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這輩子都得不到的——”姚緋揚起頭, 一滴汗順著皙白漂亮的下滾落,洇了黑的運裝,暗沉沉的一塊, 嘆了一口氣,“妄想。”
春夜的劇本早就不屬于了, 從做出選擇那一刻就是永遠的失去。主角選了別人,春夜了別人的故事。
姚緋花了很長時間戲研究劇本,那時候以為只要努力了, 總能達。可現實并非如此,努力了很多,得到的卻很。
商銳斂起了張揚肆意的笑, 他放慢腳步看著姚緋。姚緋在上這麼悲觀?妄想嗎?平心而論,姚緋是個很優秀的人。
商銳說別人妄想的時候, 張口就來,從沒有想過帶來的后果。這兩個字從姚緋口中說出,商銳忽然有些不舒服, 這兩個字太刻薄了。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商銳單手兜, 看向姚緋,目沉了下去,“你有你的獨特之。”
“并不是我足夠獨特就會有機會。”姚緋說,“有些東西不屬于我, 永遠都不會屬于我。”
“不再試一次,怎麼知道不屬于你呢?”商銳看著姚緋那張平靜又漂亮的臉,他不討厭姚緋,他單手兜濃的睫垂了下,說不清心底是什麼緒,糟糟的。吵鬧的厲害, 他在一片喧囂中說,“姚緋,你平時不是勇的?在片場什麼都敢試。怎麼在現實中,不拿出這勇敢呢?”
試過了,頭破流。勇個什麼啊,以為誰都能像他一樣。任妄為,肆無忌憚,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商銳干的任何一件事放到普通明星上都是退圈社死的下場,狂他這樣的,家里沒幾個礦是扛不住。
所以,商銳只有一個。
“我不是你,勇敢的下場很慘,我承擔不起。”姚緋揚了下角,覺得和商銳聊這些奇怪的,轉移了話題,“還是聊表演吧。”
商銳被那句‘勇敢的下場很慘承擔不起’梗了下,心陡然沉重。就像一個不寵的孩子,不敢要求任何東西。
在機場說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什麼都沒有。不要很多,一點點都夠了。所以把喜歡定義為妄想嗎?以為那是奢?
“其實你在表演上有天賦。”看在一萬多的護品和不想再NG上,姚緋昧著良心夸他,“榮導昨天夸了你。”
“是嗎?”商銳看著姚緋的側臉,今天皮已經恢復如初,皙白細膩,挑不出一點瑕疵。他原本想給姚緋送LP,東西都裝好了,想想姚緋才二十四歲,還是個小孩,基礎補水就夠了。
“戲慢是你的自我意識太強,也許你本存在強吧,你沒辦法忽略自己。”商銳就是太自我了,才不能戲,但說太直這位大爺估計要生氣,“你想戲,很簡單,放下自己就行。等你拍完戲,你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只有這幾個月,你是盛辰。擁有他的,他的人生,你可以給自己定個時間,把投放到他上,結束后離開。”
商銳停住了腳步,直直看著姚緋。
姚緋第一次見他這麼深的眼神,深邃黑眸沒有任何緒,跟平時玩世不恭很不一樣。
“你希我這麼做?”
為什麼不希?商銳早日戲,早日拍好戲,他們都輕松。這麼高的溫度,每天陪他NG真的很累。
“你不想嗎?”姚緋問他。
“你想戲嗎?”商銳問姚緋。
姚緋停頓了一會兒,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為什麼不想?”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定時出戲,出不了呢?清醒的那一天發現所有人早就離開。”商銳踢了下地面上的石子,語調漫不經心,邁著修長的往前走,“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覺呢?你經歷過嗎?”
姚緋眨眨眼。
商銳覺得的反應很有趣,雙手兜往前一步橫在面前,俯平視,嗓音緩慢低沉,他看到姚緋眼中倒映出的自己,停頓了一下,問道,“你有過嗎?”
“如果有人嘲笑我,那證明我的世界還有很多人陪我,他們在關注我。”姚緋揚了下角,“事實上,我站在戲里還是戲外,并沒有人在意。所以,我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商銳抿角,隨即又站直,他看了姚緋一會兒往前走,“怎麼會沒有人在意呢,也不是完全沒有人在意吧。”
姚緋確實不戲,但的不戲不是技層面,也不是不想,而是出了一點問題,“你不想戲?”
“沒有。”商銳抬起運鞋把一個大石塊踢開,石塊撞到路邊的欄桿上彈到了馬路中間,發出砰的一聲響。他迎著風跑了起來,聲音落在風里,“走了。”
接下來幾天拍的戲還算順利,商銳雖然還是NG王,相對來說好很多了,終于NG不過五了。他外形很盛辰,只需帶一點來演,就有八了。盛辰和夏瑤重逢后一直于僵持的狀態,彼此都死死守著自己的,生怕一開口就把心里話說了出去,暴了,誰也不愿意開口,誰也不敢開口,生怕開了口,他們就連現在的局面都維持不了。
姚緋和商銳演這樣的狀態特別順暢。
他們每天早上跑步一個小時,到賓館商銳先上樓洗澡,姚緋會幫商銳帶一份早餐,早餐放在門口的盒子里。姚緋發微信給商銳,他洗完澡出來會拿走早餐,他們偶爾對戲,臺詞不多,也沒什麼好對。
四號拍攝地一共拍十天,最后一場戲是這部戲的一個大場面,吻戲。盛夏里吻戲還多的,但前期一直沒拍,導演大概是怕兩個演員不,拍起來尷尬不到位,就給他們安排了一段相時間。
這也是電影里盛辰和夏瑤的一次重要的發,轉移中夏瑤和喬立掉隊了。盛辰接到消息,他們原來避難的地方發生了轟炸。盛辰當時就急了,他隨著救援的隊伍跑回去遇到了安然無恙的夏瑤和喬立。緒發,盛辰就不管不顧的親了夏瑤。
姚緋頭一天中午就拿到了通告單,正在吃飯看著這個通告忽然就吃不下去了。靜靜看著手機,直到手機屏幕暗下去,黑屏幕映出的臉。
電影不可能沒有吻戲和床戲,這點早就知道,《盛夏》的吻戲也很多。從年到青年的重逢,吻戲非常多,后面也有床戲。
做過心理建設,但看到的這一刻,心里還是很焦灼。
打臉的,跟商銳說戲,其實自己一直沒戲。始終是姚緋,從來沒有代過夏瑤,只是做了很巧的轉移,用技讓自己過關。
榮說演戲其實不如商銳,知道。商銳有,商銳的戲其實很細膩,他是個沉浸式表演的典范。姚緋沒有,進組半個月了,始終沒有戲。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可確確實實發生在上。
所有的東西都是演出來的,在這七年里喪失了對人的。男人人,都不喜歡。
可能有激,可能有尊重,但沒有那種真摯熾熱的喜歡,喜歡到靈魂抖。在這七年里學會了妥協了,學會了附炎趨勢,學會了小心翼翼的結。唯獨弄丟了,在最初的時候想著這樣會讓自己好點,沒有的話就不會疼,漸漸的就忘記了是什麼。不期待也不失,平靜而麻木的茍活著。
一天又一天,日復一日。
“姚緋,你怎麼了?”劉曼說,“不想吃飯了嗎?”
“嗯。”姚緋放下筷子把手機遞給劉曼,“有煙嗎?”
劉曼環視四周,他們在車里吃飯,外面應該是看不到。取過煙盒和打火機遞給姚緋,說道,“心不好啊?”
“你談過嗎?”姚緋咬著煙低頭點燃,打火機卷上香煙,轉頭看向劉曼,“談是什麼樣?”
“一開始甜,后來爭吵,最后一地。”劉曼說,“就這樣啊。”
“你們接吻嗎?”姚緋專注的看著劉曼。
劉曼的臉刷的一下紅了,隨即說,“那肯定啊,誰不接吻?”
“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隨便聊聊。”姚緋說,“你接吻的時候想什麼?你談最甜的階段,大概是什麼樣?”
“你沒談過啊?”劉曼試探著問。
“嗯。”姚緋靠在座位上眺遠更深更遠的林木,白煙裊裊,搖頭,“我不知道談是什麼覺,人和被是什麼緒。我覺得明天的戲我會演不好,可能會很糟糕,我想知道一些經驗。”
劉曼看著姚緋一會兒,抿了抿,“接吻的時候心跳加速,很期待,很想讓他為自己的一部分。覺得世界很好,很甜。心是滿的,幸福的快溢出來了。就想一直跟他親下去,我跟我的初,我們最長一次親了十幾分鐘,覺世界都是甜的泡泡,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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