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學管辦公室干什麼?他又出新模型了,要去登記?”
“——說不定是去自首的,坦白那個什麼模型確實不是他自己做的!”
“——真是羨慕啊,有錢,隨隨便便找個家教,搞出點東西,冠上自己的名字,就能進研究組,學會了!”
“——上面那些暴智商的一年級生,看起來是課排得還太,確實很閑。”
到學管理辦公室時,門口已經聚了不喜歡看熱鬧的人。祈言沒在意,禮貌敲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的主管老師正在跟一個教授的助理商量申請專利的事,見祈言進來,溫和笑問︰“祈言同學是有什麼事嗎?”
對祈言印象很深,一方面是二年級的學生能做出PVC93這樣的模型,就算在天才扎堆的圖蘭也是見的。另一方面就是,祈言長相太好了,想印象不深都難。
“您好,”祈言開門見山,“有人舉報我學作假,說我做出的PVC93模型來自家里請的家教。”
主管老師點點頭︰“是這樣沒錯,我們確實收到了匿名舉報,不過學校已經以‘舉報不實’為由,駁回了。”
這時,江啟也趕到了外面的走廊。
跟他一起來的沙珂見他這麼急︰“那個祈言跟你又不親,你急急忙忙地這麼擔心他干什麼?”
江啟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他只是看班里不人都在談論祈言和他做的那個什麼模型,所以才似真似假地提了兩句家教——他確實也是這麼想的。一個偏僻星球來的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績,除了他爸花高價請頂尖家教給祈言上課外,他想不出還有別的可能。
跟他預計的一樣,一傳十,不人都因為他的暗示,開始猜測祈言架構出模型這件事,是不是家教也出了力。甚至更多人心里已經確定,那個模型絕不是出自祈言的手。
他樂見其。
這種沒辦法確定、卻也沒被證據否定的小道消息,日積月累,最能影響一個人的聲譽。
他唯獨沒想到的是,有人那麼討厭祈言,竟然直接舉報了祈言學作假。
明明到了這一步,他應該期待接下來的好戲才對,畢竟學自證太難了,這盆髒水不好洗干淨。
可是,在祈言進了學管理部門的辦公室後,為什麼他會這麼不安?
又朝辦公室門口了,江啟回答沙珂︰“我只是有點擔心。我哥他明明只是因為基礎不太好,但又很學習,所以才請的家教。”他又小聲叮囑,“你別往外說,我哥他自尊心很強,不喜歡我提他請家教這件事。”
沙珂心想,基礎不好,還能做出那個什麼模型?上則說道︰“你就別護著你哥了,跟這種人是一家人,你也是倒霉。”
辦公室里,祈言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又朝向站在一旁的教授助教︰“冒昧請問,可以耽誤您一點時間,幫一個忙嗎?”
助教已經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毫不猶豫地同意︰“當然可以,不過我只有三十分鐘時間,之後我就要離開圖蘭去星港搭星艦。”
“謝謝您,半小時就夠了。”
與此同時,有人將現場的況同步到了流區。
“——那個不是曹教授的助教嗎?曹教授搞量子並協態的,祈言一個學人工智能的,他們聊什麼?”
“——誰能告訴我,祈言為什麼打開了小型計算機,他要干什麼?”
觀看現場畫面的人一直在倍地增加。
“——二十分鐘過去了,祈言從計算機旁邊走開了,你們看到助教的表沒?覺激得能現場厥過去!”
“——我在現場!!我跪了!祈言花五分鐘跟助教聊天,又花了二十分鐘,構建了一個小模型,重點是,這個小模型接R9-03模型後,能把03理數據的速度提百分之二十!”
“——???意思是,守在計算機旁邊等著03跑完數據的我,原本凌晨四點才能睡的我,零點就能關機睡覺了?”
“——守著跑數據守了三天三夜的人舉手!這個加速我想要!多錢!我買!另外,這個自證方式絕了,隨機專業!隨機理模型!現場表演如何給這個模型架構一個加速!到底誰想不開,要去黑這種天才選手?”
走廊上,江啟的臉已經要撐不住了,他隨便跟沙珂說了句自己不舒服,就從圍觀的人群穿了出去。
走出一段距離後,他又克制不住地回頭,定定看了許久,才快步離開。
辦公室里,比起助教,學管理部門的主管老師還算冷靜,開口︰“這個加速需要申請專利嗎?”
助教激接話︰“我們想買!”
對他來說,這個加速架構起來並不算很難,只是幾乎沒人想到,在R9-03模型的源數據域打開一個接口,利用嵌一個小模型的方式,修改R9-03置運算法則,引變量,從而達到提高數據理速度的目的。
沒有人想到過,這個祈言的人卻在極短的時間里想到了,這是何等的敏銳度?
可氣,怎麼就去了人工智能專業呢!
祈言活了一下手指,先回答主管老師的話︰“我不準備申請專利,跟之前一樣,我選擇開源。”
主管老師詢問︰“開源意味著放棄一大筆專利費用,確定了嗎?”
“確定。”
申請專利或者開源,都是架構者本人的自由,老師沒有再勸,“那現在,你需要給這個加速取個名字。”
祈言想了兩秒︰“就R9-03加速。”
老師輸字符的手指一頓。
還真是……簡單直白。
給R9-03模型加速,于是就R9-03加速。
聯盟在命名上,沒有特別的要求。但因為黑榜榜首的Y神偏好諸如“白隼”、“暮”、“日晷”之類的名字,導致最近兩三年,刮起了一風,“重樓”、“銀”這種名字更是層出不窮。
祈言這樣簡單直白的命名方式,反而見。
這一趟耽擱了不時間,實驗室的事差不多都做完了,祈言就沒有再回去。
兩人坐上懸浮車,陸封寒手剛搭上縱桿,就聽祈言開口︰“很疼。”
陸封寒偏頭,邊細細打量祈言邊問︰“哪里疼?”
祈言認真形容︰“手很疼,都疼。”
為了不影響那個助教去星港搭星艦,他在二十分鐘里,手指一秒未停地敲擊字符,等敲完了才發現,指骨手腕都酸得不行。
也不想再一下。
陸封寒也想到了。
他看向祈言骨節勻稱的手,線條修長,霜雕雪刻一樣,指甲還是他幫忙剪的。
“好了,知道你疼。”
輕嘆氣,陸封寒拉過祈言的手,控著力道,垂眼仔細。
剛沒兩下,祈言淺淺吸了吸氣︰“你輕一點。”
念著這是個小氣,陸封寒只好又輕了三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