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塵的兩句話都說得面無表，語氣平靜。

可對于大家來說，卻是一句地獄，一句天堂。

雖然如今還未有定論，可是，如今這結果也算是有希了，算是有救治之法了。

秦敏整個人都在發，齒亦在發，好一會兒才點頭，問說，“我，我……我現在可以進去嗎？”

韓塵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秦敏立馬沖進屋去，而大家也都跟了進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顧北月那，并沒有人發現韓塵的臉非常不好。

為救顧北月，韓塵耗費了極大的真氣。而屋，龍非夜亦是如此，翁婿兩的真氣損耗，不亞于重傷，每個一年兩年是恢復不了的。

幸好沒有讓韓蕓汐參與其中，否則十年之約，韓蕓汐輸定了。

到了屋，大家才發現顧北月昏迷在榻上，而龍非夜坐在一旁，閉目養神，臉蒼白。

秦敏連忙過去看顧北月，韓蕓汐走到龍非夜旁，拉他的手，心疼不已，“非夜，你怎麼樣了？”

龍非夜睜眼看來，淡淡說，“我沒事。”

“皇上，他什麼時候會醒？”秦敏的急的。

“如今他真氣竄流，盡快施針。就用之前那本醫書上那套針法，防止他走火魔。”龍非夜認真說。

針，是秦敏的強項。那本醫上的針法在拿到書的時候就學會了，只是沒有機會用過。

“好！”認真地點頭，張之余，暗淡了多日的眸子也漸漸亮堂了起來。

雖然大家都很關心，但是，還是都自覺地退了出去，就留沐靈兒和沈大夫幫秦敏。小影子很想過去抱一抱爹爹，卻不敢打擾，就站在一旁看著，小東西坐在他肩上，也特別安靜。

韓蕓汐攙著龍非夜走出來，大家才都知道龍非夜耗力過渡。

“龍非夜，你……扛得住吧？”顧七問了一句。

龍非夜抬眼看去，回答他，“死不了。”

這話音一落，兩人相視，竟然不約而同笑了起來，顧七哈哈大笑，龍非夜勾著角輕笑。

也就韓蕓汐知道他倆在笑什麼，其他人都一頭霧水。都這樣了，還能笑？

龍非夜在一旁坐下之后，才發現韓塵不見了。而他一問之下，大家也才發現韓塵不在院中。

“父皇，外公說他走了，還說今天夏天不教我武功，要等來年了。”睿兒認真說。

龍非夜是意外的，他心知韓塵耗費的真氣比他要多很多，卻沒想到會嚴重到無法教睿兒武功的地步。看樣子，他是要閉關修養了。

無論如何，在大家心頭上的一塊石頭算是落下了。

翌日，顧北月便清醒了，整個人的氣比之前好了不，雖然仍會咳嗽，還咳了，卻不像之前那樣咳得停不下來。

顧北月最清楚韓塵和龍非夜付出了多，他想登門拜訪韓塵，龍非夜笑道，“待你痊愈吧！”

顧北月亦笑，“也好，也好。”

大家在一旁見顧北月溫暖依舊的笑容，都被染了，臉上不自覺也出了笑意。

笑歸笑，大家都知道，接下來的半年，顧北月并不好過。

他隨時隨刻都有走火魔的危險，秦敏必須時時刻刻陪著，守著，若稍有差池，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誰都沒有提及這件事，大家臉上都帶著笑容，似乎，顧北月已經痊愈了。

然而，只有龍非夜和韓蕓汐離開，其他的人卻都不走。

龍非夜有一堆的朝政要理，再不回去，那幫大臣們估計要鬧騰了。韓蕓汐必須抓時間閉關練功，全力以赴十年之約。

其他人，就連燕兒和睿兒也不走，要留下了陪小影子。顧七最夸張，他準備在瀑布邊上搭建個小木屋，木材都砍好了。

顧北月真的攔不住，秦敏反倒勸他，“讓大家留著也好，萬一我應對不來。我可不能時時刻刻盯著你。”

顧北月勸人的功夫是一流的，他最后還是把唐離和寧靜，沐靈兒和金子還有沈大夫都勸走了，至于顧七，他一句都沒有勸過。他知道自己若再勸顧七，顧七會罵的。于是，最后留下了的是顧七，睿兒和燕兒，還有小東西。

顧七花了好幾日的時間，挨著顧北月的院子搭建了兩座木屋。他一邊幫秦敏守著顧北月，一邊照顧睿兒和燕兒。

秦敏以不能打擾爹爹為理由，讓小影子和睿兒住一塊。和顧北月住在同一屋里。夜里，顧北月睡在床榻上，便睡在一旁的暖塌上，像個守夜的婢。顧北月那邊有個風吹草，就醒。甚至，好幾次無故驚醒，自己嚇了自己。

芍藥一而再勸說，“小姐，你這樣會累垮的。”

藥都心疼這主子了，“夫人，小的和芍藥流守著，一有況便喚你，你安心睡吧。”

秦敏沒理睬他們，無法肯定顧北月何時會發作，生怕自己睡太沉，會延誤了時間釀大禍。

這日，屋就秦敏和顧北月兩人。

秦敏坐在一旁看醫書，書桌邊擺著一套金針，隨時都可以用。顧北月坐在茶座那邊，看了許久，最后還是走了過來。

他輕嘆，“秦敏，歇一歇吧。”

已經一個多月了，的辛苦他都看在眼中。而辛苦，又豈止是這一個月呀。

秦敏微笑以對，“沒事，不累。”

顧北月無奈，而又是一個月后，顧北月仍對說，“秦敏，歇一歇吧。”

秦敏還是那句話，“沒事，我不累。”

然而，顧北月看著的眼睛，認真說，“當我求你。”

秦敏心頭一咯，避開了他的視線，沒有回答，然而，當日夜里，秦敏便讓藥守著，在外屋長塌上睡。

這之后，秦敏才開始和顧七，芍藥他們流守夜。至于秦敏沒守夜的夜里，是否能安睡，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日子就這麼過著，看似靜好，然而，每次顧北月真氣竄時，都是一場生死的搏斗。

小影子其實也是睡不好覺的，卻不敢告訴任何人。然而，睿兒還是察覺到了。

他和燕兒商量了一番，燕兒白日里便各種使壞，把小影子折騰得非常疲憊，而睿兒又時不時找小影子一起練功。

白日里耗費了力，疲了，夜里自然就很容易睡著。畢竟，孩子并沒有大人那麼能熬，能扛。

日復一日，半年的時間，真的不長。

這一日，韓蕓汐出關了，韓塵亦出關了。

韓香以云空大陸是韓蕓汐的地盤為理由，拒絕在毒宗地決斗，要將決斗地點改為云空大陸和玄空大陸的中間地帶，冰海。

韓塵答應了韓香的要求，韓蕓汐出關之后，在龍非夜的陪同之下，趕赴冰海，韓塵亦從毒宗地趕赴冰海。

顧七和顧北月也都得知了此消息，顧七還未開口，顧北月便道，“小七，你去，兩個孩子留下。”

顧七自是想去的，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他的毒丫頭強大到何種程度，站到何等高度上，甚至，無論旁有誰照顧著，他永遠都是放心不下的。

可是，顧北月即將痊愈，就半個月左右的時間，若是這半個月里出了差錯，真是神仙都救不了了。

顧七為難至極。

顧北月卻對他道了一句，“小七，你當替我去。提醒皇后娘娘，小心為上，切勿大意。”

這一個替字，又包含了多。

也不知道顧七懂多，但是，他點了頭，“好，保重！”

原本打算瞞著睿兒和燕兒的，無奈，睿兒早就從影衛那兒問出消息，顧七還未走，睿兒就先帶上妹妹下山了。

顧七只能著急追下去山，帶他們兄妹倆同行。

不止顧七，唐離和寧靜，沐靈兒和金子都在同一時間趕赴冰海。

奈何，在冰海北岸的寧承，對此卻一無所知。他和珵兒日忙于玄空商會的生意，兒子寧遠認了妤錦為干娘，日跟妤錦混在一塊，不像他們夫妻倆，反倒和妤錦像極了。見著他的人都猜不出他是玄空商會的主子，只當是一個小殺手。

顧七和睿兒，燕兒離開之后，顧北月的小院子安靜了很多很多，秦敏還是那樣守著他，沒了睿兒和燕兒的陪伴，小影子便陪在娘親旁，同一道守著爹爹。

顧北月每天都在登上山頂，眺北方，秦敏和小影子自是跟著。

小影子說，“爹爹，皇后娘娘會贏嗎？”

顧北月淡淡而笑，“會，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秦敏看著他，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顧七那日的話來，只是，很快就又甩了甩頭，不去想。

想那些又何用？

想再多，他的心依舊是那一顆心，捉不的心，也走不進去的心。

唯一期盼著便是，他能好好地度過這十來日，度過這一劫。

哪怕是離開，亦是要能放得下心呀！

十來日，一眨眼就過了。

十年之約，決戰冰海。

這一日，當韓蕓汐站在冰海邊上，遠遠地看著韓香乘坐雪橇而來的時候。無崖山這邊，顧北月忽然真氣竄，況危急。

秦敏明明施針了，竟然控制不住顧北月的真氣，都慌了神，從未見過此況！

小影子和芍藥他們在一旁幫不上忙，只能干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