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又疼又腫，樂知時心裡開始後悔起來，倒不是後悔手打人，是後悔自己發揮不好，要是再來一次，他肯定能躲過那幾拳，還要一拳把那傢伙打倒在地上。

課間回來，班上的好幾個生都送給他創可，還有一個外班的孩給他買了瓶冰水，讓他敷敷眼睛。樂知時一個個道了謝，儘管大部分東西都用不上。出風頭的覺不怎麼好，他以後還是想低調一點。

正好中午蓉姨也不在家，不用回家吃午飯，給了樂知時一個躲避的機會。他不，留在教室裡寫作業，現在多做點，晚上就可以做點，他今天要早早地回家去，然後洗澡躲在自己的房間裡，盡量減和宋煜面的機會。

抱著“完計劃”沉浸在幾何題裡的樂知時，頭越埋越低，最後下都抵在作業本上。

“是否存在點E……使得相等……”樂知時小聲念著題幹，眉頭都擰到了一塊，眼眶子越發疼起來，“這怎麼證……”

“假設它存在。”

頭頂忽然傳來聲音，樂知時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猛地抬頭。

存在？

他現在懷疑自己看錯了，眼前的哥哥並不存在。

宋煜仍舊一臉冷靜，沒看他，只看題，“反證法，先假設，有了相等的條件之後推矛盾。”

原來是真的來了。

樂知時輕輕哦了一聲，低下頭寫下證明兩個字，又小心開口，“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

“好吧……”樂知時垂頭，寫了一句假設存在點E。

宋煜了一眼他的頭頂，“別做了，回去吃飯。”

“回去嗎？”樂知時愣愣地站起來，跟著宋煜往外走，蓉姨和叔叔都不在家，家裡應該沒人做飯，“不去食堂？”

“回家。”

他肯定知道打架的事了，但這樣子好像也沒不高興，樂知時心裡有些忐忑。

宋煜就在他前面走著，半步的距離。他的手臂垂著，手指修長，盯著盯著，樂知時恍惚間想起小時候，他記得是小學一年級剛學，他們也是這麼一前一後走在路上，只不過那時打架的人是宋煜，被欺負的是樂知時。

他哭得眼淚連連，牽著宋煜的手跟他回家。

為什麼現在不可以牽手呢？

樂知時腦子裡忽然冒出這麼個怪想法，然後就鬼使神差向前出手去。

誰知前面的人卻忽然將手到校服口袋。從出教室起，宋煜的手機一直震個不停，他實在不了了，拿出來看了一眼，是秦彥發來的。

[秦彥：我去，我就上了個廁所啊，你人呢？]

[秦彥：他們說你不去食堂了？不是說好了嗎今天一起吃午飯的嗎]

[秦彥：一會兒回學校不？等會兒和老張他們打半小時球吧]

本來就想回復一句中午在家休息，沒想到對話框又彈出來一長段，看得宋煜眉頭都皺起來。

[秦彥：草！剛剛小黑說看到你跟你弟一起出校門口了，你不會要開批·鬥會吧，不就是小男生打個架嘛你可別沖他發火，哎等等你媽今天不是不在家嗎回去了誰做飯啊？你想死我們家樂樂吧？]

宋煜一下子就站定了，低頭回消息。樂知時見了也跟著站好，慌張把自己出的手收回來，背在後。

秋天的太並不強烈，可曬得他後背發焦，手心也燙燙的。

打完字，宋煜回頭看了一眼樂知時，“走吧。”

“嗯。”

食堂裡吃著醬油炒飯的秦彥打開手機，差點一口噴了出來。

[我做飯。了委屈得吃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