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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枝兮》 第35章 告白 (三稿)

夜半,莫斐晚歸。

一踏正院,眼前悉的場景讓他恍惚。

院中夜風清瑟,仆從們簇擁著一人,素袍寬袖之下,那人形瘦削,側影單薄,讓人心生憐惜。唯一不同的,是他這一次沒有彎著腰站在風里,而是坐在一個特質有的木椅上,與眾人談笑風生。

莫斐的出現令原本輕松的氣氛驟然一

所有人在一瞬間噤了聲。

白如海前一步,聲音有些干道:“侯爺,大公子等了您一晚上。”

見他沉,老仆人趕加了一句:“大公子有事跟你商議,院里風大,他子還未痊愈,不如……進屋里說吧?”

該來的還是要來麼?

莫斐沉眉。

親自找上門來,還有什麼理由再逃避?

“進來吧。”

語氣雖淡,卻讓所有人松了一口氣。

莫斐從那椅旁肩而過,腳步并未停留,徑直上階。

青楓推著椅來到臺階下,白丹泉忙道:“我來。”從青楓手中接過蘇錦言的胳膊,兩人一左一右,將人扶起。

正屋的臺階不長,卻也上不得椅。蘇錦言病了多年,子極度虛弱,死里逃生之后,元氣大傷。雖這一個多月的將養十分有效,但離行如常尚有些時日。

階上的男人在門前頓住腳步,他轉過,向下看了一眼,并沒有遲疑,快步走來,將人橫抱而起。

白丹泉擔心青楓要攔,卻沒想到他比他手得還要快,幾乎是立刻就將自己的爺放心的給了眉宇深沉的男子。角一彎,白丹泉悄然手去,將那在風中吹得有些涼的小手握在了掌心里。

懷里人有著明顯的僵,大概沒有料到他會過來抱他,被這突然的之親弄得吃驚。

這應是此生最后一次了……

莫斐掩下眸中黯然,不易察覺的收了手臂,走

“在桌邊就好……”

一直未出聲的人突然開口。莫斐怔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抱著人徑直走向了床榻。

難免尷尬,男人作更加生,把蘇錦言放到椅中坐下。末了,想扶他坐穩,終究只是默然收回了手,向后退了幾步。

一坐一立,兩人相對,與某一晚的景幾乎重合,沉默又在空的屋中蔓延開來,氣氛竟是尷尬。

“你……”

“侯爺……”

都知沉默不應繼續,但開口時竟與對方相撞。

莫斐一擺手道:“你先說。”

蘇錦言抬頭去看他,見他眸微垂,避開了自己的目

“聽說侯爺想把幾位側夫人都送出府?”

莫斐想過兩人再見面時會說的話,千句萬句里絕不會料到他第一句是這個。心中不僅十分訝異,更有一莫名煩躁升騰而起,聲音沉沉答道:“是。”

“所有人麼?夜容呢?”蘇錦言聲音和緩平靜,一如往常,明顯商量的口吻,卻也帶了一些決斷之意,“我想應該留下來——這侯府里總需要人。”

莫斐驟然抬眼,盯了他一下,目顯出幾許怒意:“我以為這侯府做主的人現在是我。”

蘇錦言被這目得心口一滯,面上表卻仍是平淡無波,點頭道:“侯爺說的不錯。不過,以我的份,院的事應該也可參詳一二?”

“你的份?”莫斐心頭火起,就要反相譏,突然想起此前發生的一切,心中一驚。

鬼門關里走一回,難道還要重蹈覆轍麼?

心火驟冷,意卻難平。一發泄的憤懣在腔里怎麼都按捺不下,莫斐一拳捶在桌上。

“砰!”

桌邊人顯然嚇了一跳,總是含笑的眼睜大了看著他。

深深吸氣,闔了闔眼,再睜開,莫斐直直盯進他的眼。

“蘇錦言,” 盡量制了中翻騰的怒火,低沉微啞的聲音一字字問道,“你等了一晚主來找我,就是為了勸我把一個人留下,為侯府傳宗接代?!”

心口滯悶有一冷意直上來,流瀑般涌右臂,他咬牙,額上青筋凸顯。

“蘇錦言,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麼?阻礙你完托孤重任的負擔?!”

激怒中了丹田真氣,余毒一時制不住竟比之前發作得更加厲害,剜刺骨,橫沖直撞。而一顆心亦如被萬箭穿,劇痛難忍。

——事到如今,你還要把一個人推到我的懷里,是仍不明白我的心意,還是……本就不在乎?

就要問出口的這句話,生生梗在頭,只因看到面前的人垂下眼眸,避開了自己的視。

“侯爺誤會了,”他開口時語聲平靜,淡然,一如往昔,“錦言早就說過,為侯府留下子嗣,不僅是囑,也是侯爺自己的責任,所以……”

“夠了!” 莫斐怒聲截斷他的話。

“蘇錦言,你給我聽好,是否納妾,是否留后,從此之后是我莫斐一個人的事!我父侯的囑,到此為止!此事再與你無關!你若還要多管閑事,我便……休了你!”

那三個字出口,心頭急遽一,聲音卻莫名狠厲,“我知道你早已想要離開。今日,便可如你所愿!”

一個多月了,他躲著他,不敢見他,懦弱心虛得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現在,他主來找他,說的卻是這樣讓他難堪的事。

他知道他忍而又溫善心,既然他說不出口,便由他來說吧。

一封休書,了斷夫妻之份。從此后,海闊天空,兩不相欠。

如此,不也干凈爽快!

多年折磨欺侮,到如今,于于理,他本就都應放他走!

“侯爺……”

坐在椅上的人竟似有些吃驚,淡微微翕闔,卻再也未吐出半個字。

莫斐看著那一驚訝之緩緩自那白/皙面容上消退。

這是說中心事,無言以對了麼?

心中更痛。

書案就在后,案上筆墨紙硯齊備。他是不是應該轉,立時便寫出那封休書,遞給他,讓他如愿?

卻聽那溫淡平靜的語聲再次響起。

“侯爺何出此言?”蘇錦言聲音低緩,“人都說一侯門深似海,當初既然決定嫁,又何曾想過要離開?這麼多年……”

——無論你如何待我,無論過多委屈……

“……都不曾想過要走。而如今,“搖曳燭中,他習慣的垂眸,低垂的面龐上影斑駁,看在別人眼中卻更顯得水波不興,“既得侯爺舍命相救,這份恩,錦言還不知如何報答。”

莫斐愣了一下。

原來如此。

他不走,是因為自己救了他的命,而不是……

“那是我欠你的!”不咬牙,這個傻瓜,難道還以為是欠了他一條命麼?

“當年是你為我喝下毒酒,這麼多年來,又為侯府殫竭慮,我這條命就算給你,本理所應當!”

蘇錦言緩緩抬起眼來。

——只是……如此?

微閃,他看著他,心激浪涌卻被面上的平淡無波掩飾得毫無痕跡。

“侯爺救我,是為了報恩?”淡淡的,只是這樣問。

莫斐不知為何子突然晃了一晃。隔著桌子,他刻意的把自己整個人都在燈火,蘇錦言并沒有發現他的左手一直按住右腕,此刻額角滾落冷汗,臉愈發蒼白。

“是……我對不起你。”

控制不住抖了的語聲到底泄出實,蘇錦言心中一驚,微微探,終于看清了那臉上強忍痛楚的表

“你怎麼了?”他一瞬失,扶著桌角一下撐起了

莫斐倒退數步。劇烈痛楚漸被一種蝕骨的麻木所取代,不僅胳膊,他的整右半邊子都已僵,依靠著書案才能不讓自己摔倒。

“沒什麼。”低的聲音依舊掩不住痛到極的嘶啞。

“痛這樣還說沒什麼?”

蘇錦言語聲微。他仍十分虛弱,雙足本無力,卻竟傾了子,似要向前邁步。

“別過來!”

看那子立足不穩就要傾倒,莫斐無力阻止,低聲吼了出來。

“這也是我欠你的!”冷汗順著英臉頰涔涔滾落,濃眉蹙,他的整個人都在劇烈抖,“紫眉丹的殘毒夜夜發作,是我應得的懲罰。你別過來……放心,并不致命,云冕說過,即便找不到解藥,三五年后也會自愈。”

因劇痛而逐漸模糊的視線里,那個人的目中除了驚詫不忍之外,可還有些其他什麼?

莫斐忍不住向前靠近一步,想要把那臉上表看得清楚一些。

蘇錦言子撐桌而立,指尖發抖,眼眶微紅,想要說什麼卻抖著雙無法開口。

莫斐合了合眼。他沒有看錯,是麼?他在擔心?他仍在乎?即便,只是因為心

“錦言,這幾年你有多痛我無從知曉。我也明白,現在所的這些本不能還清你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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