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元帥,還有煜哥兒,你們怎麼都在啊!”
一個輕快而悉的男音隨著馬蹄聲從城門的方向傳來,於修凡和原玉怡分別騎著一黑一紅兩匹馬策馬而來。
等二人走到近前,於修凡就利落地翻下馬,跟衆人紛紛見禮,原玉怡也是落落大方,唯有與曲葭月見禮時,表姐妹倆的表都有些微妙。
寒暄了幾句後,於修凡笑瞇瞇地提議道:“有道是,相逢不如偶遇,走走走,大家一起喝……茶去!”
話到邊,於修凡生生地把“酒”字改了“茶”,心裡一陣竊喜:真是天助他也,今日他約了原玉怡去大佛寺上香,本來正煩惱著再請原玉怡去哪個茶樓酒樓坐坐會不會唐突佳人,現在可好了,順水推舟。
想著,於修凡的眼睛閃閃發亮。
劉五公子和於修凡那可是從小穿一條子長大的,看看於修凡的樣子就知道他的心思了,也在一旁附和打邊鼓,衆人便簇擁著蕭奕和語白浩浩地往風蘊茶樓走去。
故意落後了一步的曲葭月盯著語白頎長的背影,勉強抑住角的笑意,看來如平日般優雅從容,唯有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眸了的心思。
茶樓的掌櫃誠惶誠恐地親自迎衆人去了二樓的那間雅座。
雅座中,還散落著華三公子、曲葭月一行人留下的東西,擺著琴、棋、書、畫、茶,此刻茶水已涼,掌櫃忙吩咐小二又給衆位貴賓上了最好的龍井,以及茶樓中的拿手點心。
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茶香與薰香,窗外傳來風吹樹葉的簌簌聲,氣氛清幽淡雅。
原玉怡在屋子裡掃視了半圈,目落在了角落裡的一架琴上,若有所思地挑眉,口而出道:“這莫非是‘大聖音’?”
“原姑娘真是好眼!”華姑娘出聲應道,一雙烏眸熠熠生輝。
“原來這架琴是華姑娘的?”原玉怡走到琴邊,隨手在琴絃上輕輕撥了一下,琴音清越,“好琴,難怪可以作爲前朝宮琴!”
華姑娘見原玉怡是個懂琴人,角的笑意更濃,“原姑娘可要一試?”
原玉怡皺了皺小臉,道:“我就不獻醜了。我娘說了,我也就是一個花架子,讓我彈彈什麼《秋風詞》還好,這‘大聖音’乃是稀世名琴,琴音秀而渾厚,到我手裡反倒糟蹋了……”
曲葭月眸一閃,笑道:“流霜,你也未免太謙虛了。”流霜是原玉怡的封號,曲葭月與原玉怡自小就不算親近,一向彼此以封號相稱。
曲葭月拿起旁案幾上的一張琴譜,上前一步道:“我正好尋來一張《蝶夢遊》的殘譜,剛纔我和華姑娘、常姑娘正在試著重譜這殘曲,不過尚未完第一段,我和華姑娘已經有了歧義……不如流霜你替我們看看如何?”
原玉怡也被挑起了些許興趣,把曲葭月和華姑娘譜的曲譜都看了看,眉宇微蹙。
還沒說話,就聽“錚”的一聲琴響,俯首看去,這才發現小蕭煜不知道何時走到琴案旁,出小手撥了一下琴絃,然後仰起小臉,目灼灼地看著原玉怡:“姨姨,彈琴!”快彈給煜哥兒聽!
蕭奕好笑地把小蕭煜一把撈走了,在他額心彈了一下,“你這臭小子,慣會使喚人!”瞧這臭小子練的樣子,在家肯定沒使喚他娘彈琴給他聽!
小蕭煜委屈地看著他爹,他什麼也沒幹啊?!
不過小蕭煜的一句話倒是讓原玉怡靈一閃,笑道:“煜哥兒說得是,彈彈就知道了。”環視衆人道,“反正閒著無事,大家也聽聽,沒準可以各取所長。”
曲葭月笑容更盛,掌附和道:“流霜你這個主意甚好!那就由我先來試彈一下吧。”
曲葭月對自己的琴技一向很有自信,沒有子嗣,卻能在西夜王的後宮中嶄頭角,一來是的姿容出衆,二來就是因爲的琴技超凡,比之那些西夜的庸脂俗,不知道出挑多。
曲葭月焚香淨手後,就走到了琴案後坐下,試了試琴音後,便開始撥琴絃。
悅耳的琴音響起,悠揚寬廣,清越人,漸漸地變得悲愴……
這只是《蝶夢遊》的第一段,很快琴音就戛然而止,雅座中的其他人也有幾分意猶未盡,劉五公子讚道:“曲姑娘真是琴技卓絕!”
原玉怡看了曲葭月一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
“獻醜了。”曲葭月落落大方地站起來,對著衆人福了福,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接著,就到了華姑娘,曲子的起頭自是一樣的,過了兩段旋律後,就開始有些不同,曲調空靈,生流暢。
當華姑娘收手後,雅座一片寂靜,直到小蕭煜“啪啪啪”地鼓起掌來,很是賞臉。
原玉怡凝眉思索著,也難怪們爭執不下,也真說不好是哪個好些,不同的人對琴曲有不同的理解,這兩段都譜得不錯,符合琴曲原本的意境。初初聽來,是曲葭月這一段曲調更爲鮮明,給人留下的印象也更深,相較下,似乎華姑娘的這段平淡了一些,不過,卻淡而有味,留有餘韻……
兩人各有千秋,但是……
“還是華姑娘的好些……”原玉怡誠實地說道。
曲葭月的笑意一僵,深吸一口氣,勉強溫和地說道:“流霜,爲何?”
原玉怡著自己的下,沉著道:“我有些說不上來……”
曲葭月抿了抿櫻脣,正道:“流霜,你總要讓我輸個清楚明白吧?”說著,看向了右前方的語白,起福了福,“元帥文武雙全,無所不,可否指教明月一番?”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正在飲茶的語白上。
語白放下了手中的青瓷茶盅,道:“可否將後面的殘譜借我一觀?”
曲葭月見語白似乎要爲做主,臉上一喜,連忙把那張原來的殘譜呈了上去。
語白翻了翻後殘譜後,站起來,走向了琴案,坐在琴案後的華姑娘猜到了什麼,急忙起把琴讓給了語白。
語白隨意地試了試琴音後,拂琴絃,一串琴音自他指下逸出,如天空般高遠,空靈灑……
他這一出手,另外兩位琴藝高手立刻品出不凡來。
這架“大聖音”在他手上纔算是有了生命……
待琴音止,華姑娘不口而出道:“飄然神化。”忽然覺得這架琴在自己手裡真是暴殄天。
“義父好聽!”小蕭煜坐在他爹懷裡又“啪啪啪”地鼓起掌來。
“我明白了。”常環薇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說道,“華姑娘譜得太平順了些,曲姑娘則……太激進了。這纔是第一段……”《蝶夢遊》一共有七段加尾聲,曲葭月彈的那段太激越悲愴,怎麼也不該出現在第一段。
常環薇明明論的是曲子,但是不知道爲何,曲葭月總覺得對方似乎意有所指地在說自己爲人太激進似的。
“元帥,”華姑娘擡眼看向了語白,目灼灼,福了福又道,“請恕我冒昧,可否將這曲《蝶夢遊》彈完?”若是能將此曲譜完整,必定又是一曲驚世之曲。
誰想,語白還沒說話,就聽蕭奕直接拒絕了:“你們自己尋的殘譜,自己揣去!”
語白飛快地看了自己的右手一眼,只是彈了這麼一段,他的指尖已在微。他不聲地把手收進了袖中。
蕭奕一向眼尖,早把這一幕收眼中,漫不經心地抱起小蕭煜,道:“臭小子該午睡了,小白我們走吧。”
這兩位可是南疆說一不二的人,其他人也不敢攔著,恭送他們出了雅座,一直目送出了茶樓。
可憐的小蕭煜本就沒機會反對,等他反應過來時,一屋子的食已經離他遠去,他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爹道:“爹爹,糕糕和果果!”
“瞧你這點出息!”蕭奕無奈地搖了搖頭,上說得不客氣,卻是一路過去把街邊的那些點心鋪子裡的零食點心都掃了一遍,可憐的竹子自然只能乖乖幫著拿那些食盒,到後來,他幾乎快被那些食盒給淹沒了,所經之引來不人好笑的目。
一路走,一路買,也把原來不到一炷香的路程延長到了半個時辰,小傢伙徹底地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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