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焦急地給葉欽順著背，一邊低聲問：“難得厲害嗎？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葉欽顧不上回答他，只是擺了擺手。

好在葉欽晚上并沒吃多東西，很快胃里就倒空了。

只是熬出了眼淚，眼角泛著淡淡的紅，帶著的芍藥似的，漂亮得可憐。

峻把自己的外套下來給他披上，帶著他到休息區的沙發里坐下。他小心地把人摟進自己懷里，一手輕輕給他順著背，一手護著他的胃腹仔細暖著，滿眼都是焦灼：“是胃不舒服？是疼嗎？怎麼又不舒服了？之前不是好了嗎？”

胃里空了，惡心的覺慢慢散去，葉欽的腦子也就清楚了。

他漱過口，抬手把上的水珠干凈，無力地推了推峻的口：“我沒事兒了，謝謝你。我找白曇過來。”

他突然覺得自己靠著的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那雙手臂卻沒松，桎梏著他的。

“峻，放開我。”輕輕地，葉欽又重復了一遍。

“就一會兒行嗎？”峻的聲音啞得厲害，有不住的哽咽，“你讓我抱一會兒行嗎？你難，連靠我一會兒也不行嗎？”

葉欽沒有再試著掙，卻也沒有更多的作，就像是簡單地答應了峻的一個請求。

峻抱著他，像是抱著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可是哪怕兩個人的心跳離得那樣近，幾乎要融合在一起，他也知道，他最重要的寶貝，還是被他弄丟了。

抱著抱著，峻的臉就埋進了葉欽的肩窩里，他不敢說自己心疼，只是低聲問：“你去醫院看過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過了，沒什麼問題。”兩個人斷都斷了，葉欽不打算讓峻知道孩子的事。

峻卻不放心，聲音越來越啞：“那怎麼還會不舒服？還有你怎麼戴眼鏡了呢？眼睛也不舒服嗎？”

懷孕之后，葉欽的視力的確了一點影響，但是醫生說是正常的，只是平常要多加留心，注意有沒有加重趨勢。

但葉欽又想起閆茜茜來，覺得自己識人不清，不由自嘲了一句：“心已經看不清了，總不能眼睛也看不清。”

這話在峻聽來，無疑是在控訴他自己。

一顆心疼得快裂開，他卻無言以對，只是極為惜地給葉欽順著后背。眼淚滴答滴答的，順著麥的布料纖維，越洇越深。

盥洗室里很安靜，只有舒緩緒的輕音樂在空中飄揚，所以這時響起的手機鈴聲就顯得尤為突兀。

“喂，葉老師，您還在會場嗎？我找了一圈沒找到您。”白曇的聲音從手機聽筒里傳出來，著急的。

“不好意思，”葉欽低聲道歉，“我有點不舒服，在洗手間。”

白曇在那邊快速地說了幾句，葉欽低低地“嗯”了一聲。

很快，白曇就到了，鈍重的敲門聲響起來，峻沒。

“我去開門。”葉欽剛準備洗，峻就把他按住了，“我去。”

看開門的人是峻，白曇臉上先是幾分困，又出些許敵意：“葉老師呢？”

“葉老師呢？”除了微紅的眼眶，峻剛才的一狼狽已經全收拾干凈了，盛氣凌人地俯視著白曇，“你和他同來，卻連他的人都看不住，是怎麼照顧他的？”

白曇的面皮微微紅了，繞開峻走進休息區，看見葉欽好好的坐在沙發里，放下心來：“葉老師，您怎麼樣了？”

葉欽暈得厲害，不敢搖頭，只是擺擺手：“已經好多了，我們回去吧。”

白曇扶著葉欽從沙發里站起來之后，先把峻的西裝拿了下來，才給葉欽披上從外面拿進來的大。

走到盥洗室門口，葉欽親手把外套還給了峻，蒼白的眉眼間只有淡淡的倦意：“謝謝你。”

看著葉欽離開的背影，峻抓著服的手不由了，好像抓住了一殘余的溫度，又好像早已空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