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面大變。
墨嵐等所有人臉都齊齊一白。
“公子,屬下真知道錯了!”墨這回是真的嚇傻了,他清楚地知道,容景口中從不虛言。公子這回真是怒了,且怒極。解散墨閣,他從不敢想象。他這一刻真是后悔了,雖然從踏上這片土地他就覺得這麼做不對,但是已經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公子,屬下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墨嵐等人再度齊齊跪在地上請罪。
容景眸溫涼,不不慢地出腰間的冰魄,對他們道:“別讓我說第二遍。”
墨、墨嵐等人齊齊一震,須臾,都清楚容景脾,任命地站起來,各自拔出劍。
“所有人,都退出十丈之外!”容景眸掃了一圈,溫聲吩咐。
守在這所營帳外的一眾將領,衛,巡邏的士兵齊齊退出了十丈外,人人大氣也不出。
容景再不看眾人,冰魂出銷,帶著凌厲的寒氣,直直刺向墨。
墨只能迎著頭皮接招,墨嵐等人也知道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削落公子一縷青或者刺破他一截袍,哪怕讓他點兒小傷也好。否則的話,他們這些人遭殃不說,還要解散墨閣,墨閣一旦解散,他們就完了。
墨閣的人畢竟是容景的手下,十二星魂更是自小被嚴格訓練,都是天賦極高之人。他們合在一起,自然比尋常高手要厲害數倍,尤其是墨、墨嵐的武功,自然比曾經讓容景出手的伊家主伊鴻要高絕。
容景雖然出手極快,彈指飛花摘葉,但是這些人也不次,對付他雖然難,但還是能打起十二分的神應付。顧卿的營帳前因為卷起的劍氣草木紛飛,影閃,自一方天地。
這一方天地里,電閃雷鳴,海風呼嘯,山河傾塌,火山噴發,不足以形容激烈。
墨、墨嵐等人自然用了全部功力。
容景一腔郁氣盡數發泄在了他們的上,出手毫不客氣,不多時,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人上掛了彩,他仿若未見,劍氣凜冽。
云淺月自然知道外面發生的事,耳目本來靈敏,更何況他們就在這座營帳外,自然清楚,喂飽容凌后,整理好襟,抱著他出了中軍帳。
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墨等人哪怕打起十二分的神也已經支撐不住,不知別人上掛了彩,墨和墨嵐二人的上也掛了彩。
容景雖然一人,但他們幾人苦不堪言。
容凌見到有好玩的事,頓時睜大小眼睛,興地揮舞著小手瞅著。
容景月牙白錦袍灑下點點清華,衫飄袂,天地間似乎只是他一個人的戰場。
云淺月看了片刻,低頭對懷里的容凌道:“看,他就是你的父親,娘親沒偏你吧!你的父親很厲害的,他比你的上叔伯還要厲害。”
容凌看得高興,咿咿呀呀地應和著,似乎在說娘親說得對,爹爹是很厲害。
云淺月不出笑意,與眾人一起看著場中。
兩柱香后,有人躺在了地上,再無還手能力,他們合在一起本來是陣法,能發揮最大的效用,但是有了突破口,便如泄了閘的洪水,接著,一個一個毫無還手之力地倒下。最后只剩下墨嵐和墨支撐著。
不多時,墨嵐也支撐不住倒下。
云淺月想著到底是墨,墨閣十二星魂之首,容景的第一小心,他出眾的不止是皮子,還有武功。眼見他也要倒下,忽然喊了一聲,“容景!”容景劍法一頓。
袖輕輕一掃,一氣息無聲無息地向他而去,無聲無息地劃著他青而過,無聲無息地掠過他到了墨邊,無聲無息地扶住了墨要倒地的子,須臾,又無聲無息地收了回來。
所有的作只是彈指一瞬,眾人誰也沒看到揮袖的作,只聽見喊了一聲。
容景的劍法只是一頓,便對著墨而去。
墨立即后退一步,大聲喊了一句,“公子,我們贏了!”
容景的劍頓住,對他挑眉。
墨袍被劍劃了無數痕跡,容景下手必掛彩,他全被鮮染紅,幾乎沒一好地方,拿著劍,攤開手心,不顧及自己狼狽的模樣,對他笑嘻嘻地道:“您看,您的一縷青如今在我手中,您輸了。”
容景看著他手中的一縷青。
墨立即喜滋滋地道:“這也算是您的毫發啊,您可不能說話不作數。”
容景抿了抿,忽然手劍銷,一言不發地轉向中軍大帳走去。
墨抹了抹汗,激地看向云淺月,想著主母剛剛若是不救他,墨閣就完了。只不過公子好像更生氣了,怎麼辦?
眾人見容景離開,誰也不敢阻攔,齊齊讓開了路。
小容凌見打架的突然停了,小不滿地撅起,代表他還沒看夠呢,立即咿咿呀呀地揮舞著小爪子抗議。
云淺月輕輕彈了他腦門一下,快走幾步追上容景,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綿綿地喊了一聲,“容景!”
容景腳步頓住,不回頭,沉沉地問,“做什麼?”
云淺月看著他,只看到他的側臉和抿的角,顯然是剛剛墨等人還沒夠他發泄心中的火氣,立即對他詢問,“要不我來凌蓮、伊雪、花落、風、青裳、弦歌,嗯,還有子夕、天逸他們,再讓你打一場?”
容景猛地回頭看向。
玉子夕和夜天逸站在不遠,將云淺月的話聽得清楚,玉子夕猛地翻了個白眼,暗自磨牙,想著姐姐也太不厚道了,姐夫這個樣子誰能是他的對手?看看墨他們可憐的樣子,他都不敢吱聲,竟然還主將他們送給他打?
夜天逸目落在云淺月抓著容景的袖上,聽到的話,似乎笑了笑。
凌蓮、伊雪、花落、風、青裳、弦歌等人都在人群的大后方,本來躲得遠遠的,如今齊齊苦下了臉,想著他們這數日來哄著小公子容易嗎?竟然隨手就被送出去挨打了。
云淺月自然沒空理會他們心里的哀怨,見容景回過頭,立即拿兒子做擋箭牌,指著小容凌道:“你看,你的兒子還沒看夠打架呢!”
容景目被兒子兩個字沖擊,攸地定在了容凌上。
容凌本來和他脈相關,外加早先輕而易舉得了他給的一塊玉佩,后來見他一人打幾個人清華無限,一下子就對這個父親喜歡上了,早將上茗玥的話和玉子夕的話扔到了腦后,著小胳膊找他抱。
容景被他小手到,子僵了僵。
“你看,他喜歡爹爹,找你抱呢!”云淺月笑看著他。
容景眸了一下,沒說話。
“你要是還沒發泄夠,我讓你打好不好?”云淺月看著他,小聲地問。
容景不答的話,忽然轉,也不抱容景,繼續向中軍帳走去。
云淺月見他還不消氣,頓時垂下頭,有些沮喪。想著他的確是該發火的,任誰突然知道自己有個兒子也不住這等沖擊,早先同意了墨等人的主意,其實一大半原因是真的想自己當面告訴他。奈何昨日他太……是真的沒有機會說出口。
容景忽然回過頭看了一眼,子本來笑如花的臉上一臉沮喪無奈,孩也不揮舞小手了,眨著大眼睛,水汪汪的,似乎在控訴他竟然不抱他不喜歡他。他看著他們,惱怒,抑,沉郁等等緒忽然散去。
這是他的人,他的孩子。
曾經他不敢想象,不敢奢求,甚至做夢都不敢想的結果,此時就擺在他面前。
他原以為只要活著回來就好,有沒有子嗣并不重要,他只要,但是不曾想到給了他這麼大的驚喜。
驚喜得讓他想起懷著孩子的況下在云山萬年寒池下解除生死鎖該是何等艱難,他看到的是完好的,可是曾經是否掙扎求生,支離破碎,奄奄一息,衰敗不堪?
他不敢想象,卻是忍不住去想。
越是想,越是氣怒,在鬼門關生死徘徊,九死一生,他竟然什麼也不知,什麼也沒做,曾經自以為他可以保護,可是到頭來,他只能等著,什麼也做不了。
這種無能無力已經不是第一次,卻第一次深深切切地讓他覺得為人丈夫,為人父親,他是何等失敗!
上天何其厚待他,但是他卻……
“想什麼呢?”云淺月見他神不對,立即走上前來,推了他一把,嗔道:“我們娘倆好好的回來了,比什麼都好,那些過去的事有什麼打?況且當時不知道是否能保住容凌,怕你了方寸,才囑咐所有人都瞞了你,下山的時候也想著與其你從誰口中得到消息,不如我親口告訴你,見面將孩子帶到你面前。這一年解毒的時間里,在云山萬丈寒池下,幸好你沒去,你若是在我邊的話,我就會忍不住弱,也許我如今就真的不會站到這里了。明明是聰明的人,偏偏走死角想不開。也不怕你兒子笑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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