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林與鶴的幾次接來看,陸難和陸英舜的關系似乎的確比和其他陸家人的更好一些。
而且陸難升任了泰平的董事長,勢力與之前大有不同,陸英舜想來和他好關系也不奇怪。
林與鶴就沒有再多想。
反正哥哥也說過,有什麼事直接找他就好。
三人一同去電影院看完電影,吃過午飯之後,林與鶴就回來了。
畢竟他還在冒。
又休息了一晚,林與鶴的況明顯好轉了許多,他睡前沒有再吃藥,晚上也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很是神清氣爽。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林與鶴約覺陸難看他時似乎帶著些失,但等林與鶴再看時,卻見男人還是一貫的冷峻神,並沒有什麼異樣。
林與鶴雖然有些疑,但也沒有細想,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件事奪去。
又到了要去心理諮詢的日子了。
盡管中間隔了一次,這回諮詢也沒有讓林與鶴生出什麼久違的覺,他照舊和謝明深聊完,度過了這長長的一個小時。
聊完,謝明深把林與鶴送出來,這次他沒有再備甜點,而是準備了一些茶點。
他又和林與鶴聊了聊近況。
“寧寧大四了吧,是不是快讀研了?”
林與鶴︰“對,明年。”
一般來說,國醫學院最好的是八年製連讀,其次才是五年製。不過這些年國院校又開始討論起了八年製科研經驗不足、無法協調規培時間的問題,像燕城醫學院這幾屆的實驗班就都是五年製,五年學習結束後,再由學生自行決定後續道路。
算一算,等到大四暑假的時候,林與鶴就要定下直博或者其他選擇的事了。
謝明深問︰“你的專業是醫學吧,輔修心理學?”
林與鶴點了點頭。
謝明深說︰“學醫累的,你這還修了個第二學位,肯定更累了。”
林與鶴笑了笑,說︰“還好,對心理學興趣,就選了。”
“對,我記得你小時候對心理診所裡的工作就很興趣,還說過長大想和媽媽一樣當心理醫生,”謝明深說,“那怎麼沒選擇主修心理呢?”
“是不是因為哮?”他問,“我記得你得過哮,是想研究這個病治療自己,才選了醫學嗎?”
“是因為哮,”林與鶴說,“不過不是為了治療我自己,選專業的時候,我已經做過手了。”
謝明深問︰“那是?”
林與鶴說︰“是彌補。”
謝明深頓了一下,才問︰“為什麼這麼說?”
他約覺得自己好像及了什麼。
果然,林與鶴說︰“我媽媽是因為哮去世的。”
謝明深皺了皺眉︰“不是因為肺部染嗎?”
“肺部染是哮引起的並發癥,”林與鶴說,“源還是因為哮。”
因為親人生病去世選擇學醫,這是個很正常的理由。
但謝明深卻發現了其中的不正常。
他問︰“那為什麼說是,‘彌補’?”
林與鶴說︰“因為是我害的。”
他的聲音依舊很平靜,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如此。
但也正是這種如此尋常的平靜,才讓人真正覺到了不對勁。
“媽媽之前是輕度哮,一直可控。但在懷了我之後,狀況卻到了很大的影響。”
“哮是會因為妊.娠反應而加重的。”
林與鶴用很自然的、順理章的語氣說。
“是我害死了,所以要彌補。”
謝明深曾經接過無數病人,聽到這番話,卻還是愣了一下。
他終於找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卻沒有想到問題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嚴重到林與鶴竟是可以用如此平靜的語氣,來說出這麼痛苦的一件事。
對“我害死了媽媽”這個認知,林與鶴早已蓋章定論,他就像相信“太從東邊升起”一樣,堅定不移地相信著它。
那些自我封閉、缺失、無意識的自我懲罰,也終於尋到了原因所在。
有些人從出生時就帶著創口。
他們這一生都在帶傷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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