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曲終
「娘,爹去哪裡了啊,怎麼好多天都不回來了?」
朗兒搖著淇安的袖子,不停的問。
淇安拍拍他的頭,「他有事去忙了,很快就會回來。朗兒盼著爹了麼?」
「嗯,爹說了要帶朗兒去選一把劍的,再不回來要錯過了。」
錯過?淇安疑的看向長卿。
長卿抬了頭,「京城第一世家的品劍大會,就在明日舉行。五年一次,羅盡天下名家所出的寶劍,王爺曾經答應小爺要在品劍大會上為他選一把劍。」
啞然失笑,淇安了朗兒的鼻子,「就你這小板,還沒有劍高呢,拿把劍來做什麼?以後有的是機會,下次咱們再拿啊。」
小傢伙迅速的紅了眼睛,坐到一旁扭著頭生悶氣。
淇安睜大了眼睛,朗兒這樣鬧脾氣,還真是見的經歷啊。
走過去,蹲下,將朗兒的頭的扳過來,「朗兒生氣了,為什麼啊?」
朗兒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看著,大大的眼裡,儘是委屈。
手他的臉,「咱們家朗兒這是怎麼了,都撅得可以掛瓶子了,來,告訴娘,誰欺負你了?」
朗兒扁著,眼淚開始叭嗒叭嗒的往外掉,「娘都只喜歡弟弟,不喜歡朗兒了。娘天天抱著弟弟睡覺,哄著弟弟吃東西,唱歌給弟弟聽,嗚~~」自顧自的說著,越說越傷心,最後索哇哇哇地大哭起來。
有些好笑,更多的卻是心疼,朗兒一直乖巧多事,可是說到底也不過才幾歲的孩子,淇安輕輕的摟住他,「怎麼會,朗兒才是娘的心頭寶,是娘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最喜歡的人。」
「比喜歡弟弟還喜歡麼?」
「那當然,娘最喜歡的就是朗兒了。」
「娘騙人!」朗兒悶了一會,也不哭了,直接丟出來這一句,「明明弟弟就很可,朗兒都很喜歡,娘怎麼會不喜歡。」
這小傢伙,原來是因為自已太喜歡寶兒了,所以才生出了危機,淇安乾了他臉上的淚水,「那如果朗兒不喜歡娘去喜歡弟弟,娘就不喜歡他了。」
朗兒吸吸鼻子,才摟著道,「不要,娘要繼續喜歡弟弟,不然弟弟會哭的,弟弟哭起來好可怕。」
「好,那朗兒跟娘一起喜歡弟弟好不好?要不然娘就不喜歡他了。」
「好!」過了一會兒,又說,「娘,那你陪我去看寶劍好不好,我想要,我盼了好久了。」
可是現在這種時期?淇安有些為難。
「娘,爹說了,這是為男人應該得到的禮。」
男人的禮麼,淇安歎一口氣,轉向長卿,「可以出門嗎?」
長卿點點頭,看著和朗兒,「小姐任何時候都可以。」
「娘,你看那邊。」
「娘,你看這個」
……
一路上,小朗像只快樂的小鳥,在馬車裡滾來滾去,嘰嘰喳喳的個不停,就連跟在馬車旁的長卿,角也染上了淡淡笑意。
淇安實在被晃得眼花,一把扯過朗兒摟在懷裡,「朗兒,你就稍微停一下好不好?」
朗兒咧著躺在懷裡,舒服得眼睛瞇一條,「娘,你說長蘭姨被留在家裡照顧弟弟,會不會哭鼻子。」
淇安出兩指他鼻子,「你以為長蘭姨像你這麼調皮啊?」
朗兒不服氣的鼻子,「朗兒才不調皮,朗兒最乖了。」
淇安還要說什麼,馬車忽然「呯!」地停住了。
「長卿?」淇安喚了一聲。
「小姐,沒事,你不要下車。」長卿的聲音很平靜。
遠,聽到刀劍聲,「娘!」朗兒有些張的扯扯的襟。
「沒事的!」淇安摟了他,「長卿叔叔在外面。」
將長卿的影拉長,斜斜映照在馬車上,看起來,讓人安心。
長卿和王府的侍衛,團團圍在馬車周圍,並不張。
今日護著王妃出府的,本就是府中高手,雖然及不上赫赫有名的十八衛,但是對付千兒八百的,綽綽有餘了。
只不過,長卿的眉頭漸漸皺,對方來路不明,而且一打照面就痛下殺手,似乎勢在必得。
「不對!」長卿了一聲,周圍殺氣太重,他略略掃了一眼,大吼道,「夜,護著我家小姐。蕭晉,立刻去皇宮找蕭歷,對方是死士!」
死士便是意味著不死不休,一直於暗的夜站了出來,與長卿一左一右,站在馬車兩旁,蕭晉本為蕭家軍傳令兵,一輕功早臻化境,聽得長卿話落,已如一縷輕煙躍起。
半空裡,只聽得一聲厲嘯,「嗖嗖嗖」的從四周出無數去箭來,黑的如一張網,將蕭晉生生下。
長卿已是臉大變,四周地勢高而陡峭,一旦埋伏了弓箭手,他們便被堵在這山谷裡寸步難行。
蕭晉在半空裡轉了個圍,又退了回來,抄起手中的箭矢,遞給長卿,「長卿大哥,是軍隊。」而且,是支驍勇善戰的軍隊,埋伏得悄無聲息,箭從半空出,幾乎是同一時間,顯然是訓練有素按照號令行事的。
長卿接過箭矢,手有些發抖。
他本是在戰場上爬滾打中長的,就算死在箭之中,也是死得其所。可是現在,他的後,還有蕭家的小姐。
淇安顯然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馬車的簾裡,也能看到掉落的箭支,和那目所及的廝殺。
的心跳不是很快,或許恐慌到了極致,反而平靜。將朗兒往旁邊一放,飛快的下了外,罩在中上的,是一件金甲,也是這世間唯一一件刀槍不的護神,由先皇親自賜給了封王離京的軒轅杉,而此刻,這件服穿在了淇安的上。
了下來,又將外穿了回去,甚至還有空理理服上的皺褶。
「娘!」朗兒有些不安。
淇安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有些不捨的著他的臉蛋,「朗兒,娘知道,你是最勇敢的,對不對?」
朗兒點點頭。
淇安笑了,「朗兒你要記住,一定要做個勇敢的人,不要讓娘失。」
「長卿,你進來.」淇安扭頭朝外喚道。
長卿看著漸漸近的死士,又抬頭了高,箭沒有再出,可是他似乎能看到,在暗的那些人,是如何冷笑著看他們作最後的掙扎。
他轉過頭看了夜一眼,夜吐出一句,「地下的這些人不足為懼。」言下之意,真正讓人擔心的,是佔據高的弓箭手。
長卿點了點頭,掀開簾子跳進了馬車。
「小姐!」他一進去就跪下,「我們要馬上離開。」
淇安笑笑,沒有告訴他,已經看見了蕭晉凌空而落的那一幕。
將手中的甲披在了他上,長卿子一震,驚慌的向,「小姐?」
淇安雙手用力,止住了他的作,「穿上,如果你還當我是小姐。」
另一隻手,將朗兒拉起來,塞他懷中,「我把朗兒給你了,只有你活著,他才能活著。」
「不要!」長卿眼睛都急得發紅,手去扯那上的甲。
「娘!」朗兒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一個勁兒的往懷裡奔。
「蕭朗,閉!」只是看了朗兒一眼,朗兒就停住了作,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出來。
「長卿,」淇安笑著,「你不是最懂我的嗎?我把我最心的寶貝到你手裡了,請你一定要護他安全。」
「長卿,我們都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嗎?」
安靜的看著長卿,如今之勢,他們應該無法全而退了。只有長卿,穿了金甲,不懼那麻麻的箭矢,才有可能,將朗兒嚴的護在懷裡離開。
正在說話間,周圍又起了異,箭矢破空而來,箭被擋下的聲音不絕於耳。
長卿忽然拉住了淇安的手,握得那樣,像是用盡了全力氣,英俊的臉上,滿是痛苦絕,「小姐,長卿不能,絕對不能。」
他發誓要用一生去守護的小姐啊,怎麼會這麼殘忍的要在生死關頭要他離開。
「就算是死,長卿也要死在小姐邊。」
這是他的誓言,終生不悔。
「娘,朗兒也不要走,朗兒要跟娘在一起。」朗兒淚流滿面。
淇安沒有看他,也沒有勇氣看他,只怕一眼,就會有心臟被生生剝離的痛,只是說了一句,「朗兒,替娘活著。」
從坐姿調整為跪姿,淇安深深的看著長卿,「蕭長卿,拜託你了,以一個母親的份。」
長卿渾都在發抖,卻幾乎在剎那間平靜下來,他飛快的套上了甲,將朗兒護在懷裡,轉過就向外衝去。
只要是小姐的心願,他都會聽從,就算他碎骨,心傷不愈。所以他沒有回頭,甚至連多餘的話都沒有講,小姐要的,就是他蕭長卿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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