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寸心卻盯著一旁吳氏的尸,心中駭然又覺得酸復雜,“父皇您果真什麼都能舍得下。”
“謝氏的子孫不能總是這樣不爭氣,囿于,囿于親,便不能扶將傾之大廈。”這大抵是謝敏朝近段日子以來,神最好的時候,他是那樣意氣風發,就如當年擔過殺神之名的,還曾年輕的自己那樣。
無論過去多年,當初在戰場上發過的誓他一直記在心里,他要北魏蠻夷滾出中原,要這漢家天下永存,哪怕是用自己做代價,哪怕是用自己的骨做代價,哪怕,是要踩踏枯骨,背負萬年罵名,他也在所不惜。
哪怕他無法親眼得見失地收復。
他也要選出一個可以擔得起收復江山之重任的君王。
“我這一生,與宜澄的母親尚有一段不深不淺的年意,后來與繁青的母親則是各有所圖,從未相,唯有吳鶴月與我才算兩相悅。”
謝敏朝說著,回頭瞧了那靜躺在階梯上,再沒有毫聲息的人,“可我親手送走,大抵也是不想再與我泉下相見了。”
原本在盒中的那枚烏黑的丸藥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的手中,說話間,他毫不猶豫地吃下去,又提起酒壺猛灌自己半壺烈酒,他看著殿門外大片綺麗的霞,那該是鮮染就,其中有無數南黎將士的,有漢人百姓的,有裴寄清父子的,還有他的兩個兒子,和他自己的。
“是非功過皆是我,縱九死,猶不悔。”
“待我死后,不必將我與任何人合葬,就讓我做個孤魂。”
他靠在階上,就那麼著那片灼燒的云彩,邊不知何時涌出發黑的來,他也渾然不覺。
最終,
他說,“戚寸心,你要看著他。”
“讓他做一個好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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