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接,莊欽也有力,怕開不合適的玩笑。
可上輩子自己出事後,所謂的圈好友要麼沉默要麼刀,出來說了句實話。
“莊欽在劇組拍戲這麼多天,我是親眼看著的,除了水戲他幾乎不用替,那天是湊巧他請假,因為親人在國外重病而請假。就沒人想過,如果他沒有請假,是不是死的人就是他了?”
結果惹來眾怒,有的說他倆有私,編造在酒店見過他們開房,有的說自己是某某小區業主,知道自家小區有一套房是他們同居的,甚至有人罵:“怎麼死的不是你,替就該死了??”
開始狂懟鍵盤俠,還以侵害名譽權起訴了幾個,過了許久風波才停,可因為此事,和背後牽扯的資本直接對抗,也對的事業也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後來莊欽看新聞,知道嫁給了某富豪。
一件事,不僅改變了他的人生,也影響了周圍很多人。
莊欽一邊跟閒聊片場日常,一邊進去,見到了屈導,莊欽微微彎腰:“屈導。”
梅清秋:“我昨天跟您說了啦,小欽要來給我探班。”
屈導看都沒看他,很不高興地說:“你,去化妝。”
梅清秋拉著莊欽跑了,莊欽低聲問了兩句今天幾場戲的安排,知道武打戲是排在第二場,他陪著梅清秋化妝,這是一間很大的化妝間,過了會兒,他就看見了鄭風柏。
鄭風柏還沒注意到他,他助理先看見了,因為莊欽的背影和鄭風柏是很相似的,助理掃過去一眼,看見那雙鞋就把他給認出來了。
他一雙鞋要穿很久。
“柏哥!你看那裡!”
鄭風柏扭頭,看見坐著跟梅清秋說話的那個人,表立馬就變了。
“你來這里幹什麼?!”
“柏哥,”莊欽抬頭跟他打招呼,卻因為心裡裝著事,有些笑不出來,“早上好,我來探班的。”
上次兩人那番話後,並不算是完全達和解,而且因為自己的助理私自跑去損壞了莊欽紅毯要穿的正裝,鄭風柏心裡有愧,只是每次一想到當初他踩著自己上位,以及最近拍戲,每次自己沒拍好,就被導演損說不如莊欽,他就很難對莊欽有好臉。
“你也真的厚臉皮,居然還好意思來這裡?!”兩人早就撕破臉皮過,鄭風柏對他的說話語氣,就沒有好過。
反而把正在化妝的梅清秋弄得很不高興了,直接教訓他:“這裡是片場,不是你的地盤!”
莊欽毫沒聽進去。
因為他看見不遠,穿著裡在化妝的那位替。
自己和鄭風柏形相似,恐怕替也很有可能是同一個——這是莊欽最擔心的事,現在看見了,確認了,莊欽一顆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從海上收回目:“柏哥……等會兒第二場戲,是要拍吊威亞的武打戲嗎?危險的,你還記不記得我給你做替的時候,有一場水戲,因為威亞出了點小問題,我差點溺死。”
莊欽游泳技不好,可鄭風柏不肯拍那麼危險的戲,最後還只能他上。
水下攝影棚有八、九米深,演員要潛到五六米左右的位置,攝像機在明玻璃外進行拍攝。
鄭風柏聽他提這種事,表更難看了,他助理“呸”了一聲,瞪他:“你說這個乾什麼!不吉利!”
“我的意思是……柏哥,等下拍武打戲,一定要檢查好威亞,要徹底檢查,我聽人說這邊武組安全設備老化,很容易出問題。”
助理:“你是不是有病,我們不知道檢查的嗎?!”
“你怎麼說話的!”小連實在忍不住了,大聲罵他,“你才有病呢!”
那助理表微變,記得一年多以前,莊欽只是個小替,聽自己發號施令的,轉頭卻踩著自家藝人的頭上位了。
他對莊欽態度一直就很差,莊欽也是脾氣好,不說什麼,只是盡量避免打照面。
“閉。”鄭風柏訓斥助理,“現在就去找武組檢查,檢查仔細了——這場戲,我親自拍。”
“柏哥,您要親自……”助理張大了,“可這場戲很危險!您別衝啊……”
“你去你就去,廢什麼話!讓武組好好檢查去!”鄭風柏臉黑著,想起屈導整天罵自己的那些話,是十萬個看不上,他越拍就越沒心,這會兒莊欽來了,好勝心又被激起,非得要讓人看看,自己沒比莊欽差到哪裡去,不就是武打戲嗎?
他也能拍!
助理不敢大意,忙不迭就去找武組了。
梅清秋問:“哎,你跟他什麼過節,他助理都那樣了,你還不發火?”
莊欽說:“清秋姐,您忘了,之前我做過柏哥的替。”
“我知道的啊,那還不是他自個兒不敬業,真是什麼人都能當演員了。”不屑,“我瞧啊,屈導的忍耐力已經到達上限了。”
莊欽雖然聽著,可注意力卻在不遠的替上。
他和替流,因為他幾乎用不上替,不過偶爾要拍自己實在沒辦法拍攝的戲,和海打照面的時候,莊欽都對他很和善。
“我以前跟你一樣,也是做替的。不用這麼客氣。”
海由衷地說:“很佩服您,從替做到演員真的太不容易了,對了,我妹妹是您的,能不能……”
“要簽名還是發語音?我去找紙筆。”
莊欽還記得他們的第一次對話。
很快,梅清秋化好妝,各部門就位,開拍第一場戲。
今天天氣不冷不熱,這種天氣拍攝古裝劇正合適。
遭遇了演員忘詞,鏡頭不準等等問題後,三個小時過去,第一場戲拍完,屈導沒讓吃午飯,直接招呼換場地,去拍第二場戲。
莊欽跟著一起過去,結果就看見鄭風柏的助理,在跟一個吊在威亞上檢查測試的工作人員吵:“不行,你們這種安全設備,都用多久了!誰放心演員去拍啊!出事了誰負責!”
那工作人員都不敢大聲,一邊彈跳一邊道:“沒問題的,一直用下來都沒問題,鋼是新的,你看我用著不是沒什麼嗎……”
“怎麼了?吵什麼呢?”屈導大步走過去。
莊欽心定了定,發現問題了……發現了就好。
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場事故到底是人為還是意外,上輩子後來警察調查了一段時間過後,判定應該是事故,可仍不排除人為的故意用老化設備害人的嫌疑。
但最終還是以整個武組都被開除掉,莊欽背上因不負責任不敬業害死替的鍋,為結局。
屈益上前去查看,然後問:“這鋼用多久了?”他話音剛落,細小的纏繞在一起的鋼瞬間繃斷,吊在不到一米高度的工作人員“哎喲”一聲,掉在了地上。
幾個工作人員立刻去扶他:“沒事兒吧?”
那助理立刻得理不饒人了:“看吧看吧!我說了你們這設備安全有問題!!要是演員上了,那麼高摔下去是不是要摔死了?!”
屈益表也不好,鄭風柏也是臉一白,冷汗都下來了,他看了旁邊站著的莊欽一眼,然後把助理拉開,不讓他罵髒話了。
屈導:“這肯定不行!馬上給我換掉!”
莊欽就站在導演後面,抬頭著武組的工作人員,這回照著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導演的話做了。
“還好……差點就出大事了。”
“還好是仔細檢查了,有驚無險……”
“好嚇人……”
劇組工作人員紛紛低聲議論著。
莊欽心裡的大石落地,力地後退一步,差點摔倒。
他蹲下來,心臟狂跳不止,抿。
“莊哥?”小連連忙問他,“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嗯……低糖犯了。”莊欽臉白著,頭深深地垂在了胳膊裡。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像是釋懷了,像是難過,前世種種在此轉彎,走向了完全不同的結局,他鼻頭酸,眼前一陣眩暈。
前段時間拍戲沒休息好的後癥,終於遲到地來了。
“您好,請問是……莊欽老師嗎?”
下午,莊欽要離開片場的時候,聽見悉的聲音,回過頭去。
“您好,莊老師您好……聽說您過來了,沒想到真的是您!”他激地道。
“您好。”莊欽出一個笑,目帶著複雜,“你是……柏哥的替對吧,我剛才聽他們你海。”
海意外極了,似乎從來沒遇見過這樣和氣的演員:“啊……莊老師,您太客氣了!”
“我以前跟你一樣,也是做替的。”莊欽說。
海由衷地說:“很佩服您,從替做到演員真的太不容易了,對了,我妹妹是您的,能不能……幫我簽個名送給,快過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