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你笑什麼
臨上臺前最後幾天,兩人的課餘時間幾乎都泡在琴房裡練習, 往往一天下來, 私下共的時間都長達六七個小時。
在這種條件下, 凌可和戚楓的親度與默契度突飛猛進,經常看一個手勢或是一個眼神就能理解對方在想什麼。
當然,心思揣測與預判唯獨除了——這是被凌可隔離起來的區。
作為一個「直男」, 不管腦補什麼,都不能踰越雷池。
這日,兩人在琴房裡專注磨合最容易出錯的幾個小節。
練了一遍又一遍, 有個地方聽起來節奏總是不太對。
「在第八個小節, 」戚楓讓凌可單獨彈了一遍後終於聽了出來,「對, 就是這一段, 再來一遍……從這裡開始的每一個四四拍的第三音第四音,你都彈得有些黏連。」
凌可皺起眉頭,又試了幾次, 沒想到問題是出在自己上, 他彈了這麼多年琴, 之前一次都沒發現自己彈短琶音時節奏會出錯。
「還是不對……」戚楓搖搖頭,起繞到琴凳後, 也不坐下,直接站在凌可後,微彎著腰,張開手臂, 用一種把人攏在自己懷裡的姿勢,為凌可演示,「聽一下,是這樣。」
凌可:「……」
琴房這麼狹窄的空間,平時兩人練習,一天十幾次蹭蹭在所難免,凌可早已經開始習慣了,要是每一次被到就心跳加速,他早患心臟早搏癥了。
但這麼親的姿勢,這兩週來還是頭一次。
戚楓在後面環繞著他,氣息著他的頭皮躥進脖頸,就像一張網,鋪天蓋地地將他網住了。
「有沒有不一樣?」戚楓在他耳邊問。
「嗯……」凌可覺自己的聲音飄飄忽忽的,好像不是他發出來的。
「你再彈一遍試試,我聽著。」戚楓道。
凌可抬手放上同一位置,彈了一遍,接著就被戚楓覆住了,兩隻手掌相疊在一起,小指對著小指,無名指對著無名指……
戚楓點了點他的末兩枚手指,道:「我知道了,你的無名指短一截,四五指力道不足,所以每次在琴鍵上停留的時間都會稍稍短一點。」
「……」凌可只覺得,如果戚楓再不離開他,他渾的骨頭都快化了!
「哎,這個應該是個人習慣,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就這樣吧。」戚楓總算從他後撤了開去。
凌可舒了一口氣,趕收回手撐在凳邊上。
看到這一幕,戚楓以為他不高興了,再次湊上去,這回換到了右邊,著對方的臉頰,打量著他的神。
「你……看什麼?」凌可斜眼,連頭都不敢偏。
戚楓聲道:「我不是在指責你,你別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凌可心臟狂跳,防陣線岌岌可危。
戚楓笑笑,忽然收攏手臂抱住了他:「加油。」
凌可嚇得整個人都快一團了,滿腦子就一個「臥槽」。
還好戚楓抱了一下就放開了他,否則凌可今天絕對陣亡。
***
迎新晚會在週六,為了不消耗力,週五他們只練了兩遍。
次日下午,校文藝部部長打電話讓他們去禮堂進行最後的綵排。
綵排不需要彈奏,只要走個場,瞭解一下出場順序、鋼琴位置和節目大概進行的時間即可。
「對了,你倆服裝確定都是自備?」文藝部部長就演出服裝的事提前跟兩人打過招呼,說如果他們沒有就由學生會安排去借,但借來的服不一定合,只能將就穿穿。
戚楓得知後決定自備,凌可沒有什麼演奏服,本來想拜託他們安排,不料戚楓主表示他有適合凌可穿的服。
「嗯,都準備好了。」昨天戚楓已經打電話讓他家裡都送過來了,一套黑的一套白的,同款式燕尾服。
其中黑那套稍微小一點,是戚楓以前個子沒長這麼高時穿過的,但也只穿過沒幾次,還是很新,暫借給凌可。
綵排結束後,兩人匆匆去吃了個晚飯,就回宿舍取了服,再次返回禮堂後臺做準備。
彼時後臺已經了一群即將同臺演出的帥哥,生居多,而且都是優中選優上來的,各個好材好臉蛋兒,有的演唱歌,有的演跳舞,正扎堆換服、化妝。
看見戚楓和凌可出現,生們依舊沒忍住犯花癡,在稍稍試探後,發現戚楓的格隨和,就紛紛湊過來要跟他拍照。
戚楓幾乎是「來者不拒」,於是挨個兒拍照慢慢變了集合照,他站在中間,一群左擁右抱,好不風流瀟灑。
凌可冷眼旁觀,這下算是徹底明白戚楓的「花名」是怎麼來的了。
——就他媽作吧,死直男,就算你丫初吻初夜都還在,也不會顯得有多高風亮節!
不過凌可發現,人群中居然有個長相清秀可人的生對戚楓不聞不問,一個人在角落裡打手機遊戲。
「呀顧遙!你怎麼還在這兒玩保衛蘿蔔?」另一個生拍完照湊過去找,激地給看自己的手機,「你瞧,我和校草的合照!」
「啊——!我的蘿蔔!」估計是遊戲輸了,那個顧遙的妹子發出一聲慘,這才興致寡然地瞥了閨的手機一眼,然後,面無表地「哦」了一聲。
「你『哦』什麼啊,不覺得很帥嗎?」那妹子鬱悶道。
「哎呀,我對帥哥有免疫力的,就這樣吧。」顧遙擺擺手,繼續低頭玩遊戲了。
「為什麼免疫啊?」那妹子追問。
「我有個親哥哥,也長得很帥,人神共憤的那種帥,從小追求者無數……」顧遙邊說邊玩,有些心不在焉,「不過,跟你講啊,他們那種人,全都是長著一副好皮囊的牲畜,私底下各種壞病。」
「牲畜?」那妹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有多牲畜?」
顧遙:「……」
凌可:「……」
聽到一半,戚楓回來了。
「老天,妹子們好熱……」某人一臉苦惱,在凌可看來卻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轉過去,走進了男更室,涼涼地來了一句:「我看你不是拍得開心的麼?」
戚楓跟了進去,關上門,一臉無辜地問:「我哪裡開心了?」
凌可看著戚楓那張同樣人神共憤的臉,心裡就來氣,不知怎麼,忽然手揪住了對方的臉頰。
戚楓:「……」
凌可見被揪住一邊臉的戚楓傻愣在那裡,自己也呆了一下,一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好像是要說戚楓剛剛笑得明明很開心,不過對方這個模樣實在太可,他自己先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立即鬆開了手。
戚楓著自己被揪疼的一邊臉,簡直鬱悶。
尤其是凌可這一聲「噗」,讓他想起了之前自己說「初還在」以後的那聲「噗」,但比較起來,如果上次算是笑,現在就是明目張膽的笑了。
戚楓追著凌可繞了個圈,與他面對面,瞇起眼睛問:「你笑什麼?」
凌可躲不掉,只能抬手用手背掩住自己的,但還是笑得眉眼彎彎,招人得很。
戚楓心裡又麻又,氣急敗壞地手掐了一把凌可的腰。
這下好了,凌可最是怕,被戚楓這一掐,整個人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
他急得一個條件反就掐了回去,也掐在戚楓腰上,掐來一手腹的,簡直雙重暴擊——自作孽不可活,他幾乎想當即舉雙手投降。
但戚楓卻被凌可這掐回來的一下刺激到了,整個人都興起來。
當即撲過去,抱住凌可就是一陣「上下其手」!
「到底笑我什麼?說不說!還笑不笑我?」
「啊……哈哈……你鬆手…………」
兩人正鬧著,房門忽然被推開了,外頭進來兩個說說笑笑的高個子男生,他們見戚楓把凌可整個人在化妝臺上,一下子頓住了。
戚楓和凌可也在瞬間反應過來,笑鬧聲戛然而止。
四人同時僵在那裡,來不及收起的笑容中漫起一尷尬。
凌可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推開戚楓起,恢復面癱表。
在那兩人有機會說話之前,戚楓也先一步打招呼,故作自然道:「嗨,你們好……」
四個人雙雙問了好,戚楓和凌可這才發現,進來的那兩人也很帥,尤其是其中一個左耳打耳釘的,一雙眼睛狹長,鼻樑直,「我知道你,」他笑地看著戚楓,淡薄微啟,「新任校草?是戚楓吧?」
戚楓一愣,說實話,如果被生認出來,他一點不意外,但男生好像很會關注這些,眼前這人是第一個。
另一人似乎猜到戚楓想問什麼,出拇指指了指打耳釘那個,介紹道:「這傢伙,是你的前一任。」
……梁銳希?
戚楓腦海裡閃過這個名字,跟對方握了下手。
不管是不是前任,總歸是前輩,戚楓恭敬地道了聲「學長好」。
對方笑了笑,果然道:「別搞這麼正式,我梁銳希就行。」
接著,凌可和另一個男生也各自做了自我介紹,凌可正想著這人會不會是周琰,對方就確認了他的猜想。
周琰和戚楓是間接打過道的,便直白道:「我聽蕭芷提起過你。」
戚楓點點頭,像是為了澄清什麼似的,當著凌可的面問周琰:「上次我和蕭部長吃飯,跟你說過的吧?」
周琰一怔,茫然道:「蕭芷還跟你吃過飯?什麼時候的事?」
眾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曲】
凌可一把揪住了戚楓的臉頰。
戚楓:哇,可可我的臉了,再疼我也忍著!O_o
凌可:皮真好,手真不錯,又又有彈……等等,我他臉幹什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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