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雨水大, 暑氣長，到了八月底的時候溫度還沒降下來，天也經常黑沉沉的, 不痛不快地下過幾場雨, 隔不了一兩天雨云就又聚起來了。

預產期近了, 葉芽不像之前那麼懂事兒了, 這兩天不分白天晚上的折騰。葉欽躺著睡不下, 坐著又腰疼, 一晚上一晚上都是峻抱在上哄著睡的。

一開始葉欽還著峻把自己放下，但是他躺在床上怎麼樣都難, 不是著就是墜著, 無論如何也是睡不著, 困得兩個眼睛直往外冒眼淚。

他不睡，峻肯定也不會睡。后來他就任著峻抱自己了, 說來也怪，好像只要峻抱著他，隨便說說話，肚子里的小東西就乖了不，沒那麼活泛。

今天又天了, 葉欽早上一睜眼還以為天還沒亮，在峻口上蹭了兩下又把眼閉上了。

“欽兒醒了？”峻攬了攬葉欽, 低頭在他鼻尖上親了一口。

葉欽有點無奈地說：“我沒醒，但是葉芽醒了。”

峻輕地挲著葉欽的腹底，里頭的小淘氣早上的神頭最足, 力氣也比之前大多了, 胳膊的，恨不得在葉欽肚子里打一套軍拳。

“那我們再睡一會兒, 芽芽可乖了，哄哄就聽話了。”峻一只手扶著葉欽的后背輕輕拍，一只手替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替他分擔肚子的重量。

葉欽點點頭，直起一點子趴在峻肩頭上，過了一會兒呼吸就又綿長了。

抱了沒一會兒，葉欽攥著峻睡的手突然就抓了，他低低地了兩聲，聽著不大舒服。

“寶貝？”峻怕嚇著他，聲音很輕。

葉欽卻沒回答，像是又睡了。

峻看了一眼表，快九點了。

即使睡，葉欽平常也沒有這麼多覺，一般早上七點半就會自然醒。

不過這兩天峻都是整宿守著葉欽的，他知道葉芽鬧得太厲害，葉欽半夜還得起來去好幾趟廁所，本就睡不踏實，所以峻也希他能多睡會兒。

等到十點多的時候，峻抓著葉欽的手指在上親了親：“起來上個廁所嗎？回來再接著睡，行不行？”

葉欽眼睛張開一條，茫然地看了看他，又把臉埋回他懷里，甕聲甕氣地問：“天還沒亮嗎？”

聽他這麼問，峻就知道他沒疼，放心了，寶貝地著他略有些偏長的頭發，低頭親他的發旋：“亮了，有點天。”

葉欽環著他的腰，仰頭親了一下他的結：“你老是這麼抱著我，累不累呀？你也躺下睡會兒吧。”

“還行吧，就是欽兒有點太瘦了，抱著有點兒硌得慌。”峻笑著哄他，手從他后背上過去，湊在他耳邊邊說邊親，“你看這蝴蝶骨，跟刀刃兒似的。我太沒就了，養了半天，全長胖芽芽上了。”

葉欽被他得，不怎麼困了，往他懷里：“瞎說，洪醫生說了芽芽比標準還小一點兒呢，本不胖。”

峻當然想的是芽芽只要健康還是個頭小點比較好，要不然生的時候不還是葉欽罪？

但他本不敢這麼說，只是順著葉欽答應：“不胖不胖，一點兒不胖。抱著欽兒去上個廁所吧，好不好？”

葉欽皺著眉瞪了他一眼，撐著子從他上坐起來：“你怎麼老想跟著我上廁所呢？我這麼大個人，又不是不能自理。”

峻不是想跟著他上廁所，峻是葉欽走哪兒他跟哪兒。

不管葉欽怎麼說，峻還是跟著他去了，該幫的幫了，不該幫的也都幫了。

葉欽腰不舒服，吃了點東西沖了個澡，就找了本書回床上靠著了。峻躺在他邊，一只手撐著頭一只手搭在葉欽肚子上輕輕打圈：“看什麼書呢？”

葉欽把封面亮給他：“懸疑。”

峻努著點點頭，心里想著葉欽早飯沒吃多，攏著他的肚子眼地問：“吃不吃櫻桃？我給你洗點兒去。”

葉欽想了想：“想吃冰淇淋。”

“想吃什麼味兒的？”峻手還摟著葉欽的腰腹，抬頭問他。

葉欽住他的下頜，很霸總：“你猜猜，猜對沒獎。”

峻著笑了，眼睛里是深深的寵溺：“我猜猜啊，巧克力夏威夷果碎、朗姆酒葡萄干、白桃優格玫瑰醬，可以嗎，主人？”他的聲音低沉又，把那三個口味說得曖昧十足，最后兩個字更是著一挑/逗勁兒。

葉欽懷孕之后敏了不，他咬住下，滿臉通紅地繼續看書，低聲罵了一句：“神經病。”

其實峻自己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今天早上他陪著葉欽上廁所的時候有所發現，等了半天葉欽也什麼都不說，只是一個勁兒的蹭，右曲起來又放下去，沒一會兒又曲起來，還以為能逃過峻那雙探照燈一樣的眼睛。

峻在手機上買好冰淇淋，從床上撐起來和葉欽并排坐好，手攬住他：“欽兒，你有不舒服嗎？”

葉欽臉上的紅下不去，也不看峻：“再不舒服也就這一兩天了。”

峻換了個路線：“你看葉芽，比方說他想聽我給他講故事，他就一，你告訴我他鬧了，我就會哄他，他就開心了。那我也想讓欽兒開心，但是欽兒得跟我說欽兒想要什麼，對不對？”

葉欽的臉越來越紅，像是一朵的山茶，含苞待放。

“你什麼都可以跟我說，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峻很耐心，捋著葉欽后腦的頭發。

“就是……”葉欽的臉都快滴出來了，聲音小得就像螞蟻哼哼，“我不知道為什麼，那里一直就那樣……但是我又不想……因為肚子沉，腰會很疼……”

峻心疼得要命，溫地擁著他：“那你也可以跟我說，我可以想辦法，是不是？”

葉欽張地看著峻把自己的睡拉開，像是一只被風吹了羽的小鳥，倉皇無措。

看見峻低下頭，一種很陌生的強大電流隨著一種糙溫熱的席卷全，葉欽完全慌了，他卷著腳趾往后：“不行，臟……”

“不害怕不害怕，”峻護著他的肚子安著，“我天天都給寶貝洗干凈了，怎麼會臟呢？”

“峻，”葉欽無助地推拒，“不行，我……唔……”他說不下去了，帶著快意的將他的怯打斷。

峻抬起頭來，兩顆小虎牙嵌在笑容里：“是甜的。”

葉欽的腦袋里“轟隆”一聲，升起一朵白亮的蘑菇云，從中心濃艷的赤紅，一層嫣紅一層淺，如同沐了東風的晚櫻，由而外，次第盛開。

冰淇淋送到的時候，峻已經給葉欽收拾干凈了，趁著他現在心不錯，跟他商量：“一個味道只能吃一勺，剩下的以后慢慢吃，都是你的。”

葉欽也知道自己現在尤其不能攝太多糖，痛快地答應了：“嗯！”

冰淇淋是專門給孕夫吃的高鈣低糖型，不是太甜，水果味比較濃郁，很可口。可惜吃一點就一點，三勺很快就吃沒了。

峻看著葉欽小心翼翼地著勺子上剩的一點冰淇淋，越發心疼：“生完葉芽，每個口味都給你買一遍。”

葉欽依依不舍地含著勺子，看著峻把剩下的冰淇淋收走了：“你睡一會兒吧，我就在這兒看書，有事兒你。”

峻上一次閉眼還是昨天上午，的確也有點困了，他溫地檢查了一下葉欽胎腹和腰后的墊子，又著他的頭發問他：“有覺嗎？”

葉欽搖搖頭：“好的。”

“那我瞇一會兒。”峻在他上嘬了一下。

窗外的天愈發黑沉，逐漸拱起了抑的雷聲，像是遠古的異，低聲咆哮。

峻手搭著葉欽的，靠在他邊，剛一閉上眼，就睡著了。

葉欽抱著肚子看了一會兒書，老覺得肚子里有點墜脹，但其實這兩天他經常有這種覺，就像是什麼東西要往下沖，著他那個敏的地方，讓他總是有反應。

想到早上峻的那些話和那些作，葉欽呼吸就是一陣，他沒想過峻會愿意做到這個地步，而且如果不是他實在沒什麼反抗的力氣，他估計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居然會這麼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不滿葉欽想的這些兒不宜，葉芽很用力地踢了他一下，葉欽不由地弓了一下子，氣得夠嗆：“臭芽芽，峻醒著的時候你欺負峻，峻睡覺了你就欺負我嗎？”

葉芽又輕輕在他肚皮上劃了幾下，像是理虧了，在討好他。

這個脾氣，也不知道像誰。

葉芽怎麼也是不老實，葉欽換了幾個姿勢都不舒服，最后他蜷著躺下了，盡可能給葉芽提供足夠大的空間。

葉芽好不容易乖了，葉欽才能安安生生地看幾頁書。

突然窗外一道驚雷滾過，“咔嚓”的一聲巨響，葉欽的下腹突然就發了。

葉欽小心捋著胎腹，安里面的小東西：“打雷而已，不怕不怕。”

可就像是繃了一層細針，葉欽只覺得一陣劇痛隨著肚皮的變席卷而來，讓他不得不放慢呼吸來緩解。

他有些不安地托住腹底，覺這次的假宮好像比以往都要劇烈一些。

葉欽看著睡在邊的峻，又朝他懷里湊近了一些，把他的手像護符一樣搭在自己肚子上，才算安心。

睡夢中時間的流速顯然和實際不相同，峻覺得自己剛睡了不到三秒鐘，就被葉欽推醒了。

他有點惺忪地用手遮著眼睛適應線：“欽兒？”

沒聽見葉欽回答，他抬起手扭頭一看，發現葉欽跪在床上，一手托著胎腹一手撐著床，渾簌簌抖著，明顯是在忍疼。

峻一個激靈爬起來，慢慢把葉欽扶到自己肩上，想替他托著腹底，他卻不肯讓峻。

峻給他順著背，低聲哄：“噓——寶貝，沒事兒，是我。寶貝，過來我抱抱。”

葉欽一頭的汗，慢慢接了峻的懷抱，小聲說：“我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