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辣的話，不然就吃點吧。”林與鶴看了看男人盤子裡剩下的大半，道，“要不換個新盤子？我涮點清湯的給你。”

陸難卻拒絕了︰“不用。”

見人這麼說，林與鶴也沒有堅持。後面再涮時，他就隻給陸難夾了清湯鍋裡的食材。

只不過那清湯小鍋被一圈辣油圍在中間，湯一開就會被從四面八方濺辣油，沒多久就也漂起了紅。

陸難倒是真把林與鶴盛給他的東西都吃完了，就是速度慢了一點，一直等林與鶴吃飽了，他才吃完那些。

這家老火鍋店很出名，有不非蜀地人的客人來吃，吃的時候總會被辣到，旁邊幾桌都有驚嘆太辣的聲音，陸難卻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什麼。

事實上，吃到後來，他越發沉默，林與鶴和他說話時，他也只是簡短地應幾聲。

林與鶴也分不清男人是寡言，還是已經被辣到麻木了。

吃完後，兩人結帳離開，陸難依舊沒說什麼，林與鶴卻忍不住總是會看他幾眼。

陸先生從頭到尾都沒表現出什麼異樣，唯獨他的無法掩飾，被辣了極艷的紅，遲遲沒有消退下去。

男人原本整個人的調都很冷，偏生染出這.間的一抹紅，像是冷峻山水畫中濃墨重彩的一筆生。

林與鶴忍不住看了他好幾次，終於被男人當面逮住了一回。

“怎麼了？”陸難問。

林與鶴了鼻子，又多看了一眼，才道︰“哥哥不太能吃辣，那今天怎麼想起來去吃老火鍋了？”

陸難︰“……”

他面無表地說︰“饞。”

林與鶴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明明是一位冷峻嚴肅的男人，林與鶴卻忽然覺得對方有點……可。

原來陸先生也會像普通人一樣克制不住自己。

看到男人的表似乎不太高興，林與鶴笑著安他︰“其實很正常的。”

“辣椒能刺.激人分泌多胺，讓人產生愉悅的心——唔！”

話沒說完，他的就被捂住了。

陸難不想聽他的學科普。

他低頭靠近了去看人，聲音放低了，帶著些喑啞︰“多胺這種東西，別的事也能分泌。”

掌下的男孩微愕地看著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楮。

掌心裡的微涼，陸難的心終於愉快了一點。

在對方逐漸生出慌張時，他才收回了手。

被男人這麼教導了一回，林與鶴也老實了下來。兩個人在商場裡繼續逛，“培養”。

這家商場的風格很年輕，也很有個，到都有不人，走路的時候都時不時要避讓。

不過對林與鶴來說，這裡的氣氛卻比剛剛在那家高檔商場清場拍攝時，讓他覺輕松許多。

兩人也沒什麼特定目的地，只是隨意逛。順著人流的方向，他們無意間走到了一片展區。

林與鶴看著看著，就駐足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商場裡面的流藝展，是一場以墨筆為主題的藝設計。外圍是一圈零散分布的字雕塑，很酷，每個雕塑旁邊都有不人圍著拍照。

正中間則是幾個錯落分布的巨屏，屏幕上顯現的同樣是墨筆作品，大屏展示的效果相當優越。

而這裡最亮眼的設計其實是互效果。最大的那片落地OLED環形屏幕上不斷浮現著水墨字跡，每當有人從屏幕前走過，就會有不同字跡浮現。

人在屏幕前經過的速度不同，墨筆浮現的效果也不一樣。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很是炫酷，特別適合拍照。

這裡也當真聚集了很多年輕人在打卡拍照，不人還穿著漢服，與墨筆設計更相襯。

展區附近也有幾家漢元素店，人流量都不錯。

林與鶴和陸難走過來時，正巧有幾個穿著漢服的年輕人在一起拍照。其中一個穿著黑漢服的英俊男生踩著自己的長板，“唰”的一下利落地從巨屏前過，在屏幕上帶出一片水墨字跡，仿若一支瀟灑出鞘的長劍，濺起一片漂亮的水花。

這效果實在是很炫麗，不旁觀的人都在給他鼓掌好。

林與鶴也忍不住贊嘆了一聲︰“好漂亮。”

陸難低頭看他，問︰“你要去拍嗎？”

林與鶴卻搖了搖頭︰“不用了。”

陸難覺得對方有點害，他能看出來，林與鶴其實很喜歡這裡。

他道︰“這個展區確實做得不錯。”

林與鶴似乎愣了一下，問︰“哥哥也覺得這裡不錯嗎？”

“漂亮的。”

陸難並未吝嗇表揚之詞。

“字的效果不錯，互的創意做得也很好。”

林與鶴邊聽邊點頭，眉眼都彎出了漂亮的弧度，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陸難看著他的笑，心都了下來。

這麼喜歡嗎？

“我記得你也練過字？”陸難道，“現在的互式AR展覽多的，喜歡的話，下次你也可以做一個這種書法展示。”

林與鶴看著他，抿了抿，邊笑出一個很甜的酒窩。

陸難想，果然還是個孩子，這麼容易就能開心。

然後他就聽見林與鶴開口，很誠實地說。

“其實，這個展覽用的就是我的字。”

陸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