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寒年困難地呼吸著，人走進煙霧里，高大的形都是傾斜的。

短短一段路，他像走了一個世紀。

直到看到木箱，他知道自己走得沒錯，槍聲從前面傳來。

應寒年目一震，拼盡力氣快步走向前，只見葉老爺子一方人站在那里，他們的視線集在一。

顧銘雙膝跪地，得筆直，前全是窟窿，已經沒了生命跡象，他一雙眼睛死死地睜著，里還咬著一截繩。

孩子還吊在半空，沒有摔下來。

慢慢的，繩從他死咬的牙關中落。

應寒年一驚，正要向前，卻見顧銘的手臂跟著力量抬了起來，豎得直直的，一圈一圈的繩子勒他的手臂，繩結絞得的。

有他的重量在下面，孩子只往下沉了一沉，沒有下落。

“……”

應寒年站在那里，定定地看著顧銘。

下一秒，他舉起手中的槍，沖著葉老爺子就擊過去，一個保鏢擋到老爺子前面，中彈倒地。

“老爺子快走。”

保鏢們護著人就要走。

應寒年舉起雙槍掃過去，葉老爺子連忙轉，留下一句“殺了他”便急忙離開。

彈無虛發。

待留下的保鏢全部倒在地上時，應寒年的雙手幾乎是僵在半空，重到抬不起，也放不下。

“爸爸——”

小家伙在上面喊得聲嘶力竭。

應寒年困難地抬起頭看向他，扔了手槍，形搖晃著上前，去解顧銘手上的繩結。

是個死結。

解開后，應寒年將繩子從他的手臂上松開，松完，顧銘的手臂垂了下來，人卻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跪在地上，手臂上的繩印一道一道尤其清晰……

應寒年沒什麼力氣了，咬住一截繩子，慢慢松手將孩子放下來。

“爸爸！爸爸！”

小景時激地喊著。

牧華弘和牧羨旭聞著聲音從煙霧里沖過來時，應寒年正跪在地上給孩子解炸彈，雙手滿是鮮，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看到他滿備污，牧華弘驚得不行，連忙撲過去道，“我來，羨旭，扶你二哥出去找醫生，快！”

“不行。”

應寒年發啞地開口，如果不仔細聽，幾乎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跪坐在地上，一點一點解著炸彈，咬著牙一字一字道，“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帶回去。”

“……”

牧華弘聽得直蹙眉，和牧羨旭蹲下來一齊解炸彈。

炸彈是被纏在孩子上的，很好拆，三人合力將彈炸取下來。

小景時哭著就撲進應寒年的懷里，應寒年差點被撲得倒下來，眼前都黑了下。

“你還好嗎？”牧華弘擔憂地看著他。

“葉家的人，一個都別放過。”應寒年抱著自己的兒子，黑眸看向牧華弘。

“已經讓貨停了下來，駛不進公海，這些人一個都別跑，反抗的立刻殺。”

牧華弘說道，跟牧羨旭同時扶著他站起來。

應寒年一手抱著兒子，一手從地上撿起炸彈，站都站得不是太穩。

“父親，您先陪二哥和景時去看醫生，這里給我。”

牧羨旭道。

牧華弘看他一眼，沒有多想便道，“好。”

說完，牧華弘一句叮囑、一句注意安全都沒有，便攙扶著應寒年往外走去。

牧羨旭站在后面，看著兩人的影，牧華弘滿眼都是對應寒年的擔憂，走一步恨不得問一句疼不疼……

牧羨旭往后退了退，同旁邊的警察、手下道，“貨太大了，找找清楚，看有沒有躲起來的，這些都是窮兇極惡之徒，一個都不能放過。”

“好，走。”

大家都分頭做起事來。

從船艙出去，外面是一無際的藍天白云，藍得清澈，白得純潔，什麼罪惡在這片天空都留不下痕跡。

亮得刺眼。

小景時趴在應寒年的肩上，牢牢地抱住他的脖子。

“走吧。”

牧華弘扶他往甲板上走去，周圍都是被控制的葉家手下。

“葉老爺子和葉紹南抓到沒有？”應寒年啞著聲音問道。

“葉老爺子也來了？”牧華弘震驚，“我沒看到，沖進去的時候只看到一幫穿船員服的手下。”

“那葉紹南呢，一條胳膊折了的人。”應寒年的眉頭一擰，“那人手不錯。”

“……”

牧華弘臉頓時一沉。

他也沒看到什麼折了胳膊的人。

這麼說，他們抓的全是一群小嘍啰？兩個頭頭都沒抓到，還在這貨上？

那羨旭……

牧華弘下意識地往后看了一眼，應寒年看向他，“帶人去吧。”

牧華弘目一震，轉眸看向他，“那你……”

“我就下船了，沒危險。”

“你……會不會怪我？”

牧華弘看著他，聲音僵了僵。

應寒年抱著懷中的孩子，一雙黑眸看著遠方的天空，神淡淡，聲音發啞，“我沒那麼多七八糟的想法，誰的兒子誰帶回來。”

說完，應寒年抱著小景時往前走去。

牧華弘連忙讓一旁的警察護送。

船艙里。

煙霧已經散去，牧羨旭搜了一番，拿起手槍，往旁邊的走廊走去，人走進灰暗的走廊沒多久，便退了出來。

葉紹南拿著槍頂在他的額頭上，一步步向前，看著牧羨旭，葉紹南笑了下，“牧家五爺是吧，看來，我能活命了呢。”

“想挾持我？”

牧羨旭苦笑一聲，握著槍的手垂在那里，“恐怕讓你失了，我可沒有小家伙的價值。”

說完，牧羨旭舉起槍就朝他擊過去，為自己搏命。

葉紹南一驚，察覺他的意圖，手極好地閃開來，飛便沖他就是一槍。

牧羨旭沒他的手，震驚之下來不及閃躲，眼中被黑的槍口的填滿。

可不等下一秒，牧羨旭就被人狠狠地撲倒在地，隨著槍響，上方傳來一聲悶哼。

牧羨旭驚呆地轉過頭，就見牧華弘倒在自己上，肩膀上流如注。

“……”

牧羨旭呆呆地睜大眼睛。

葉紹南不死心地還想開槍，被趕來的警察從后一槍了頭，整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再開不了一槍。

“父親……”牧羨旭看著上的人說不出話來，他不是陪著應寒年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