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錚:“為什麼?”
梁笑笑回過頭沒有看白錚,抬手垂下脖子將翡翠鏈子摘了下來,放在手心上遞到白錚面前:“白錚,其實幾年之前我們就應該離婚了,本不應該拖那麼久,但我那時候,我只是不甘心。”
說,早該離婚,只是不甘心。
白錚看著梁笑笑手心上躺著的那條項鏈,腦海里不停回憶著,如何都想不起來他是什麼時候送的,又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但他知道梁笑笑里說的那個“幾年前,就應該離婚”是什麼意思。
他這輩子做過很多傷害的事,大部分都是他無意的,唯獨那一件是他百分之百清醒時候做得讓人惡心的事。
白錚的嗓子有點堵,他干著嗓子道:“笑笑……”
梁笑笑把鏈子放在玻璃茶幾上,起打斷了白錚,“你也知道我的格,婚后的那件事是我不甘心,我想我付出了那麼多,怎麼到頭來是那樣子。那時候不甘心不想放手,現在其實也很不甘心,不過大概時間真的太長了,白錚,我都快忘記自己當年到底喜歡你什麼了。”梁笑笑沒有等白錚有任何反應,拿包起離開。
白錚坐在沙發上,沒有追,他知道它不是那種跑開等著追得人,如果要離開要走,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梁笑笑說最后那些話的時候白錚沒有抬頭,他就那麼坐在沙發上垂眸看著茶幾上翠綠的墜子,那刺眼的綠終于讓他腦海中恍惚有了那麼一印象,記起那條鏈子是怎麼回事。
白錚背對著大門,“啪嗒”一聲,等門關上之后,整個大廳里安安靜靜的沒有半點聲音。
他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聽不到。
他看著那條鏈子,眼神里孕著一番逐漸泯滅的,眸子幽深烏黑,最后他抬起手一把抓過那條項鏈,狠狠砸向窗外。
梁笑笑下電梯的時候接到花玲玲的電話:“姐妹最近都不出來打牌的撒?”
梁笑笑:“過段時間吧。”
“哦。”花玲玲在那頭哼了好一會兒,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梁笑笑察覺花玲玲還有話講,道:“你給我打電話應該不是想打牌吧?”
花玲玲在那頭笑了笑,笑得有點蒼涼:“笑笑,我和老王離婚了。”
梁笑笑手里的手機差點沒拿穩:“什麼?”
花玲玲嘆息一口,卻不見有多難過,也不像是打電話過來和梁笑笑訴苦的:“是啊,離婚了。”
“為什麼?”梁笑笑問這句話的時候突然覺得好笑,幾分鐘之前還和白錚說要離婚,白錚也問同樣的問題。
為什麼?是啊,哪里有無緣無故的離婚?總是有理由的,這樣的或者那樣的。
花玲玲在那頭頓了下,才道:“笑笑,我上次陪老王去看他兒子,他兒子學校旁邊就是個大學,我進去晃了兩圈突然就想離婚了。我想我過得什麼七八糟的生活啊?然后回來我就和老王說了。”
梁笑笑嗯了一聲,并沒有問老王什麼反應,是圈人,知道像老王那樣的男人無論何時第一個想到的都是維護自己的利益,他不缺人,一個老婆而已。
梁笑笑關心的是其他的:“還有呢?”
花玲玲深吸一口氣,終于將自己實實在在的想法說了出來,“笑笑,我和你不一樣,我沒上過什麼學,高中畢業之后就出來混了。當然我也算幸運的,我第一個跟的就是老王,后來使了不手段也坐上王太太的位子。那天我在那個大學里晃悠的時候,看到不和學生,看到足球場籃球場,”
花玲玲的緒激起來:“笑笑,我當時就想,如果我也考大學像個普通孩兒那樣,我是不是會比現在幸福?我如果不走當初選的那條路,現在我是不是在一邊打工一邊上學,然后還有一個我的男朋友?笑笑!這話我沒和別人說過,我就和你說,你別笑我。我真的真的,想找個我的,我的對我好的男人,真的。”
這是花玲玲的人生,最好的年華給了一個大自己十五歲的老男人,為了金錢地位權利和無數人勾心斗角。
從來不知道是什麼,所以無比向往。
于是現在,離婚了。
花玲玲沒有什麼真心朋友,唯有和梁笑笑真心真意實實在在,繼續道:“我知道這個想法很稚,我也知道,如果當時我考大學像普通孩兒那樣打工養活自己上學談,說不定反而厭惡那種生活,最后還是想找個有錢的老男人嫁了,也就和現在一樣殊途同歸。但我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我想這個世界上男人那麼多,我為什麼就不能找一個白馬王子呢?”
白馬王子?!
電梯到一樓,梁笑笑拿著手機出來,一步步朝門口走過去,覺得這話很悉,好像很多年之前,和孟嫣也說過同樣的話——我當然要嫁給白錚啦,他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呀!
梁笑笑自嘲一笑,這世上哪有什麼白馬王子,有的不過是心中的幻想和期盼罷了。
哪個孩子不曾做過這樣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
☆、16
“那你覺得你的白馬王子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梁笑笑知道這樣引導安對一個離婚的人最有效。
“我啊?”電話那頭好一會兒都沒有半點聲音,花玲玲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和了不,就好像一個青春期的孩兒躲在被窩里喝閨聊自己喜歡的男孩子。
“我覺得他應該高高的,一米八至吧,不能太瘦,要是那種穿顯瘦有料的,長得麼,我喜歡大學教授那種的,斯斯文文的,但是不能太古板。會哄我開心,人要幽默一點,最重要的不花心啦~~其他都隨便,有沒有都沒關系,反正我有錢!”
頓了頓,“你呢?”
“我啊……”
梁笑笑想了想,一邊朝外走,一邊試圖在腦海里中刻畫一個白馬王子的大概形象。
白襯衫,夏天的時候袖子要撈起來一點,骨架要寬一點特別是肩膀,這樣哭的時候靠著會很舒服。不喜歡太瘦的,上最好有點小,個子一米八就夠了,格麼要要話的,太冷峻一點也可以,斂霸氣最好……最重要的是,每天都會在家樓下沒有半句抱怨等著,自己下樓的時候一抬眼就能看到他……
這麼不找邊際的想著想著,梁笑笑突然想自己風了吧,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但又想,看來無論是還是花玲玲,人在“白馬王子”這個問題上都不能免俗啊。
“你現在在哪兒?”問。
“我?”花玲玲道:“我正準備去拿車,怎麼了?”
梁笑笑揶揄道:“你說會不會你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白馬王子靠在你車旁邊呢?”
花玲玲道,“你運氣一向比我好,要真有這麼神奇,那你現在一抬頭,肯定也能看到白馬王子……”
兩個同樣面臨著離婚境遇的人在電話里說笑一番,都想盡快翻過去這一篇。
梁笑笑穿過樓下大廳走向門口,抬頭的時候卻忽地看到所及的階梯下,一個穿著白襯衫,袖口挽到小手臂上的男人靠在一輛黑的轎車邊上,他戴著黑□□鏡,看不清眉眼,但抬頭過來,似乎正與對視。
梁笑笑愣了下,手里的電話突然掛斷。
有些詫異,心跳一下變快,放下手機,看到那個男人直起,往這邊走來。
他步伐穩重,上還帶著慵懶的日味,攜著風。
他朝走來。
梁笑笑就這麼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回視著,心里莫名跳得七八糟,然而很快,他與肩而過。
“……”
梁笑笑默默鄙視了自己一把,人家帥哥不過剛巧站在樓下、又剛巧走進來,心虛激個什麼。
哪兒那麼好的事,天上掉帥哥就剛好砸在上呢?!
梁笑笑抬手看了看手機,不知道剛剛電話是自己掐斷還是花玲玲掐斷的,也沒再撥回去,從包里拿了墨鏡戴上,清空了一下腦袋走了出去。
而后,男人在幾米開外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側回。
他摘下墨鏡,出鏡片后的眼睛,他神斂而平靜,然而雙眸卻著一暗流。
梁笑笑這天晚上回去之后就一直于一種腦袋放空的狀態,了外賣,等飯的時候坐在沙發上,卻時不時想到今天下午看到的男人。
拍著口想那個男人的氣質可真帥啊!怎麼能長得那麼斂又霸氣啊。
胡小冉打電話過來問自己兒的食住行,梁笑笑就把今天下午遇到的那個男人和講了一遍,末了又慨了一句:“真帥啊!”
胡小冉在電話那頭鄙夷:“切,區區人類,一夫一妻制度下,你就看好你自己碗里的吧,看著鍋里的你也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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