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男的吧?”
小刀英俊的五被豔妝削弱了雄氣息,可仍然出上的男特質,不過唱腔足以,以假真。
看過《南柯記》原著的李慕聽出來是《瑤臺》,唱了兩分鐘,燈變幻,側面幕布後,又走出一佩戴冠巾的演員。
莊欽正臉,亮相,眼神落在觀眾席,轉向舞臺,面對師弟張口唱出臺詞,水磨小調很,因為是小生,聽在耳朵裡又清亮又綿。
“梆!”伴奏師敲鑼。
他的扮相太好看了,妝容淡更突出五的俊俏明艷,平時溫和的氣息,仍在這個人上保留了幾分,堪稱面如冠玉。
場下幾聲尖,但很快就下去了,沒人想破壞演出。
李慕仰頭看,舞臺高,莊欽看似離自己很近,彷彿手就能及。
現實中的淳于棼是落魄的,從他醉裡醉外的失意唱詞便可聽出,因得罪了主帥辭,過著與酒為伍的生活,他對現實有著滿腹牢,飲酒無度。這種頹廢的生活中能得到只不過是更大的空虛……可在難辨真假的夢境中,卻對夢中的人產生了!
一場戲演完接另一場,十分鐘後,直接跳到最後的獨角戲。
走出夢境中的大槐安國的淳于不願與夢中的一切一刀兩斷,夢中的虛幻延到了現實,他眼神悲慟、驚懼,或許是現實中的一切讓人失意,甚至已經到了懼怕的程度,也或許是夢中所經歷的一切太過真實,以至於莊欽難以割捨:“[生升階介][見榻作驚介]不要近前,我怕也。”
這時,他已經和人心合二為一了,那種害怕的緒,所有人都能看到。
他留夢境中的榮華富貴、天倫之樂,回到人世後,仍對夢中的一切殘有強烈眷,想要回到那時。
觀眾席上大部分的,提前沒有做功課來聽,或許不清楚這齣戲的背景和意義,卻能覺得到舞臺上的莊欽試圖傳遞的強烈。
有充沛的,莫名地被染,開始眼淚。
整齣戲不過短短十幾分鐘,卻演盡了一個悲劇的鏡中之像,人生很多的**,在自然大道中只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的幻象。
莊欽停在舞臺上,戲該落幕了,他站著出神,久久不能從裡面逃出來。
李慕雖然聽歌劇,舞臺劇,但幾乎沒看過崑劇。
莊欽的表演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完全抓住他的目和心,本移不開眼。
他自然發現莊欽的異樣,在這麼多人面前走不齣戲,直到師弟上臺來,提醒了他一下,方才醒神。
師哥師弟二人面對觀眾席鞠躬謝幕,莊欽說:“這是我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演崑劇,很張,謝謝大家的捧場,也謝謝蘇省崑劇團演員的付出,謝謝我的師弟今天特意反串和我演這場《南柯記》——”
臺下忽然有人喊:“欽寶!生日快樂!”
異口同聲的生日祝福響起,喊什麼的都有,莊欽心裡洶湧的止不住了,又一次鞠躬謝,在上輩子,他本來不及看見今日的場面。
“我下去卸個妝,等會兒上來跟大家見面。”
“我你!”有人喊。
莊欽和師弟下臺,觀眾席上的燈便亮起,工作人員上來收拾佈景的砌末,李慕的眼神還停留在化妝間的那扇門上。
這種人生的大悲劇有很深刻的、超越現實的意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或許是只是莊欽太戲了,李慕認為,這小朋友上似乎天生就帶著讓人憐憫的悲劇彩,彷彿了磨難,可莊欽不過二十歲,又有什麼磨難?
有時候拍戲也能覺到,他眼睛是明亮的,但緒總是安靜低沉的,李慕心忽然了一下,升起一種想他的衝。
想著這個問題,同時也注意到周圍人拿出了手提袋裡的包裝盒。
非常悉的盒子,大小、以及上面的印花、那句英文“你是我眼中的”,都和莊欽特意送給自己的一模一樣。
“哇,這手錶好可!”
李慕聽見有個生的聲音。
抬頭去看,看見從盒子裡拿出白的卡通表,戴在手上。
李慕表緩緩凝固。
環顧一周,四周的小生紛紛掏出盒子裡的小禮:“手錶是弟弟設計的嗎?好特別啊!”
“這牌子不是弟弟代言的嗎?我記得好貴的……天啊!”
“這個星空投影儀!是不是日本那個牌子,我看見有博主Po過,超漂亮的!”
“好,太有心了啊啊啊啊,我弟弟!!”
“你們是我眼裡的。”有人念出包裝盒上印的英文句子。
特意戴著手錶來的李慕,此刻臉上瞬息萬變,分外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