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宋煜收回自己的腳,水波震『盪』,樂知時將自己的腳掌踩到他的上面,然後仰著臉對他笑。
“你在報復嗎?”宋煜說。
“這是流。”樂知時一本正經。他們並肩站在海水與海風中,手臂手臂,樂知時低頭打量,又將宋煜的手腕抓住,抬起來,不像是要與他牽手,只是用自己的拇指和食指測量宋煜的手腕,但無法圈住。他的指腹隔著皮摁著宋煜凸出的腕骨、他鮮活的靜脈。
“我有一塊手錶。”樂知時握著他的手腕說,“很適合你。”
“你的?”宋煜也反握住他很細的手腕。
“對,但我只戴過一次,其實……”
他正說著,一個穿著黑『』比基尼的棕髮白人孩兒朝他們走來,眼神鎖定在宋煜的上,打量他寬闊的肩膀與拔的五。很熱地站到宋煜面前,問他是留學生還是來旅遊,要不要和他一起在海邊的bar裡喝一杯尾酒。
樂知時這時候也抬起了臉,眉頭稍稍皺起。
宋煜拒絕了,“我已經喝過酒了。”
對方敏銳地知到他的意思,還有邊這個男孩兒的抗拒,不笑起來,“哦,抱歉,我不知道你們是一對。”
樂知時皺起的眉頭鬆開,變了驚慌失措,尷尬地搖頭,又不願意搖得太死。
“我們……”
宋煜不否認,也不承認,但抓住了樂知時的手腕。那孩兒說了句不打擾你們約會,就走了。
“我們沒有約會。”等走後,樂知時弱弱地回復。
宋煜鬆了手,“這麼多年之後的第一次見面,說鄭重一點,也算是赴約。”
樂知時努力地理解著他的話,看見自己手腕被他握住之後殘留的淡淡紅痕。
“剛剛我沒說完。”樂知時看向宋煜的側臉,“那個只戴過一次的表,是我買給你的。”
“我想給你寄一份生日禮。”
說好的只能書信往來。
“但這違反規定了,不是嗎?”樂知時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現在在你面前了。”宋煜也看向他,“先違反規定的人是我。”
樂知時的睫『』輕輕晃,眼神清澈而『迷』茫。
宋煜說,“你知道你寄錯過一封信嗎?”
看著樂知時眼裡閃過驚慌,宋煜繼續說。
“一封只寫了一半的信,被你用筆劃掉了大半。”
[宋煜哥哥,我哮發作之後總是會陷很長的低落期,不健康讓我很困擾,每當這種時候我都不願意你來見我,希你來的時候我是健康的,充滿活力的。我希你會喜歡真正的我(生病的時候會長紅疹,很醜),而不僅僅是信裡落款的名字。很奇怪,我其實已經不記得小時候見你的經歷,但我很想念你,人為什麼會想念一個沒有見面的人?
全世界只有你是我可以毫無保留傾訴的對象,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沒有人可以取代你。無論發生什麼,只要能在郵箱得到你的來信,我都會到快樂。你不敢相信,我在病發之後的病床上做了一個有關於你的夢。我們見了面,沒有握手,你親吻了我的臉頰,說lovely to see you。
真糟糕,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在醒來的時候我覺好憾,我希那個吻落在我的。
我是不是喜歡]
“知時。”他第一次用了思索過很多次的稱呼,總想寫在信的開頭,但下筆又搖。
沒寫完的最後一句話,宋煜看似冷靜地面對面問他。
“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魔鬼隻會用他特定的方式來愛你:“記住,不許看著我,不許抱著我,把臉轉過去,隻要安靜的乖乖躺好!”隻要乖乖躺好?他當她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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