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刀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許昌仍舊站得筆直,頗有幾分海外高人的架勢。
他挑眉看著他:“苗刀?春水苗刀探春星,你是孫子林的手下。”
“現在不是了。”
“哦?大盟給了你什麽好?”
“沒有好。”
許昌笑瞇瞇的:“那你所圖甚廣啊,算了,被你撞上算我倒黴,一千兩銀子,抑或是珍奇古董,任你選,隻要你能放我走。”
春星不為所,一雙眼睛沉著盯著他:“比起那個,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麽要跟老胖子一起陷害顧萌萌。”
“我可沒有陷害,趨利避害乃是人的天,我是個商人,誰對我有利,我自然是要聽誰的。”
“哪怕你前腳剛跟顧萌萌簽下協議?”
許昌嗤笑:“隻不過是口頭協議罷了,合作是真的,可那丫頭自難保,在這個時候老胖子開出了更有利的條件而已。”
他捋著胡子瞅著他:“你手不錯,要是能投靠老胖子,他一定不會虧待你,如何?”
許昌話裏充滿了,也非常自信自己這邊那麽優越的條件,春星一定會答應。
一直在旁邊眼神複雜看著路老六的經發,這會兒聽見了他的話頓時回過神。
他眼睛裏泛了,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春星的領子。
“你要是敢背叛大哥我現在就宰了你!”
許昌忍不住一聲冷哼,嘲諷著經發的舉。
“一個隻有蠻力沒有腦子的東西,你以為你能打得過他?最後慘死的隻會是你!”
“你閉!”
經發紅著眼睛,抓著他領子的手也攥的越來越。
他其實不在乎什麽賭約,他隻是相信自己的兄弟。
如今這個局麵,這讓他又心痛又愧疚。
是他辦事不力,一心隻念私,這些糧食損失的可是數千兩的銀子啊!
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補救損失,但現在他卻明白一點——春星是大哥看重的人,那這個人就必須得留下!
他堅定的眼神又帶著無盡的執拗,這讓春星有些無奈。
他手腕微,苗刀抬起,“呲——”
鮮噴濺出一道優的弧度,許昌的一條胳膊就落在了地麵。
他哀嚎一聲,捂著炅炅鮮的胳膊滿眼不敢置信:“你竟然為了那群烏合之眾跟老胖子作對?瘋了不?!”
春星甩開抓著他領子的手,皺眉:“愣著做什麽,還不將人綁起來?”
呆愣的人忙上前去將他另一條胳膊扣在背後,看著春星還有點恍惚。
他以為這人跟府裏的人一樣迂腐的,誰能想到,他下手竟然這麽狠辣。
剛才還信誓旦旦要殺了他的人,這會兒咽著唾沫傻傻的問著:“那個,那咱們接下來該幹啥?”
“送回去,給顧萌萌。”
“哦哦。”
他忙將人從地上拽了起來,邊使勁邊斜眼看他。
嗯,突然發現,這人,好像很不好惹的樣子啊……
兩人就這麽將人押著去了顧萌萌家。
此時這人正躺在蘇元商懷裏吃水果呢,看見他們沒有毫驚訝。
肚子鼓鼓的人兒笨拙的站起來,“嘿呦嘿呦”的給他們抱凳子,還笑瞇瞇的汗道:“愣著做什麽?趕坐啊?”
經發角一搐,瞥了一眼許昌。
胳膊都沒了,不聞不問,還跟家裏來親戚似的招呼,看來他家小嫂子也是個狠人。
顧萌萌這邊泡茶又端了水果,還問許昌不,要不要吃什麽飯菜的。
許昌被問的煩了,一雙渾濁的老眼危險又嘲諷:“想知道我同賈祿山的聯絡方式?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顧萌萌作一頓,整理著上的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您說您今年都六十多歲了,若不是難為我這個小輩,我也不可能讓手底下的人這麽對您不是?就當給我個麵子,老實說了,我也好對您以禮相待。”
許昌麵上堅定:“不可能!”
“那就沒辦法了,春星,帶許老爺子去柴房吧。”
春星應聲,將人帶了進去便退了出來。
顧萌萌拿著燒藥的架子跟著進去,進去小心的點了火,將鐵在裏頭燒的通紅,關上了房門。
屋時不時傳出來幾聲慘,聽得經發脊背都一陣寒涼。
他見蘇元商和春星都無於衷,小心的問著:“那個,小嫂子以前就是這樣的人嗎?”
春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麽?”
“不是,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一個姑娘家拿著烙鐵手啥的,這是不是多有點駭人了……”何止是多,這也太狠了吧?
蘇元商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冰山一角而已。”
這還冰山一角???
經發嚇得頭皮都發麻了!
這要是顧萌萌起真格的那得多心狠手辣?
所以說其實不是他們家大哥寵著小嫂子,而是小嫂子一直在用某種手段去控製大哥,大哥被無奈隻能順從?
大哥真的是太慘了,但是恕做小弟的幫不了,他也害怕啊,這玩意兒可比春星恐怖多了!
經發心思不斷,那裏頭許昌的喊聲簡直是讓他同。
半個時辰過去,屋裏終於沒了靜。
顧萌萌推開房門,小袖子著額頭鬆了一口氣。
“許昌在當鋪修了一條道,連通吉祥村和富貴村的,我們的糧食就在那裏藏著,經發,你去帶著兄弟將東西搬出來,記住,一定要先堵住那邊的口,盡量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他頭點的打鼓似的,這讓顧萌萌有些疑歪頭去看蘇元商。
他沉默上前,將人摟到了懷裏,拿出手帕給拭著額頭上汗珠,認真又細致。
見汗滴沒了,這才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莫名其妙。”顧萌萌小聲的嘟囔一句,指著裏頭的人對春星道:“將他扔到王德輝的府上,什麽都不用說。”
許昌能反,王德輝那個老頭自然也能反。
現在對付老胖子隻能不留餘力,可沒有那個心思再跟王德輝耗,不如殺儆猴,先老實點再說。
轉頭對著蘇元商道:“老胖子做事手腳極其幹淨,最近幾年來從來沒有出過什麽馬腳,想要讓他倒臺,恐怕還是要販賣私鹽的事上下手。”
蘇元商一頓,“這事有點年頭,現在重查知者極,想定他的罪也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