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持續了幾秒, 放映廳亮起來時商銳已經站到了離半米遠的地方。他敞著長站姿隨意，神態自若的把蛋糕刀遞給姚緋，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淡聲提醒姚緋，“切蛋糕。”

若不是他眼眸暗, 說話時嗓音很啞，姚緋都信了剛才在黑暗中抱自己的人不是他。商銳特別能裝，只有生理反應裝不過去。

他們拍了四個月戲, 接過無數次吻，拍過一次床戲，姚緋很清楚他的反應。但不能說任何話, 也不能異常。

周圍都是人，姚緋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 也不知道攝像師會不會拍到。今天請了很多公眾號還有一些電影人，要是拍到，和商銳能免費熱搜好幾天。

姚緋的目掠過他修長肅白的手指, 迅速把眼神移開, 抿了下，“謝謝。”

切開蛋糕，分給在場的人。

蛋糕足夠大，一百來人也夠分。姚緋得到一塊城堡頂部, 蛋糕做的非常致，聞起來有很香的油味。但姚緋始終下不去叉子，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放映廳的人陸續離開，最后只剩下劇組的工作人員。監控關閉，姚緋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拿叉子很小心的挖了一塊油放進里。

香甜是瞬間在舌尖上化開, 溢向了口腔的每個角落。甜是一種很奇妙的味覺驗，能給人帶來幸福。

邊走過去一道高大的影，隨即他坐到了邊。

“生日快樂。”

“謝謝。”姚緋語氣不算熱絡，還是以往那個很淡的樣子。又挖了一塊油放進里，靠坐在座位上。只看著蛋糕，不想管其他的事，沉溺在蛋糕的甜中，這一刻是屬于。

今天是的生日，和商銳認識了一年多。

“蛋糕好吃麼？”商銳轉頭看向，他摘掉了口罩。棱角分明的臉十分英俊，他支著下靠坐在椅子上。

姚緋角揚了下，表示認可，但也沒有過多的回應，只是繼續吃蛋糕。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是默認。”

姚緋轉頭注視著商銳，“商銳，你有沒有試過一個小時不說話？”跟商銳生活在一起，一定不寂寞，這個人的話太多了。

商銳忽的就笑了起來，他仰靠在座位上。外套敞著，里面是煙灰和黑長，約顯出瘦削的材。

商銳骨節分明的手指虛虛的抵在臉上，肅白的手背上筋骨清晰。

“不行。”商銳笑的很張揚，他肆無忌憚的笑了一會兒，起眼皮看姚緋，語調懶洋洋的，“我會憋死。”

“笑什麼？這麼開心？”蘇洺走了過來，在姚緋邊坐下，從包里取出個盒子遞給姚緋，“生日快樂！送你的禮。”

“謝謝蘇總。”姚緋連忙放下蛋糕接過禮，“破費了。”

“客氣，我生日你也送了禮。”蘇洺看了商銳一眼，歪頭道，“小爺，你晚上是不是還要飛走？”

“明天早上飛，我累了。”商銳仰躺在座位里，長橫到了姚緋這邊。他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但聲音里有著明顯的疲倦，姿態倦懶道，“出場兩分鐘，折騰兩個月。”

今年他要在春晚登臺，合唱節目。

他明天要飛北京排練，臨近過年，他們這一行很忙。晚會秀場無數的商業活，大年初二還要跟劇組路演。《周末嗨嗨嗨》播出后，他那首《落下》火了，還要錄歌發單曲，他最近忙的睡覺時間都沒有。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蘇洺笑著說，“爺加油。”

“我要是哪天猝死了，記得給我送花，我喜歡紅玫瑰。”商銳散漫道，“我這個工作量早晚得猝死。”

姚緋看了他一眼，商銳挑了下眉，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寫著：我喜歡紅玫瑰，你會給我送嗎？

姚緋移開了眼：不會。

和商銳都很擅長當著別人的面若無其事，裝沒事人。繼續吃蛋糕，聽蘇洺和商銳隔著聊天，商銳目灼熱。姚緋都想冒著大不敬把蘇洺搬到商銳那邊，讓他們兩個暢所言，不想夾在中間。

“你今天怎麼不吃蛋糕了？你不是最吃甜食嗎？

“減。”商銳顯然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語氣很淡轉移了話題，“姚緋明年的工作排滿了嗎？”

“差不多吧。”蘇洺興致，“怎麼？你要介紹資源嗎？劇本還是廣告？”

姚緋：“……”

“你想要什麼？”商銳嗓音低沉散漫，聽不出真假，“我這邊都有。”

“我明年排滿了，蘇總跟你開玩笑的。”姚緋抬眼看向商銳，說道，“謝謝二爺了。”

對上商銳沉黑的眼，他的手肘架在扶手上，修長手指支著冷冽的下顎。袖子下去一截，出戴著腕表的手腕，腕骨清晰。坐姿隨意，目卻是全然的專注。姚緋心臟快速跳，但很快就被強行鎮，“真的都滿了，接不了其他。”

“是的，都滿了，開玩笑呢。”蘇洺看姚緋馬上就要急了，補充道，“回頭需要的話找你，提前謝了。”

“好。”商銳的睫了下，姿勢沒變，眸子如墨。嗓音低醇拖著尾，聽上去很隨意，“有需要找我，誰讓我是的——”

姚緋和蘇洺同時看向他。

大庭廣眾，他不會口無遮攔的胡來吧？以商銳的任程度，完全有可能。

“。”商銳掠過姚緋，看向蘇洺，“蘇總，你還不知道吧，我是姚緋的唯加事業。”

蘇洺：“……”

你不如說男友。

男友做的兢兢業業，看出來了。

現場的工作人員撤的差不多了，周大步走進來說道，“該走了，今晚生日宴和試映都上了熱搜，再不走爺的要來堵門。”

姚緋把剩余的蛋糕吃完，起把盤子扔進垃圾桶，接過劉曼遞來的圍巾和口罩，戴上后穿長款羽絨服外套。看向蘇洺和商銳，商銳的助理已經走了過來，遞給他新的口罩。商銳才起，他戴上口罩看了姚緋一眼，也沒有走近。

“那我先走了。”

他的聲音不大，足夠兩個人聽見。

“謝謝。”姚緋很真實的道謝，很謝商銳送的蛋糕和這場盛大，“再見。”

周圍有很多工作人員，商銳戴著黑口罩。劍眉下黑眸深而沉，注視姚緋大概有一分鐘，他點了下頭，接過助理遞來的圍巾戴上轉邁開長凜步而去。

真正的喜歡，反而會克制。

放映廳外面有，姚緋和商銳必須分開走，電影快上映了，劇組也不希節外生枝。姚緋在里面等了五分鐘才出門，外面只剩下的了。

“緋寶！生日快樂！”的后援會會長喊道，“我們以后會陪你過每一個生日，朝朝暮暮到白頭。”剛剛參加了姚緋的生日會。

“早點回去，外面很冷。別想那麼遠，平平安安每一天吧。”姚緋停住腳步，最近說出口的話越來越多了，發現也不是那麼難，大眾的接度比想象的高，“孩子熬夜。”

笑了起來，雙手握著喇叭狀喊道，“真的，會一直喜歡緋寶！”

姚緋朝們揮了揮手，說道，“我很好，別再來看我了，很辛苦。大家喜歡我，去電影院買張電影票就很謝了，再見了。”

《周末嗨嗨嗨》和《真心話訪談》都播了，播完后反響特別好，姚緋最近又多了一批歌迷和勵志。姚緋也沒想到的唱歌居然會被夸，簡直不可思議，那麼業余的人，最終姚緋把這一切歸功到商銳那首歌寫的好上。

“再見。”

姚緋走出活中心，坐上保姆車看了眼窗外才系安全帶。

“朝朝暮暮到白頭，聽起來很浪漫。”蘇洺坐到另一邊，說道，“你今天心不錯？”

“你們來給我過生日，我是很高興，謝謝蘇總。”姚緋笑著看向蘇洺，說道，“謝謝你們安排今天這一切。”

“雖然我不是很想告訴你，但這些確實是商銳的安排。”蘇洺取出一瓶水遞給姚緋，說道，“我不能居功，蛋糕也是他訂的，這家只做私人訂制蛋糕，針對他們那些富豪的私人訂制，我這種貧民訂不起。他上周就通知我們所有人，要給你一個生日驚喜，東西全是他在準備。我們都不知道你過這個生日，我以為你過十二月那個生日。”

姚緋就知道是這樣，這很顯然是商銳的風格。

“他在追你？”蘇洺問。

姚緋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們不合適。”

手機屏幕亮起來又暗了下來，看向窗外夜燈。

“你喜歡他嗎？”蘇洺問。

姚緋握著掌心里的手機，手指收攏，著手機屏幕。

商銳的格像烈火，而就像是泡在海底深的沉船，在黑暗中生銹沉寂。偶爾會芒，但也只是想想。火落進水里會熄滅，早晚會變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