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話筒之後，音響裡發出一陣尖銳的電嘯聲，彷彿一種強調的先兆。

下一秒，從不大配合的話筒里傳來一句低沉的聲音。

“抱歉。”

樂知時一下子抬起頭，向演講臺上的人，口起伏。

“各位早

上好，我是高三（5）班的宋煜。”

心跳加速，病理的心跳加速。

像那些生說的那樣，宋煜的好看是公認的。但他骨相窄長立、眼型狹長、眼角尖銳，這些都帶給他極強的迫和距離。

從這張臉上很難找到太多緒的痕跡。

與之相反的，樂知時的五是且偏態，沒有攻擊力，通的琥珀瞳仁誠懇又天真。

“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

宋煜垂眼，視線落在小臂上攤開的文件夾上，語氣不疾不徐，偶爾會抬一抬頭，目沉靜。

樂知時從小就很喜歡聽宋煜唸書的聲音，無論什麼。可他此刻卻不太對勁，明明很想努力聽清每一個字，但無法集中，嚨幹的癥狀愈發明顯。

氣管彷彿被一點點變細，氣流在仄的甬道裡著，上不去也下不來。

糟了。

這反應太悉，樂知時出墊著的包裝袋查看。肺裡氣流的聲音像不斷拉開的風箱。

果然買錯了。這個牌子的普通麵包和米麵包只有右下角的一個標誌不同，其他完全一樣。

樂知時患有嚴重的小麥過敏癥，臨床反應除了常見的風疹和，就是最難的食過敏哮，只有在大量接過敏原的時候才會出現，來勢兇猛。

育館過分安靜，樂知時能聽到的只有宋煜的聲音，和他腔裡愈發明顯的哮鳴。

第一反應是後悔，後悔自己把藥擱在了課桌上，誰能想到就這麼一次，就過敏發病。

可這種想法沒持續太久，求救的本能來得更快。哮走氣力，樂知時努力向前傾，抓住了蔣宇凡的胳膊。

周圍的人也發現異樣。

“新的學期意味著一種新的開始。”

站在臺上的宋煜垂眼念稿。

臺下的學生忽然出現，集中在某個班的尾部，有幾個人甚至站了起來，圍圈。其他班的學生也注意到什麼，長了脖子探看。

“這將是一個突破口和臨界點，過往的累積亟待發，轉折就在前方……”

發生什麼宋煜都不甚關心，他就是這樣的個，只是偶一抬眼，混的人群隙裡，他看到了倒地的人，僅僅是半張側臉。

“樂樂！你沒事吧？！”

不明

況的教導主任開始出面維持秩序，“哎那個班的，你們在幹嘛？”

蔣宇凡跪在地上，語氣焦急，“老師！有人不舒服！”

話筒裡的演講戛然中斷，啪嗒一聲，是文件夾落下的聲音，被擴音放大，格外急促和突兀。

教導主任回過頭，演講臺上已經空無一人，“了套了！”

負責全程錄像的攝影社學生傻傻舉著機，一時間不知是應該追著學生代表拍過去，還是繼續對準空盪的演講臺。

大會出現意外，暫停演講勉強能算正常反應，可站在演講臺上的代表卻二話不說下了臺。

而且這個人還是宋煜。

這就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