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銳走了嗎？”姚緋穿上外套接過手機盒, 嶄新的手機，外面封還沒有撕。

“銳哥？走了。”劉曼說，“你找銳哥有事？”

“沒事。”姚緋把手機盒裝進外套口袋, 戴上口罩帽子轉往外面走。想提醒劉曼不要隨便拆東西，看了看劉曼, 還是算了，多一事不如一事。

公司給姚緋安排了車和司機，姚緋先送劉曼回去, 才回中央花園。

微信上蘇洺提醒八點記得看街舞團2，今天八點，第二期在泡泡視頻播放。

姚緋想了想, 打字，“蘇總, 商銳早上給我的袋子里是手機，iPhone新款。”

蘇洺的消息很快就回來了：“我就說他比許愿池的王八回報率高，不錯。”

車到了中央花園負一層電梯口, 姚緋下車朝司機點了下頭, 才轉走向電梯間。

蘇洺沒有再回消息，姚緋也怕打擾，畢竟下班后就屬于私人時間，一直黏著蘇洺也是離譜。

可商銳為什麼要送手機？姚緋在電梯里查了這款手機的價格, 512G價格過萬了。

第一次跟商銳打電話，電話號碼是早就存下來的，他們之前只發過幾次短信。拿出鑰匙開門，打開客廳的燈，電話就通了。

“商先生。”姚緋開口，“忙嗎？”

“還行。”商銳偏低的語調從電話那頭落了過來, 能聽到鋼琴曲，“有事？”

“你給我的是手機嗎？”姚緋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嗯。”這一聲就有點懶然了。

“您為什麼要給我手機？有什麼事麼？”姚緋斟酌用詞，說道，“我可能不需要這麼貴的手機，那什麼，我還給你吧。”

“不是送。”

商銳似乎在煙，姚緋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

“換早餐。”商銳的嗓音浸著煙，“還是，你希我送？”

“早餐很便宜。”姚緋不想接他后面那句話，商銳狗里吐不出象牙，“我把差價補給您吧。”

電話那頭沉默，姚緋以為他掛斷了，看了眼手機屏幕還在通話中，“商先生？”

“那你就給我帶早餐吧，帶夠和手機同等價值的早餐。”商銳似乎是把打火機扔到桌子上或者什麼地方，砰的一聲響，他說，“能扯平嗎？”

姚緋有個直覺，再拒絕商銳就要翻臉了。

“好啊。”姚緋拿起桌子上的便簽紙和筆，“您有什麼忌口？不吃什麼？我記一下。”

商銳長搭在茶幾上，垂下濃睫。姚緋在問他的喜好，想了解他？

深邃桃花眼中的笑漸漸漾開，商銳抬手著漉漉的頭發，把剛點起來的煙扔進了煙灰缸，握著手機靠在沙發上，嗓音低下去緩緩的，“不吃魚類，不吃牛油果。”

“好。”

商銳把巾搭在肩膀上，抬了下濃黑的睫，“你在寫字？”

“嗯。”

“家禽類不吃皮，蝦不喜歡沒剝殼的，青椒胡蘿卜芹菜土豆白菜生姜大蒜——”

“您慢一點。”

姚緋的聲音很，溫溫。

商銳結滾，盯著電視屏幕上的新街舞大賽，已經開場了。

無聲的喧囂。

姚緋這句話歧義可太大了，商銳的角上揚，“要多慢？”

“這個節奏差不多，我已經記下了。”姚緋又問了一句，“還有嗎？有沒有什麼過敏？”

商銳的嗓子忽然有些干，開口時嗓音啞的厲害，“以后想起來，再跟你說。”

“那再見。”

門鎖滴的一聲，商銳握著手機，覺得灼燒。他拿起遙控把電視音量調高，還在想剛剛姚緋的那句“您慢一點”。

“你不是不看自己錄的節目？”蔡偉拎著餐廳打包的飯盒進門，換上拖鞋走向餐廳，打開盒子，“怎麼想起來看街舞了？”

商銳剛洗完澡，發上還沾著水，一滴水順著他鬢角發茬滴落到淺藍浴袍中，洇了一塊。他用巾了下頭發，撂下巾走下客廳地毯穿上拖鞋走到餐廳。表冷淡，嗓音散漫，“為我投的節目增加點擊率。”

“你還會擔心這個？你要真擔心你直接過去做常駐嘉賓，保證街舞會為今年的綜藝年冠。”

“不想做綜藝。”商銳拉開椅子坐下，“沒什麼挑戰。”

蔡偉看了看商銳，也沒穿他。商銳在綜藝上確實很有天賦，會玩有梗，唱跳俱佳。這幾年雖然唱不太行了，但跳舞還是一枝獨秀。

但商銳幾乎是放棄了這塊市場，商二爺任妄為，誰也左右不了他。

“別心了，熱搜都上了一排。上一期都炸了，今年上半年網綜熱度排行第一，再沖沖真有可能會為綜藝年冠，不單單是網綜。最近幾家競品全沉船，街舞吸收了全部的流量，非常能打。”

蔡偉給商銳倒了一杯水，站在對面拆飯盒。

“你吃了晚飯，明天早上去健房？我幫你約教練？”

商銳把全部餐盒打開，挑挑揀揀選一份龍蝦意面，“約吧。”

“吃完也別直接躺下，稍微走走，消消食。”蔡偉把餐盒全部拆開，“先喝水再吃東西，吃慢點。”

中午商銳沒吃東西，食不符合他的預期，他都沒。一下午都沒說幾句話，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很認真的配合劇組所有的要求，并沒有發脾氣甩臉。從表面上看他沒任何變化，只是沉默。蔡偉嚇一跳，商銳有點小孩脾氣，喜怒都在臉上。這沉默讓蔡偉有點害怕，爺得多不高興，才會這樣？

晚上收工，蔡偉連忙跑去商銳喜歡的餐廳買了不吃的回來。

“碳水還是吃，腹的天敵。”蔡偉觀察商銳的表，看他那一大份意面，忍痛道，“你吃一半。”

商銳吃了兩口就把叉子放下，拉過一盒蔬菜湯，慢悠悠的喝著。余往客廳一百寸的電視上看，姚緋要等一會兒才能出來。

“啊？今天做的不好吃嗎？怎麼就吃兩口？”

“還行。”商銳垂下眼，“過頭了，沒什麼覺，你吃吧。”

蔡偉叉子過去扎了一塊龍蝦球，吃了一口說道，“味道正的。”

“我練腹不容易，不能讓腹消失。”商銳用干凈的餐把自己過的部分夾出來扔進垃圾桶，剩余大半份推給蔡偉，“那邊我沒過，你吃吧。”

“真不吃了？”

商銳起走向客廳，重新赤腳踩在地毯上，大喇喇的靠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把進度往后拉，姿態漫不經心，“吃多明天早上練多，累。”

蔡偉打包的東西并不算多，碳水類也就這麼一份，“那我吃完你可別后悔，一會兒再折騰我去買。”

商銳的手肘抵著沙發扶手，支著額頭，拇指著太，斜靠在沙發上專注的看電視。

“心還不好？因為中午沒吃飯？”蔡偉看了過來，商銳靠著一張臉和絕佳材大紅大紫，就要付出維持的代價，“氣到現在？不是我要折磨你，你知道有多人盯著你麼？你上的線條但凡有一條不完，他們能把你嘲出八里地。你每次都把仇恨拉滿，對家黑人哪個不想搞你？拍照都有放出去的風險，所以每一張照片都要完無瑕，不能給黑子機會。”

商銳懶得再繼續這個話題，“沒有心不好，在想事。”

“想什麼？”

“我的片酬在業算高嗎？”

“你最近的片酬不適合太高，上面查的嚴的，你因為太能跳都被點名好幾次了。我才讓你低價接《盛夏》，挽回點口碑，我們不缺這點錢。”蔡偉以為商銳是在埋怨他最近把片酬談的太低，“損失一點錢規避風險很有必要，你覺得呢？”

“《盛夏》姚緋簽的片酬是三百萬？”

“啊？是啊。”蔡偉不知道商銳怎麼突然提姚緋，說道，“的咖位就是這個價格，三百萬不低。夏銘影業對仁至義盡，把的合約弄出來損失的錢財都不能用數字估計。沉寂七年，回來就是從零開始。蘇洺能直接給一號，跟一線頂流搭檔，倒扣三百萬也劃算。”

“二十六倍。”

“什麼？”

“我的片酬是的二十六倍。”商銳說話時語調表都沒有變，還是那個淡漠的模樣。

“要是不出事，肯定不會這麼低，可出事了啊。”

蔡偉端著盤子要往餐廳走，商銳沒轉頭，只是拿遙控朝他點了點，“吃飯在餐廳，不準來客廳，不準踩我的地毯。”

商銳的房子裝修的暖調，大片白撞淺藍，沙發和家都是淺，看起來暖洋洋的，非常個人審的裝修。客廳地板上鋪著一整塊米白地毯，商銳花重金買的，誰敢弄臟他的地毯，他跟人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