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祈言想了想,“你有哪裡不懂,可以問——”
“我”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夏知揚打斷。
“你之前沒接過這個模型,我把我之前筆記發給你,你抓時間看看。如果看不懂,就翻翻一年級書。要是實在完不,傅教授肯定也不會怪你,畢竟你缺了之前整整一年課。”
祈言只能回答:“謝謝你。”
“不客氣!大家都是朋友嘛!”夏知揚還有點不還意思,抓了抓後腦勺。
而走近朗聽見兩人對話,拎著便攜記錄板,目不斜視:“不好意思,擋路了,讓讓。”
祈言原本想直接回家,想起上次在祈家慶祝宴裡,卡羅琳校長提過,圖書館裡有一間專門存放校長收藏紙質書藏書室,他找校長拿到碼,先去了圖書館。
陸封寒問祈言:“你不去機房,用計算機挖數據?”
這種時候,他又下意識地進行對比。
聽夏知揚語氣,圖蘭機房里大型計算機肯定不止一臺,應該是很多臺,且開放給學生使用。
而河對面第一軍校——
不說也罷。
祈言回答他問題:“我不用去機房,家裡有。”
陸封寒難得沒反應過來:“有什麼?”
“計算機,”祈言說得更加詳細,“家裡那臺,就是計算機,所以我可以回家挖數據。”
陸封寒:“……哦,這樣。”
祈言用碼打開了藏書室門。
陸封寒對紙質書沒什麼興趣,在他看來,紙質書這種水一澆火一燒就沒了固定載,太過脆弱了,實用極低。
就像這間藏書室,開門進來,是一個空置小隔間——據說最初設計,是為了防火防。再往裡推開一道門,才是一排排書架。
所以,祈言在裡面看書,他沒跟著進去,隔著一層明玻璃牆,等在隔間裡。
個人終端震了震,文森特發來了通訊請求。
陸封寒見祈言低頭翻書翻得認真,便背靠著牆,點下連接,順便開了“個人模式”,這樣,通訊另一方聲音只有他能聽見。
與此同時,“咚——”
圖蘭學院正中央鐘樓整點報時。
文森特要說出口話一轉:“指揮,你在圖蘭學院?”
“嗯,在他們圖書館。”陸封寒站姿懶散,時不時過玻璃牆,看看祈言在幹什麼。
“圖書館?他們學校門口警報系統沒因為你是河對面,把你直接扔出去?”
“滾,我明正大進來。”陸封寒簡短把祈言提申請說了。
沒想到文森特格外興:“陸指揮,作為第一軍校榮譽畢業生,你竟然功打了敵方部!你在第一軍校校史上,必然彪炳千秋!”
陸封寒眼皮,沒接他話:“有事快說,廢話太多了。”
文森特語氣嚴肅起來:“指揮,你上次讓我查,兩年前將懷斯·威爾調來遠征軍人是誰,有結果了。”
陸封寒垂眼:“死了?”
“你怎麼知道?”文森特一驚,又繼續道,“這個懷斯是梅西耶大區人,父母在他16歲時候,因為遇到航道事故死亡。”
陸封寒簡短吩咐:“說說。”
“梅西耶大區有些比較偏遠航道,維護可能不太到位。你知道,之前科技大毀滅引起無數行星炸,留下了七八糟各種患。他爸媽出遠門,搭民用星艦,就正好遇上粒子流風暴,航道被破壞得厲害,整艘星艦都炸了,活下來人沒幾個。這件事影響很大,當時《勒托日報》,連著一星期頭版頭條都是這個。”
陸封寒聽完:“繼續。”
“後來,他考取了勒托軍校,按著流程進了軍方。他上級迪森,是個中校,一直很提拔懷斯。等迪森被調到了前線,懷斯自然跟著長一起進了遠征軍。前線容易積累軍功,懷斯軍銜漲得比一般士兵更快,現在已經是中校了。差不多三個月前,迪森因為傷病,打報告調回勒托養老,不過剛回勒托兩個月,就因為懸浮車事故,死了。”
“懸浮車事故?”
“對,方通報是懸浮車全自作系統出了故障。不過我推測,更大可能是系統被侵。有人要他死,肯定活不下來。”
文森特慨,“現在不給懸浮車開全自作人之又,通過侵作系統,偽造意外來殺人,多輕鬆。”
陸封寒目落向正在書架上找書祈言——這個人,就是那“之又”中一員,開車從來都要求手。
“迪森這條線,你可以停手了。既然人死了,肯定痕跡也全被清乾淨了。”陸封寒思索幾秒,“這幾天你不要再,以免被有心人注意到。”
“是,”文森特習慣地應了一聲,又想起,“對了,我順手,真只是順手,查了查祈言。”
“祈言?”陸封寒語氣有幾分危險。
文森特好歹當了陸封寒三年副,對上司語氣揣地一清二楚,一聽,立刻就知道陸封寒有些不悅了,連忙道:“真只是順手!我真沒別意思!不過,結果查出來,有點……奇怪。”
不等陸封寒開口,文森特就飛快地繼續道:“祈言資料非常好查,他三歲離開勒托,被送到了梅西耶大區一個十分偏僻星球,和他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然後就是按部就班上學、考試。
他資料裡,所有績單、醫療記錄、購買記錄、娛樂活消費記錄,大大小小,全部都有,十分詳細。同樣,包括他外公和外婆資料,也是一樣。”
陸封寒眸微。
“指揮,你也看出來了吧?這種故意讓一個人資料變得毫不顯眼、寫得詳詳細細作,軍方一直沒做過。”
文森特有些嚴肅,“況且,從資料來看,祈言外公外婆,這兩個人到底存不存在,還說不準。假如,祈言不是接外公外婆照顧,那這之前十幾年,是誰在照顧他?又到底,祈言是住在梅西耶大區,還是一直住在別地方?”
“還有——”
“不用再查了。”陸封寒打斷文森特話,手習慣地去口袋,沒到煙。
文森特還想說什麼,話在邊轉了一圈,又收了回來。
他想起,以前在南十字大區前線,有一次出急任務,他被人懷疑洩軍方機。
這種況下,在場職銜最高人,擁有執行就地槍決權力。而當時職銜最高、且判定他洩人,剛從勒托調來前線,和陸封寒不怎麼對付。
他跪在地上,雙手被銬在背後,以為自己要死了。
沒想到,陸封寒撥來視頻通訊。
影像被宇宙電磁波干擾,有些模糊,但依然能清楚地看見,陸封寒軍服有些皺,單手拄著黑金屬槍管,勾著角,眼神卻極冷。
他一字一句:“我手下人,命就是我。就算槍決,也是我親自手。否則,誰敢殺他,我殺誰。”
所以許多人才會說,陸封寒就是一個標準叢林,地盤意識極重,還極為護短。
而祈言,明顯已經被他放在了自己保護範圍。
他護著人,就是他。
任何人都沒有置喙餘地。
過於自負,又令人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