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知時嚴肅地強調,“我的是我們班男生里最長的。”
“是是是,誰不是從小短長起來的啊。”林蓉繼續說,“學那個還辛苦的。練基本功什麼的,得繞著訓練場跑十圈呢。”
宋煜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一直沉默的他忽然笑了出來,聲音不大,但特別引註目。三個人都看著他,宋煜才清了清嗓子,“沒什麼,想到某些人跑不步,被教練懲罰的事了。”
蔣宇凡一聽就知道是樂知時,“罰你什麼了?”
樂知時皺著眉想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當時他是全班年紀最小的一個,只有六歲,本跟不下來,別說十圈了,跑一圈就一屁墩坐到地上了。教練好說歹說都不,最後想了個招兒——用一牽引帶套住他的腰,另一頭固定在宋煜的腰上,讓宋煜在前面帶著他跑。
宋煜上說不樂意,也黑著臉,但還是照著教練的話拖著小包袱往前跑。兩個穿著白跆拳道服的小傢伙,一前一後,哼哧哼哧跑到了太落山,竟然真的跑完了全程。
教練解開牽引帶的時候,還笑著說,“看來還是有哥哥好啊,有哥哥就能堅持下來了。”
事後這麼一想,樂知時覺得非常丟臉,於是使出各種轉移* *岔開了有關懲罰的討論,蔣宇凡也是個心大了,有別的可聊就忘了這茬。
“哥哥一直練到高一才停。樂樂差一點,只學到小學畢業就沒學了,他還是適合畫畫班。”
“對,樂樂漫畫畫得可好了,我們班的板報都請他畫畫。”
見話題終於轉變,樂知時鬆口氣,對著宋煜癟了癟,宋煜裝看不到,一臉淡定地給自己盛了碗湯。他吃得不多,一碗魚湯就喝了很久,只在大家都快吃完的時候問了一句有沒有甜點,這才提醒了林蓉。
“對,我今天準備了栗子芋泥盒子蛋糕。”說完林蓉就去起去取,切好了蛋糕端出來,“一人一塊。”
“我不吃。”宋煜拒絕了蛋糕。
“那你問我有沒有甜點。”林蓉嗔了一句,把他那份推給了樂知時,“樂樂吃。”
樂知時是非常樂意的,這是他最喜歡吃的蛋糕之一,平常甜品店的蛋糕都是用小麥麵做的,他只能看,不能吃,饞了很久。林蓉最近很忙,他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好吃的蛋糕了。
店裡有事,餐廳領班把林蓉走,小圓桌只剩他們幾個,宋煜的手指敲著紅茶杯壁,沉默時後開口,“你的手機怎麼關機了?”
“嗯?”樂知時裡塞得鼓鼓的,疑地眨了眨眼,最後看向蔣宇凡。蔣宇凡這才想起來,“哦對,手機在我這兒呢。”他從口袋裡翻出了樂知時的手機,確實是關機了。
他抓了抓頭髮,“不好意思啊,我把電用完了,打電話打太久了,我媽那人特別囉嗦。”
宋煜明白過來,看了一眼樂知時,“沒事了,吃蛋糕吧。”
蔣宇凡離開前,林蓉給他包好了其他口味的小蛋糕,送他出去。樂知時也想送,吃得太多撐得走不路,又看見蔣宇凡不住擺手讓他回去,樂知時索坐在門口的大理石臺階上,正兒八經目送。
沒一會兒,宋煜也走了出來,坐到他的邊,和他隔著半臂的距離。
這場景很悉,令樂知時不由自主想到上次當吉祥的經歷,差點繃不住笑出來。
好像那天還拍了一張照片來著,因為太醜,小時候的自己不讓林蓉放在相冊裡,還揚言要燒掉。
那時候宋煜還特別不不願地保證,說自己以後不會打架。可今天還是食言了。
樂知時抿了抿,側過臉看他,“宋煜哥哥,你今天怎麼會來?”
宋煜料到樂知時要這麼問,他是世界上最直接最不藏著掖著的小孩。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轉移的辦法。
他出了右手手腕,給樂知時看。
宋煜的手腕特別紅,像是扭到了,還有點青。樂知時一下子就忘了盤問的事,兩手輕輕摀住紅的那塊,像是怕看到似的,然後用那種有點可憐的聲音問,“是不是很疼?”
就像疼的人是他一樣。
宋煜不說話,只觀察他,像觀察某種小。
“你不說話就是疼。”
宋煜又矢口否認:“不疼。”
“說不疼就是疼。”說完樂知時就起來,“我去給你拿冰塊敷!”可被宋煜一把拽下來坐好。
“消停會兒吧。”
樂知時只好乖巧坐在他邊,忽然又想到什麼,牽過宋煜的左手看了一眼表,“你要遲到了。”
“不去了。”
樂知時卻不敢相信,“不去?你要翹一下午的課嗎?”
宋煜屈著一條支住手肘,撐著下,又向前直了另一條,語氣是難得一見的懶散,“我都打架了,翹課算什麼。”
“不可以。”樂知時抓住他手臂,“你不是才告訴我打架不好,不能解決問題,那你又打架又翹課……”
宋煜打斷了他的話,“我們家有一個好孩子就夠了。”
深秋的風把樂知時的額發吹起,出潔的額頭和那雙澄的瞳孔。
“但是壞孩子會帶壞好孩子。”
宋煜很對什麼人產生探究的念頭,但他有時候真的很好奇,樂知時哪來的那麼多“為什麼”和“但是”,好奇是什麼支撐著他直率的表達,是被保護過頭的純真,還是骨子裡帶著的那種認認真真的傻氣。
他眼睛裡總燒著一團誠懇的火,彷彿很怕宋煜看不見,所以一直不會熄。
單純的東西往往是兩種極端緒的因。
保護、破壞。
“那你怕被我帶壞嗎?”宋煜看向他。
聽說陸繁娶了倪簡,眾人都很茫然:“倪簡是誰?” 幾秒鐘后,有人反應過來:“哦,那個小聾子啊。”
暗戀江時羿的第十年,顧煙夙愿得償,成了江太太。她以為,他們會一生一世一雙人,直到他的白月光回國。那一夜,她被人所害陷入危難,滿身鮮血,求助于他,卻聽到電話那端女人的嬌笑。暗戀他十年有余,離婚轉身不過一瞬間。后來,江時羿在每個深夜看著她的照片,數著她離開的時間,從一天一周,到一月一年。直到經年后再重逢,他孑然一人,眼尾泛紅地盯著她,而她領著軟軟糯糯的小姑娘,泰然自若同他介紹“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