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說我們學校馬上要搞藝節了,你參不參加啊?”蔣宇凡剛問完,又覺得樂知時一定會被拉去參加,就他這長相,院裡的學姐學長搶著要,“你喜歡哪個版塊?”
“有很多嗎?”樂知時有些好奇,“我都不知道。”
蔣宇凡轉發給樂知時一個微信消息,樂知時拿出手機,但第一個看到的是宋煜的消息,他說中午來法學部,陪他吃飯。樂知時一下子就高興得忘乎所以,蔣宇凡發給他的消息也拋諸腦後。
蔣宇凡盯著他,“你看上哪個了?怎麼這麼開心,角都上可九天攬月了。”
“什麼看上哪個了?”樂知時小聲自言自語,“我誰都看不上。”
“哎喲。”蔣宇凡笑他,“你肯定會被拉壯丁的,長得帥就是一種罪過。”
老師又回到教室,他們的服聊天也就此結束。樂知時聽課的時候很專注,全程沒有看手機,等到最後老師講完下課,他還在用筆記本整理這堂課的筆記。
“哎,我今天就不跟去你食堂吃飯了啊。”蔣宇凡飛快收書包,“我答應要陪我朋友出去吃蟹煲。”
樂知時盯著電腦屏幕,分了一點注意力回答他,“好吧,你這個見忘友的傢伙……”
剛說完,樂知時猛地驚醒,“朋友?”他顧不上跟已經跑路的蔣宇凡說再見,收了書包拿起手機,打開一卡,果然看到宋煜發的消息。
[哥哥:下課了告訴我一聲。]
[哥哥:你想吃炒栗子嗎?我看到有賣。]
[哥哥:我過去了。]
樂知時跟著人流往外走,一路上都低著頭想打字,可剛拼了兩個字,他就又收到一條新的。
[哥哥:走路不要看手機,不用回復,出來就好,我在等你。]
不知道的還以為宋煜在他邊安了個眼睛,專門拿來盯著他,樂知時回了回頭,確認了一遍,宋煜的確不在他後面。
實在是太了解他了,一個正在輸中就能猜到他在做什麼。
人流裹挾著他來到教學樓的出口,環境嘈雜,樂知時以為自己要找一會兒,但一抬頭,他就看到了宋煜,就站在梧桐樹下。他朝樂知時出一個很淡的笑,視線相對的時候向他走來。
雖然樂知時沒有回復他,但宋煜還是買了烤栗子,還是熱的。
“好香。”樂知時打開看了一眼,每一顆栗子都圓鼓鼓的,裂了小,出裡面香甜金黃的果。他挨著宋煜走,手臂和手臂很親地著,“你怎麼會知道我還在裡面?萬一我走了呢。”
“我猜到你可能在問問題或者記筆記。”宋煜頓了頓,又說,“而且剛剛沈出來了,他走過來,告訴我你還在裡面。”
他說的不止這些,還十分違心地恭喜他單,“你要對他好一點,不要得手了就忘了形。”聽到宋煜問他怎麼知道的,他又指了指他,“你看,被我試出來了吧。”
“傻子都猜得到,別把我當傻子,連著三天沒回學校,一回來上課整個人狀態都不一樣了,恨不得渾冒泡,我看他高興那樣,還能猜不到嗎?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蠢到把自己惜敗的事拿出去到宣揚,丟我自己的臉。”
宋煜盯著沈,一言不發,見他臉上出一副假裝豁達的稚表。
“雖然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不願意求的傢伙,但是,麻煩你不要把我那天晚上跟你說的話告訴他。你就當我那天也發燒了,在說胡話。他不知道就沒負擔。”
他最後對宋煜說,“這條路簡不簡單你肯定比我清楚,麻煩你讓他吃點苦。我就單方面放棄了,做朋友輕鬆太多了,幸好沒表白。 ”
宋煜覺得他在逞能,不想拆穿,在沈走之前說了聲謝謝。
“不用謝我,我也是好不容易能逮著教育宋煜學長的機會呢,真是沒想到,這就是人生巔峰吧。”
果然到最後還是那個喜歡炮的傢伙。
宋煜不由得笑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對敵說謝謝、並且順利和解的一天。
和樂知時在一起之後,整個世界好像才真正顯示出不可知的模樣。
“他沒說別的嗎?”樂知時看向宋煜,“蔣宇凡說他最近不對勁,好像不太開心。”
宋煜嗯了一聲,“低谷期吧。”
“希他快一點走出去。 ”樂知時很真誠地自顧自祈願,一抬頭看見宋煜帶著AirPods,“你在聽歌嗎?”
“嗯。”
“我也想聽。”
宋煜摘下來一隻,給樂知時戴上,看到他微微發紅的耳尖,宋煜總能想到他站在路上第一次吻他的樣子。
樂知時抬手把耳機塞好,繼續挨著宋煜走。耳機裡是一首英文歌,吉他的音很好聽。
過去的宋煜總是一個人戴著耳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但現在,他願意把自己的一部分分給樂知時。站在這偌大校園裡,每個人都是個,彷彿汪洋大海裡孤立的眾多島嶼,但他們不同,他們的沒有彼此,看似沒有關聯,但聽到的是只有彼此能聽見的、同樣的音樂。
這種聯繫而又唯一,像是一條特殊洋流,圈起兩座小小的平凡島嶼。於是它們就不孤單了。
食堂里人很多,宋煜不太想讓他排隊,所以詢問了他想吃的東西,找了個座位讓他坐著等,自己獨自去買飯。他走得太遠,五米,十米,到某個距離,樂知時耳朵裡的耳機就沒了聲音,周遭嘈雜的環境音一瞬間湧了進來,水一樣。
他們的洋流被切斷了。
“樂樂。”
聽到悉的聲音,樂知時抬頭,看見端著餐盤的南嘉,“好巧,你們也下課了?”
“嗯,我跟宋煜一起來吃飯。”他有意識地沒有用哥哥兩個字。
“是嗎?那你介意我坐下嗎?”南嘉笑了起來,“位置有點難找。”
“當然不介意。”
南嘉坐到了樂知時的斜對面,給宋煜留下了樂知時正對面和旁邊的空位,“我今天累死了,一上午連口水都沒喝。”把吸管進杯子裡,喝了足足一大口。
樂知時好奇,“什麼事這麼忙?”
“還不是藝節的事。辯論和服裝走秀兩個我都在幫忙聯繫,我們院去年六個版塊只有兩個進了藝界決賽,今年大家都想要好績,就很拼。”
樂知時想到蔣宇凡課間說的,“原來有六個版塊啊。”
“對,不過辯論是競爭最激烈的,你也知道我們學校是辯論名校,這個報名的人太多了,好多大四畢業生、研究生都還在打比賽。但是其他幾個版塊也都很厲害。”說到這裡,南嘉眼睛睜大了點,“對了樂樂,你想參加嗎?你想進哪個我都可以幫你打招呼。唱歌、跳舞、景劇,還是辯論?要不你去給咱們院服飾選手當模特吧。”
“啊?”樂知時想了想,“當模特的意思是有人畫圖設計服?”
“是啊,服裝都是大家設計的,然後走秀展示,很盛大的。我覺得你走秀肯定很好看。”
比起走秀,樂知時倒是對畫圖和辯論更興趣,原本不考慮參加藝節的他也開始考慮起來。
見樂知時想得出神,南嘉也沒繼續說,怕打斷他,沒想到過了半分鐘,發著呆的樂知時忽然開口,“我哥回來了。”
他們之間明的洋流再一次接續上,吉他的聲音變緩緩流淌的鋼琴。
南嘉一抬頭,還真是,幾米開外的那個可不就是宋煜。
“你們兩個的心靈應未免有點太厲害了。”南嘉忍不住嘆。
樂知時也回過頭,與宋煜對上視線的瞬間,出一個笑容。從斷點接續起來的音樂給他暗示,也像是代替宋煜給他一個回來之後的擁抱。
“沒有,我們作弊了。”他笑著對南嘉說。
“周笑棠小姐,23歲,名校畢業。”年輕的西裝男扶了扶眼鏡,對比了眼前的人和照片上,確認無誤差後又繼續道:“體檢合格,可以簽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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