的時候,我來找你學做這藥茶可好?”
“明月表姐,你若是喜歡的話,我多送你一些,再寫個方子給你吧,這藥茶好做得很。”韓綺霞笑地說道,還真的讓丫鬟去取了幾罐藥茶來。
曲葭月角的笑差點沒繃住,哪裡是要學做藥茶,不過是找個藉口,想以後與韓綺霞多往來而已。
雖然吃了一顆釘子,但曲葭月沒有因此而惱怒,繼續若無其事地與韓綺霞和南宮玥寒暄,不著痕跡地恭維對方。
這些事曾經不屑去做,可是這麼多年來在西夜後宮混了這麼久,,曲葭月,也會討好人了!
三人客套地說著話,寒暄了片刻後,曲葭月終於識趣地告辭了。
畫眉親自引曲葭月出去,屋子裡只剩下了南宮玥和韓綺霞。
韓綺霞有些唏噓地說道:“玥兒,變了……當年在王都多麼驕傲的一個姑娘,現在學會了妥協……”學會了放低段,學會了討好。
韓綺霞可以想象曲葭月這六年來想必過得極爲不易,遠在異國他鄉,又是後宮深……
南宮玥輕啜了一口溫熱的藥茶,眸中清澈如一汪清泉,道:“避戰,畏戰,不思強國,而要靠一個人去向蠻夷乞降乞憐,豈是正途!”
想到駕崩的大裕先皇,南宮玥的心仍有幾分複雜,對而言,他曾是一位慈的長輩;但是作爲一名君主,他未盡其責!
若是換作蕭奕,誰想讓他們的兒去和親,保管打得對方片甲不留,此生都無法再次崛起!
想著的阿奕,南宮玥的瞳孔中就閃現了些許笑意,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輝。
這時,大門的方向又傳來了靜,似乎又有客來訪了。
跟著,南宮玥就聽到了自家小傢伙興的喊聲:“孃親!孃親!”
人未至而聲先至。
很快,就看到一紫袍的蕭奕抱著小蕭煜大步朝這邊走來,小傢伙似乎還嫌他爹太慢,激地對著孃親揮著雙手。
蕭奕帶著小蕭煜親自來接南宮玥了,一家三口上了朱車後,朝著碧霄堂而去。
小傢伙半天沒見娘,親暱地黏在了孃親的懷裡,一會兒甜膩膩地說著想娘,一會兒又關切地問妹妹今天聽不聽話,活生生就是孃親的心小棉襖。
南宮玥忍不住在小傢伙的臉頰上親了又親,忽然呆了一下,想到了白慕筱的兒子。
眉頭一,還記得上次蕭奕告訴,阿依慕以及白慕筱的兒子韓惟鈞都被作爲新帝對鎮南王府的示好送給了南疆。
“阿奕,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裡?”南宮玥隨口問了一句。
蕭奕楞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南宮玥在問“哪個”孩子,除了那韓惟鈞還能有誰!
如今,阿依慕正被關在碧霄堂的地牢裡,而白慕筱的兒子……蕭奕也不知道要怎麼置。
蕭奕皺了皺眉,把賬都算在了傅雲鶴頭上。
這個小鶴子都這麼大人了,還拎不清,把這麼個兩歲的小娃娃帶回來幹嘛?!
蕭奕撇了撇道:“丟給小鶴子了!”
這是傅雲鶴自己犯的錯,自作自,所以蕭奕毫不疚地把那孩子丟給了傅雲鶴,讓他自己管著。
南宮玥怔了怔,倒在蕭奕寬厚的膛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阿奕,我們去看看他吧。”
這還真是阿奕的行事風格!
雖然韓惟鈞的生父是奎瑯,生母是白慕筱,都是蕭奕厭惡的人,但蕭奕一向恩怨分明,從來就不是一個會遷怒的人,從他對待蕭欒和蕭霏的態度也可見一斑。
蕭奕從不與自己的好運作對,把妻兒一起摟在了懷裡,婦唱夫隨。
於是,朱車又立刻調轉方向,往傅宅的方向去了。
他們的運氣不錯,傅雲鶴在家,傅大夫人也在,傅大夫人一見小蕭煜就喜歡得不得了,立刻抱在懷裡,眼裡幾乎再也看不到其他幾人。
當南宮玥問起韓惟鈞時,傅雲鶴的娃娃臉頓時垮了,可憐兮兮地瞥了蕭奕一眼,然後哭訴道:“大嫂,你瞧我馬上要親了,自己的孩子都還沒影呢,現在還要替別人養孩子!”傅雲鶴不知道從哪裡出一方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花,“我真傻啊,真天真啊,怎麼就把那小祖宗給帶回來了呢!你們說皇上是不是也嫌他是個燙手山芋,故意送給我們的?!”
傅大夫人無語地給了兒子一個嫌棄的眼神,真是恨不得拿起一旁茶盅砸他一下。哎,這個蠢兒子以後還是留給霞姐兒去心了!
他們說笑間,一個婆子很快就抱著一個穿著青小裳的兩歲男來了。
瘦小的男在婆子懷中瑟著子,他有一頭捲曲的褐發,眉目深刻,五清秀得可以說是漂亮了,可是整個人卻像是一隻驚的兔子一般,子微微,眼簾半垂,完全不敢與屋子裡的幾人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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