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一晚上沒回房間,葉欽也沒問他去哪了。雖說是荒山野嶺的,但峻那種人,本不可能委屈自己,大概率是讓蘇書把他接到山下去休息了。
今天峻意外地沒找葉欽麻煩,李維也因為昨晚把事說開了,對葉欽的態度和緩了許多。
葉欽第二天的錄制就順心多了,只要按照節目的安排做做菜,回答一些不疼不的問題,一天就過去了。
葉欽想著反正頭天晚上峻都給自己找了住了,今天晚上八也不會回來,錄完節目就直接回房間了。
沒想到他剛換了睡,峻就推門進來了,手里還豎著一個平板,一邊朝著葉欽走一邊跟平板說話:“在呢在呢,你的寶貝欽兒怎麼可能不在呢。”
走到葉欽跟前,峻把平板遞給他:“找你呢。”
葉欽愣了一下,匆忙抿出一個笑,對著鏡頭打招呼:“。”
畫面里的老太太滿頭的銀發,卻依稀還能看出年輕時的過人風姿,瞇起那雙和峻一一樣的長眼睛,仔細把葉欽端詳著:“哎——乖仔!你怎麼瘦這樣了?小峻欺負你了?!”
葉欽笑著搖搖頭:“峻哪能欺負我呢,每次看見我都覺得我瘦了,其實一斤都沒輕。”
咂著表示不信:“誒呀你們錄節目我都看了,小峻怎麼就那麼笨手笨腳的,蒜皮都不干凈……你得多使喚他呀,別什麼事都自己來。他看著傲的,但其實他就是傻,你把話跟他說明白了,他就知道聽了。”
峻在旁邊有些聽不下去了:“,到底誰是您親孫子啊?”
“都是我親孫子!”老太太斜了他一眼:“平常欽兒一提起你就是夸,從來不肯講你的不是。這次看直播我可明白了,你在家里肯定什麼活都不干!”
峻是他帶大的,在面前永遠是小孩子,他撓著頭說:“……我干呀,我這不都學會了……”
輕輕哼了一聲:“蛋殼都能掉碗里,打個蛋還等著欽兒夸你。峻我可警告你,你們這次出綜藝,你給我把欽兒照顧好,你們回來就得來看我。到時候欽兒再瘦了,我把你的猴子皮下來!”
家人都寶貝這個老太太,峻也一樣,老太太說什麼他都只有答應的份兒:“您放心,我把葉欽白白胖胖地給您帶過去。”
老太太又待了峻兩句,無非就是讓他好好保護葉欽,別讓他傷著累著。
關了視頻,葉欽臉上的笑就掛不住了,他輕輕了臉頰,看不見峻似的,掀開被子躺下。
他翻了個閉上眼,耳朵卻忍不住立著聽后的靜。
他想著峻之所以到現在還沒走,可能是在等蘇書來接他的車,外頭那麼冷,他在屋子里等一會兒也很正常。
背后傳來窸窸窣窣的細響,葉欽在心里輕輕出了一口長氣,卻又不知道哪兒擰起來,左的有些不舒服。
他蜷起子了,在心里等著峻走。
背后卻短暫地一涼,被窩里多了一個人。
葉欽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峻,你干什麼。”
峻一手撈住他的腰,稍一用力就把他扣進了自己懷里:“你不我,池塘邊的字是誰寫的?”
葉欽間一哽,用力掙峻的擁抱,努力維持著強:“什麼字。”
峻拿出手機來給他看,沉沉的月下,一半是鏡面一般的安靜池塘,一半是寫滿字的深紅土地。
峻的聲音輕輕的,卻不無得意:“天河夜轉漂回星,銀浦流云學水聲。這麼多的‘峻’,你敢說你不我?”
葉欽看著他屏幕上的那張照片,半天沒能說出話來。他沒想過他在夜深無人的一點放縱,最后會躺在掌大的一小塊屏幕上肆意地嘲弄他:放不下的,總會燙手心。
峻見他不再繼續否認,滿意了,收手臂把他往懷里圈:“疼不疼?睡之前要不要點藥?”
要是放在從前,峻這樣問他一句,葉欽能高興得半宿睡不著覺。
可是那麼多個疼的夜晚都是他自己熬過來了,現在兩個人都離婚了,峻這種無由來的溫存,只會讓他到一疲倦。
葉欽沒再掙扎,輕輕嘆了一口氣:“峻,就算我的確還需要一點時間來忘掉這段關系,可你現在這樣,算是什麼呢?”
“你為什麼非要忘了我?”峻的聲音里立馬就帶了火氣。
從前葉欽沒發現峻這麼像個小孩子。雖然一旦他有了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但他也會這個獵取的過程,而不是這麼氣急敗壞地急于拿到手。
葉欽能覺到峻的手牢牢扣在他前,拇指有意無意地挲著。
“你為什麼非要忘了我?”峻又問了一遍,不同于之前的惱怒,他的聲音帶上了幾分繾綣。
兩個人著,峻似乎對葉欽的變化毫不意外:“你要有你現在表現出來的十分之一我,你就忘不了我。”
葉欽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他攥住了,只覺得非常原始純粹的快意如同焰火一般急急竄起。
他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峻吻住了。
峻的吻永遠是霸道的,不容商榷的,他的每一個作都像是一場攻城略地后的宣示主權:這里是我的,那里也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不管葉欽多不愿意承認,他的都在峻的,甚至還在無意識地回應他。
房間里響起了細微的吮吸聲。
和以往不同,峻這一次沒有一味的索取,他像是要證明什麼,一次又一次地把葉欽送上巔峰。
一旦葉欽表現出一點抵,他就輕又小心地安。他太悉葉欽的習慣,像是兩塊拼圖一樣,他知道怎樣讓葉欽完整。
葉欽有一瞬間是恨自己的。他覺得自己為什麼要得這麼卑微,以至于讓峻把他吃得死死的,認定了他就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而最諷刺的是,只要峻想要,哪怕他的心再怎麼想要抗拒,他的都會不由自主地、一次又一次地出賣自己去配合峻。
最后眼淚在哭喊中流干了,葉欽連抬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
他有些自暴自棄地想,如果峻要證明自己他,那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得證了?如果峻是因為自己主提了離婚而到傷自尊,那他把離棄的權利給峻,讓他來完最后的這個步驟,他是不是就會放他走?
峻把手搭在葉欽的小腹上輕輕著,頭埋在他的頸后,帶著得逞后的饜足:“不許再說你不我,不可以說謊。”
峻從后看不見葉欽的眼睛,自然也就看不見他逐漸空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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