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香兒說著話,一路飛進天狼山,在一空山無人,水瀲滟的湖泊上懸空停下。
他們離著碧波漾的水面只有一臂之遙,通漂亮的石英魚缸被袁香兒舉在水面,丹邏上的枷鎖已除,但這魚缸上早已細細繪制了封印妖魔的法陣。
只要這一松手,小魚缸帶著丹邏一起沉水底,會讓他陷長久的沉睡之中。
這一沉將是百年,丹邏醒來之后或許浮里兩界的通道早已不可尋覓。那時候袁香兒也早已不在人世,他們彼此之間更是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這是渡朔的翎羽,是他讓我留給你的。”袁香兒將一片特殊的羽放明的魚缸,讓它漂浮在水面,“雖然簡單了些,但是遮蔽你的形不讓誤的妖魔發現應該沒有問題。等你醒來之后,你還可以留著用。”
“對了,時復還送來了很多蘆葦的種子,他讓我撒在湖水邊,這樣你一百年以后醒來,這里的風景會和你的家鄉很像,或許你就不會覺得那麼不習慣。”
袁香兒發覺自己的話有些瑣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了這麼多。
距從兩河鎮回來,已經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天天看著湖底的那條魚在水里游來游去,看著他嚴重的傷勢一點點變好,尾慢慢地長出來,心里也就對他漸漸多了一份悉。
已經不再能像當初那樣冷冰冰地鎖住他,也有了離別之時的不舍之。
“之前捆住了你的雙手,此刻又強迫你進里世,真是抱歉。”已經是最后了,袁香兒盡量讓自己溫和一點,“你還有什麼需要嗎?請說給我聽,我盡量都為你辦到。”
丹邏和從前一般,沉默無言,甚至連尾都一不了。
就在袁香兒的手指將要松開的時候,明罐子里的小魚,突然搖尾游了半圈。
袁香兒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但南河突然說了一句:“你如果想留在浮世生活,現在就開口,否則便沒有機會了。”
罐子里的小魚又游了半圈,就在袁香兒以為他應該什麼也不會說的時候,
一道低沉而獨特的聲音突然響起,
“不過就是幾十年,也沒什麼不可以。”
袁香兒沒聽明白。
南河無奈地替他補充了一句:“他的意思是,人類的壽命不過就是幾十年,做你的使徒也沒什麼不可以。”
“真的嗎?”袁香兒這下高興了,雙手把魚缸舉了起來,“真的愿意和我們在一起生活嗎?”
此時明月在山間升起,月華播撒大地,石英清的澤籠著水中那只不好意思的水族。
他擺了一下魚尾,終究沒有說出否認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