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人五看清後，祈言瞳孔微，連呼吸都滯了幾秒，一直不住抖指尖驀地收。

“轟——”炸聲在耳邊接連響起，耳被引出陣陣疼痛，指揮艦艦橋不住震盪，讓人站立不穩。

“報告指揮，護衛艦隊全滅！”

“報告指揮，殲擊艦序列2-31失去回應！”

“報告！防護系統失效，裝甲層已破！”

“報告！……”

無數人影化作扭曲塊，喧鬧嘈雜也逐漸變得不真切，彷彿隔了一層真空。著艙壁手掌被熱度灼傷，尚未流出，便已乾涸痂，最後化作虛無。

“砰——”

陸封寒猛地睜開了眼睛。

映眼中是一塊黑底顯示板，上面顯示數據陸封寒再悉不過。略過心率、、修復百分比等數值，陸封寒看見了日期：星曆216年7月29日。

時間已經過了三天。

最後記憶，是他昏迷在一個蔽角落。

他沒有死。

有人救了他。

視線下移，陸封寒注意到顯示板右下方一行字符，心下一沉——這行數字與字母構編碼是VI型治療艙獨有。

還沒等他將浮出念頭理清，顯示板上指令發生了變化。

——治療艙外人看到了他甦醒信息，正在開啟艙門。

治療艙旁，祈言按下綠按鈕，“咔嚓”聲後，橢圓形半明艙蓋緩緩向一側開。艙修復已經被迅速空，裡面人——

就在這零點幾秒間，祈言右手腕被閃電般鉗住，劇痛襲來同時，對方驟然發力，幾步將他推至牆邊。

祈言趔趄向後，來不及站穩，背弓已經撞在了冷牆面上，骨節彷彿碎裂，又是一陣鈍痛擴散開。

同一時間，咽，脖子被鐵鑄般手指鎖，呼吸霎時變得困難，腔憋悶。

此刻，兩人得極近，這人上不著寸縷，線條有如刀刻般利落，修復淺淡味道裡，約出濃重硝煙氣，甚至還有幾縷鐵鏽味。

強勢至極迫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讓祈言不由地想後退半步。

然而後是牆，退無可退。

陸封寒眼神凌厲得像淬過冰鋒刃，與指尖力道相對是，他嗓音放得沉且慢：“誰派你來？”

祈言回過神，他呼吸頻率毫無變化，似乎被制住不是他，只啞聲一字一句地反問：“你以為，我是誰派來人？”

“你還在勒托，這裡是我家。”

他雙眸漆黑，睫長而不捲，平直細，很長，又無害。

陸封寒察覺，在這樣況下，指腹下按管連脈搏都未曾起伏，面前這個人，似乎並不恐懼死亡，或者，有所倚仗？

在陸封寒注視中，祈言突兀地勾，卻無甚笑意。

陸封寒直覺不對，形微，又在下一刻滯住。

祈言手握一把掌大折疊槍，穩穩抵在陸封寒後背，清晰報出型號：“蜂鳥62式折疊手槍，全長11.2厘米，配六顆微粒子彈。治療艙確實讓你反應遲鈍，也說明，這個型號很實用？”

陸封寒眸微凜，卻驀地笑了出來，角帶著一漫不經心，還有心調笑：“確實很實用。不過，要不要我教教你，該怎麼開槍？免費，這次破例，不收你錢。”

槍明明在祈言手裡，卻好似他才是兩人間主導。

不等陸封寒下一步作，祈言像輕鬆結束某種對峙遊戲，他移開對準陸封寒槍口，直視對方：“現在可以放手了？你把我弄得很疼。”

這個人一開始就沒準備開槍，拿槍出來，只是為了表明自己無害而已。

“當然可以，聽你。”陸封寒鬆開了手。

同時，折疊手槍被祈言隨意扔到了地毯上，發出沉悶鈍響。

咳嗽了幾聲，緩了過來，祈言手指勾起提前準備製式白襯，扔給陸封寒：“穿上。”

一分鐘後，陸封寒慢條斯理地系完釦子，頂上三顆沒管，出膛一段明顯線條。

他看向坐在沙發上人。

對方介於青年與年之間，皮霜白，脖子上浮起一層惹眼紅指痕，因為咳嗽，眼尾紅還沒散。

細得一折就會斷手腕上，一圈青紫痕跡。

陸封寒略帶懶散地倚著牆，帶著不正經匪氣，下往祈言手腕一指：“這讓我懷疑，剛剛不只握了十幾秒，而是對你用了刑。”

祈言抬頭，瞥了陸封寒一眼，跟沒聽見一樣，低頭繼續在紙上寫字。

被當面忽視了陸封寒沒在意，瞟了眼祈言手裡紙筆。

日常生活裡，紙已經非常見，但涉及機文件時，偶爾仍會用上這種脆弱而原始載，陸封寒並不陌生。

他只是覺得，祈言看起來，比紙還要白。

有點像……像一捧雪。

細照顧，能保護周全。但攏在掌心，又輕易會化開。

陸封寒輕“嘖”了一聲。

心想：這人實在過於氣了。

放在我手下訓練，活不過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