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可？”季淮平靜笑問：“不是答應此生要一直陪著孤嗎？”

“殿下……”謝書抬眸：“即便你要臣妾離開嗎，臣妾也不會走，臣妾的話永遠作數，臣妾會一直陪著你。”

季淮的心沒有好轉，他點頭，像是明白什麼：“原來如此。”而后笑容擴大，近乎到灼人眼的地步，聲音輕，其裹挾的緒卻沉重到讓人心：“孤以為你都明白了，孤以為你和前世不一樣。”

前世？恍惚以為自己聽錯，謝書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眸。

“原來是孤錯了。”季淮輕仰頭，自嘲：“誤將你的愧疚當做喜歡。”

“前世你不喜歡孤，替孤收人，將孤向外推。今世孤以為你對孤是有的，原來是孤想多了，你只是愧疚于孤。”

“可是，阿書……”季淮向，低聲問：“你能否告訴孤，你到底愧對孤什麼？”

謝書呆呆地看著他，腦子一片混，下意思道：“是我害死了你，我害得你丟了皇位。”

季淮怔住，而后點頭：“好，原來是這樣。”

他抬腳走到謝書面前，垂眸盯著：“那孤現在告訴你。”

“阿書，孤未曾被你害死，也沒有丟了皇位。”

季淮輕嘆口氣，抑著氣息，努力溫聲道：“你可…再不必愧對于孤——”

謝書瞳孔驟，平靜的神瞬間破碎。被他簡單的話語，驚到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見他接著彎，對自己笑道：“沒有了愧疚，那些承諾應該也不用再作數了吧。”

不，不是！謝書心頭劇痛，猛然搖頭。

季淮用指腹過的眼尾，笑容愈發溫：“阿書想離開孤嗎？可惜不能了。你答應要陪孤一起走下去的，你沒有反悔的機會，即便你不愿……”

“你不愿……”他的聲音梗住，而后繼續道:“抱歉，阿書。”

季淮清潤的嗓音漸微啞，聲線抖：“你這一生只能在孤邊，孤一個人活著……”

“怕了——”

轟然一聲，悲傷鋪天蓋地襲來，謝書終于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