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假只有一天,換樂知時窩在房間裡。宋謹出差回來，陪著林蓉烘焙，家裡滿滿的黃油香氣。宋煜下樓衝咖啡,被宋父詢問起最近的績和托福考試的事。

“有把握嗎？”

宋煜說了句還可以吧，又準備上樓。林蓉住他，“小煜,你昨天不是說想要地毯嗎？我從你小姨店裡挑了一個羊的，一會兒就送過來了,等一下我們上去給你鋪上啊。”

“哦。”宋煜嗓子有些不舒服似的，咳了咳，“什麼時候都行。”

林蓉給他遞了一盤剛出爐的無麩巧克力流心曲奇, “給弟弟拿上去,等等,我再給他倒杯熱牛。”

宋謹建議, “酸吧，酸對腸胃好。”

父母安排得明明白白，宋煜端著東西上樓,經過樂知時房間,站在門外他名字，聽見樂知時在裡面應了一聲,問他有什麼事。

宋煜皺了皺眉,覺得古怪，“媽讓我給你送餅乾。”

“哦！那……那幫我放門口，我一會兒去拿。”

樂知時對著門喊完，幾秒後聽見門外宋煜嗯了一聲，又等了一會兒才走過去把門開了一個小，確認宋煜不在門口,這才放心大膽地打開門，把擱在地上的餐盤拿起來。

“你在裡面搞什麼鬼？”

被捉個正著，樂知時出頭一看，宋煜就站在走廊幾步開外看著他。樂知時腦子裡冒出貓和老鼠的畫面，他此時此刻就是從裡鑽出來準備芝士的傑瑞。

宋煜沒多說話，直接朝樂知時的房間走來，但樂知時更快一步躲進去，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被拒之門外的宋煜，會到人生中一種十一年來從未有過的複雜心境。

他甚至站在門口懵了一會兒.

週一清晨，洗漱完的兄弟倆從樓上下來，見林蓉在玄關換鞋，語氣很急。

“媽媽的一個好朋友突然得了急闌尾炎，我現在得去醫院照顧，今天來不及做早飯了，錢放在桌子上了你們倆出去吃。”

樂知時見的圍巾還在架子上，了眼睛，走過去取了圍巾給圍上，“開車慢一點啊。”

“在外面吃東西要小心，不要饞。”林蓉抱了抱他，又跟宋煜說了再見，開門走了。

門外的寒氣直往樂知時腳脖子鑽，他發了個小抖，原地跺了跺腳，跑上樓換了雙長，抓時間和宋煜一起出門。

樂知時想著宋煜手腕不舒服，堅持要載他上學，理所當然被一口回絕，僵持不下，又被門外的冷風一吹，最後兩人選擇坐車去。

車很快，到校門口的時間還早，樂知時背著書包幾乎是著宋煜走，之前上學都不能和哥哥一起，現在可以明正大並排，他心非常好。

不過到了早餐店，他就走不路了。

“我好。”樂知時真的就站著不。

宋煜不吭聲，挑了間店面最乾淨最寬敞的進去，點了湯包、三鮮豆皮和一碗牛湯。

“寬細？”老闆問。

樂知時看了看老闆後，“有空心嗎？”

“有啊。”老闆爽氣地把裝進勺，“多給你放點。”

“謝謝老闆！”樂知時坐到宋煜對面，打量了一下店牆壁，牆上全是菜單，過了片刻，他開口：“宋煜哥哥，我想喝紅豆沙。”

宋煜抬頭看了他一眼，像是覺得他很麻煩，但他沒說什麼，起去問老闆，誰知老闆說沒有，“只有黑豆。你們要喝的話，隔壁好像有的。”

聽了這話，宋煜直接走去隔壁。

事照著樂知時的意願發展，他長脖子往外，確認哥哥的確走了，便趕從自己的書包裡出一包東西，跑到對面，飛快拉開宋煜的包，塞了進去。

理好案發現場後，他又裝作無事發生那樣回到自己的位置，乖乖拆了兩雙一次筷子。沒一會兒，宋煜帶著紅豆沙回來。

豆沙很熱乎，樂知時從宋煜順道拿的兩個吸管裡出一支，破杯口塑封吸了一大口，又甜又綿。

老闆娘來上湯包，給他倆一人一個小碟子，裡頭是浸了薑的醋。樂知時站起來把宋煜的筷子擱在他的小碟子上。

湯包是蝦仁鮮餡兒的，一共八枚，墊好的松針隔開包子和竹屜。皮特別薄，幾乎能約看到裡面那顆蝦仁，他夾起一枚湯包，裹著水的皮直晃悠，像小時候玩的水氣球，落到他的醋碟裡。

兩個人誰都沒商量，樂知時直接拿起桌上的另一吸管，拆開，尖的那頭對準了湯包·皮，破的瞬間吸上一口，“嗯！”

“你也不怕燙死。”宋煜裡這麼說，表習以為常。

“這個湯好鮮。”等到他吸完，就用筷子把皮都扯開，把裡面的蝦仁和餡沾著醋吃掉，最後剩下一大塊皮。

“你們的，還有豆皮。”老闆娘端著兩個碗過來，看見樂知時把湯包·皮夾到了宋煜碗裡，還有點疑，“怎麼了，皮不好吃嗎？”

“不是不是，”樂知時把挪到自己跟前，“是我不能吃。”

老闆娘似懂非懂地點頭，囑咐他們自己加香菜便走了。

宋煜十分自然地吃了他夾來的湯包·皮，又趁熱吃了一塊豆皮。三鮮豆皮算得上是最管飽的早餐。

切粒的豬、玉蘭片和香菇拌調好味的糯米飯中，加滷増香，綠豆和大米磨漿攤的薄皮就是豆皮，擱在鍋底，抹上蛋烙，翻面後放糯米飯，實撲勻，邊煎邊切方塊。趁熱盛出，糯米鹹香糯，豆皮金黃焦脆。

最棒的是，這裡面沒有樂知時的過敏原，而且他非常喜歡。

他們所有的早點都是分著吃得，樂知時吃了塊豆皮，又開始對米發起進攻。他夾了一塊鹵牛給宋煜，“我之前就想吃通心，這樣吃。”樂知時把筷子進一裡，然後送口中，“像不像中國的意。”

宋煜只覺得他像早上的鳥，嘰嘰喳喳的，但他平常不這樣，今天異常，彷彿做了什麼大事一樣。

“說話，快點吃。”

樂知時這才老實點，他吃了四個不帶皮的湯包，半碗，還有一塊豆皮，剩下的都讓宋煜包圓了。林蓉從小就教育他們要尊重食，所以兩人出去吃飯從來不剩。

吃完早飯，門口來來往往的人變得很多，宋煜提著書包離開早餐店，樂知時小跑著跟在他後面。

老闆娘盯著他們家的湯包蒸籠發呆，被老闆拍了一下，“大清早的沒睡醒啊。”

“不是。”皺著眉頭，像是很想不通似的，“剛剛那兩個小帥哥，真是奇怪，一個只吃湯包餡兒，一個只吃皮。”

老闆還以為是什麼呢，“哎呀，現在的小孩子都很有個啦。”

兩人從三樓分開，宋煜自己上了樓，遇見同班同學，還被調侃。

“我老遠就看到你們一起過早了，和弟弟關係這麼好啊。”

宋煜沒說話，也沒有反駁。

沒多久早自習開始，英語老師拿著書進教室，宋煜拉開書包準備拿英語筆記，忽然發現裡面多了個盒子。他覺得古怪，拿了出來。

同桌是個膽子不大但有點八卦的眼鏡男，瞥了一眼盒子，怕被宋煜發現，又裝模作樣大聲背單詞。

盒子是白的，像是手工做的，上面全是畫。主要畫了倆小人，一個棕捲髮，另一個是黑頭髮，黑頭髮的手腕傷，掉眼淚的卻是棕頭髮的那個。他們頭頂有一個大大的紅箭頭，指著盒子開口。

同桌用余掃了一下，見宋煜表很嫌棄，以為他要丟到一邊，畢竟頻繁收到各種禮的他經常這麼幹，哪怕是包裝再的禮都沒多看一眼。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宋煜居然打開了，就這麼個小破手工盒，他居然打開看了？

同桌在心裡驚呼，原來宋煜好這口。

他開始好奇盒子裡裝的是什麼了。

宋煜拆開包裝，從裡面拿出一沓……

膏藥？同桌驚得眼鏡一，他立刻推了推，一邊背書一邊看。宋煜一張張翻看，原來膏藥上也畫了畫，而且每一幅都不一樣，滿滿噹噹還有分鏡，就跟連環漫畫似的，主角都是小捲和黑髮男。

在背書聲震耳聾的早自習教室裡，同桌不小心聽到了宋煜的一聲笑，又像是逗笑了，又像是無奈，總之非常不像他，也非常神奇。

不過宋煜沒多看，就把那些的膏藥規整了一下，放回盒子裡，擱在屜。

這件早自習未解之謎，在同桌的心裡久久不散。

上午兩節數學課都在講卷子，宋煜沒錯多，就節省時間埋頭做新題。手腕果然還是疼，他停下筆，盯著自己的手腕思考了好一會兒，最後拿出屜裡的盒子。

他想到自己那天隨口說的一句，太難看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