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兩人再去看石鳥時，陸難還說過，林與鶴把手弄破過好幾次。

想也知道，這種事其實是瞞不住的。

林與鶴失笑，搖搖頭︰“那時候真的特別傻。”

“我記得刻石頭時我拿的還是木雕用的木刻刀，一臉弄壞了好幾把，媽媽看我總是弄壞刀子，以為我控制不好力度，都不敢讓我學木雕了。”

陸難靜靜地聽他說著，聽完才問︰“後來繼續學了嗎？”

“嗯。”林與鶴點頭，“不過現在好久沒刻了。”

他說︰“我還隨帶著一塊烏木，這次也帶了回來，就和我的氈放在一起。”

“而且很巧，那塊烏木的氣味和哥哥上的味道特別像。”

林與鶴說著，就見陸難邊顯出了一抹很淺的笑意。

他怔了怔，忽然反應了過來︰“……那塊木頭是你送給我的？”

“嗯。”

陸難說。

“是我帶你上山時，在這裡發現的一快烏木。”

烏木價值極為珍貴，有“東方神木”之稱，數量稀有，價格相當昂貴。

再加上林與鶴很喜歡烏木的香氣，才會把那塊木頭隨帶了那麼久。

他隻記得當時這塊木頭是自己小時候在山林裡得到的，卻忘了由來，直到現在，才終於回憶起來。

那段烏木就是在山腰的溪邊發現的，因為積太大，當時陸難隻挖出來一小截，削了一塊給林與鶴。

陸難說︰“後來我還回來過一次，挖走了那段烏木。”

當時他被陸家和泰平的高層共同排斥，急缺現金，就回來蜀地，將之前發現的烏木挖出，換現金，解了燃眉之急。

林與鶴恍然。

這並不稀奇，烏木真的很貴，之前就有農村蓋房挖出百萬元烏木的新聞。

陸難又道︰“因為那段烏木很完整，比散塊更珍貴，買家也沒舍得分解它，幾次轉手，後來我又將它買了回來。”

林與鶴問︰“買了回來？”

“那是我們一起發現的。”陸難看他。

如果不是急需用錢，陸難不會賣掉它。

陸難抬眼向這片山林，道︰“這裡不只有一段烏木。”

之後幾年裡，附近又陸續發掘了七段烏木，總計近八百噸。

就是這七段烏木，發展出了蜀地最大最完整的烏木產業。

“除了木雕加工，烏木還可以提取香料。”陸難說，“之後就有品牌方一起合作，開發出了烏木香水。”

……香水？

林與鶴這時才反應過來。

“你……”

陸難點頭︰“就是我用的這個。”

“你那時候很喜歡烏木的味道，一直把那塊烏木隨帶著。”

“後來我開始考慮結婚的事，因為之前吸了很久的煙，即使戒了上也難免會有煙味，怕你接近時聞到不舒服，就找人開發了這個氣味的香水。”

男人聲音低緩，講出的卻是一個足以將人顛覆的故事。

林與鶴愣住了。

他完全沒能想到，最悉的、最讓他安心的烏木香氣……居然是專程為了他所打造的。

恍神間，臉頰上傳來一點溫熱的。

林與鶴抬眼，陸難掌心著他的側臉，與他對視著，低聲道。

“你可能一直對我有誤解，寧寧。”

“你一直覺得我是個完的人，什麼都會，是嗎？”

林與鶴無法辯駁。

他一直覺得陸難是個完到無可挑剔的人，完到幾乎失去了真實。沒有人可以抵擋這個男人的魅力，任誰面對陸難都會心。

所以林與鶴一直覺得，換個人來，況一樣會如此。

可是陸難卻告訴他。

“不，我不是。”

“那時候沒有人願意接近我，所有人對我避之不及，只有你。”

只有林與鶴跑來，握著他的手，笑著和他說。

“我抓.住你了。”

“是你改變了我，寧寧。”

山風輕拂，林木被吹出悅耳的聲響。白山林海中，他們在最高牽手，在毫無遮擋的暖下相擁。

“我是因為你才會變如此。”

“為你，變讓你喜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