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2.
夜後,關了燈, 莊欽乏困地問了件事, 是今天葉颯問的。
“小颯說, 如果我倆想公開的話, 一定要先給說。”
李慕閉著眼:“嗯。”
“你嗯什麼?”莊欽仰起頭來, 呼吸打到他的下上。
“嗯就是好。”李慕眼睛半睜開, 在漆黑的房間裡,依稀可見懷裡的小孩,洗髮香波的大吉嶺茶香吹至鼻間。
“什麼時候?我在想, 過兩個月我上就沒代言了。”
“你還有電影沒上。”李慕說, “你還有電影要拍。”
“是啊……不過。”莊欽想,假如他承認自己結婚, 其實並不影響電影上映, 也不存在被封殺什麼的。
不過承認已婚和出櫃是兩碼事, 出櫃會被, 已婚卻不是, 頂多大批量而已。
反正很快自己上就沒有任何代言和合約束縛了, 不會造任何的違約, 也不用對任何人道歉賠償。
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一個“不過”後,就沒再繼續說話了, 李慕等了半天, 也沒等到他說後續, 發覺他在胡思想, 便睜開眼道:“小朋友,你的小腦袋瓜子都在想些什麼?”
“嗯?”李慕聲音很低,手掌順進他的上裡,摟住他的腰:“剛剛不還說累了不搞了,讓你睡又不睡了。”
莊欽一聽見“搞”就覺屁疼,忙應道嗯嗯嗯:“我睡。”
有什麼等明天再商量。
他這麼想著,眼睛就閉上了,兩人上都穿著睡,但在一個被窩裡,是完全挨在一起、擁抱著睡的,在前半輩子,莊欽從沒有像這樣在另一個人的懷里安穩地睡過,如今一習慣,他就發覺好像再也不能沒有他了。
李慕把他更往懷中摟得了。他睡覺時很喜歡把手掌順到莊欽的上或子裡,要著他溫熱的皮睡著,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這樣總能睡得格外香甜一些。
早上還沒起,莊欽就被手機振給吵醒了,李慕看一眼是經紀人,就幫他接了。
“什麼事?”聲音帶著剛醒時的慵懶。
葉颯一聽是他,要說的話就止住了:“吵你們睡覺了?”
李慕低沉地應道:“嗯。”
“我長話短說,電視臺今早剛放出來的娛樂之王花絮,沒剪進節目的片段,就是他給你打電話那段。”葉颯也無奈了,其實不該打這個電話的,知道打了也沒用,但是好不容易找了臺裡剪掉的,就這麼被放出來了,今天一早看見,差點沒心梗塞。
“是你做的嗎?”
“嗯。”
“我的老闆啊……你們一天天的,能不能低調些,合約還剩兩個多月就結束了,別在這個時候鬧出事讓小欽賠違約金啊。”
“好,”李慕看見莊欽好像有點被吵醒的跡象,聲音更沉,“掛了。”
說完就把手機丟開。
李慕低頭看著趴他口睡覺的小孩,一張小臉白皙如瓷,長睫耷拉著,就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莊欽是被吵醒了,但是困的,眼睛也沒睜,就迷濛地問他:“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重要的。”
“幾點了啊。”
“九點。”李慕他的頭髮道,“再睡會兒。”
莊欽今天是沒有工作的。
確切地說,除了品牌方的活和籌拍電影,從今天、這個十一月開始,就沒有額外的工作了。
於是他順理章地繼續趴在李慕懷裡睡。
李慕躺了一會兒,反復醒了好幾次,他不是睡不著,其實也沒休息夠,但起了每天都有的晨-起-反應,這也沒什麼,平日多做個夢就沒了,今天莊欽是趴他膛上睡的,睡袍都給他拱開了,埋著頭一副要吃-的樣子,誰還忍得住。
李慕卻也沒吵他,拿手機上網看,節目組是今天一早在微上發的花絮,整個片段不過四五分鐘,卻引得從昨天起就開始過年放鞭炮的廣大CP集狂歡,評論一刷新全是統一的頭像,起碼數百上千人的頭像都換了一模一樣的,一個大紅的喜字,下方寫著“欽慕新婚大吉”。
有人高高興興地過大年,自然也有人在吵,李慕本來看見大喜二字覺得高興,一會兒又刷到莊欽的老婆,一會兒又刷到了自己的,就又不高興地把手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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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欽趁著十一月沒有工作,和李慕出差了一次,去了寧夏的一個煤窯,煤窯不允許他們拍照,裡頭全是礦警。這是個合法的煤礦,不是黑礦,礦工領工資、勞保用品和補助,但在這種地方,仍能看見現代都市社會看不見的一面。
到十二月,莊欽帶了更多的人,又跑到了河北的煤窯去,甚至是跟隨礦工深到礦井底部去看,這還是為了查資料、做功課。有關煤礦這方面紀實的東西太,他只據劇本來拍而不切去觀察會一下的話,未免太不認真。
莊欽一面去了解現實的東西,一面開始選角,李慕看劇本也看得頭疼,因為有幾場戲,完全是在挑戰他的底線,比如一幕戲要拍礦工在澡堂子裡泡澡,要拍他洗澡,很用力地用皂洗手掌和腳掌、腳後跟的煤塵,而其他的工友則是隨隨便便衝了就去泡,渾都臟兮兮的,但李慕演的這個角不太一樣,非常在乎整潔和乾淨。
從片頭第一場戲就開始表明,他飾演的角和這個煤窯格格不。
《白晝的月》講述了在老家意外攤上了人命案的青年,連夜坐火車跑路,甚至無暇顧及家中至親,在他逃亡了一段時間後,意外在淮南的一個火車站被幾個煤礦工人拉夥,改名換姓,一起去煤窯上工。
原來拉他夥的是個專門害人、人為製造“礦難”,以暴力手段致人死亡,然後詐騙賠償金的作案團伙。
這個作案團伙沒想到的是,這個外來青年張覺也是個殺-人越-貨的狠角,在暗無天日的礦中反殺幾人,其中一人名老張,是個四十來歲的瘦高個,顴骨很高,生一張很純樸、似乎不會騙人的臉。
老張見夥伴被鶴鋤一鋤頭敲死,為了活命,向他磕頭求饒,並且告知他一個:“我知道一個地方……有很多錢!很多很多,還有黃金,滿滿一箱子的黃金!你饒我一命,我帶你去找錢!”
“錢在哪兒?”煤氣燈掉落在中地面上,煤塵縈繞在髒污的空氣中,張覺那一張被煤塵黑的臉龐,現出閻羅似的煞氣。
“我放我一馬,我帶你去……那地方,只有我一個人找得到!”
鶴鋤刺在老張的嚨上,老張哆哆嗦嗦:“錢、錢在礦長的家裡!他家裡,有個保險櫃。”
“有多?”
“很、很多……滿滿一櫃子。”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婆娘……我婆娘睡他炕上,看到的。”
“你婆娘呢?”
“死、死了……”老張懇求地道,“那些都是髒錢,了也沒事,他不敢報警的!我帶你去,我知道怎麼進他家,我知道他的碼……我不想害人的,我從來沒有過手,求求大哥放我一馬,我都是為了家裡的兒子,我兒子他一個人,我婆娘死了,我要是死了就剩他一個人了… …”他顛三倒四地說著,讓張覺想起家裡那襁褓中的小兒子。
老張自己一個人挖地道,已經挖了半月了,錢他是想獨吞的,所以只敢晚上挖,也不敢跟團伙裡的工友講,白天謀財害命,晚上自己挖地道,想著地道一挖通,拿著錢就跑路的,誰知道這回害得不是個普通人,是個活閻羅!
張覺自然是需要錢的,他要把錢拿回家,家裡有老人和小孩,還有個等他的人,過得窮困得很。但他又不能在老家面,想必老家現在到都是他的通緝令。
故事就從兩人挖地道,錢,分贓後跑路,老張被礦長帶著礦警從火車上丟下去,被捲火車軌道,而張覺仍憑藉天生躲避危險的直覺和一本事,逃之夭夭,並通過一些方式給家裡弄錢。
十年過去,他又回到老家。
和一直盯著他家人的警方玩了一出曠日持久的貓捉老鼠的遊戲。
李慕作為投資人之一兼男主角,自作主張先把男主角的一切正面戲全部刪掉了,讓這個本來可以出彩的主角,變了工人和背景板。
到來年一月,莊欽上的代言全部到期,品牌方多次給他打電話、發消息,問他要不要續約,也提高了合約的條件,他統統拒絕了,專注於電影選角一事。
他把劇本容簡介和人小傳,一一發給相中的演員,這部電影除了李慕以為,還需要大量的戲骨,像老張、礦長、年輕片警和年邁一些的警察,男主角的雙親、妻子、兒子,這些都是很容易出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