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聞點點頭角上揚：“我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青年深諳人，在回到門派的時候刻意藏了修為，把合期的修為藏了化初期的修為。但即便如此，他也是千萬年之修者晉升速度最快的人了。”

“哪怕天梯已崩、仙門已毀，青年也會是那個時代最厲害的一方大能了。”

說到這里莫不聞的面陡然郁下來，聲音也變得深沉抑。

“可惜，沒有人愿意看見他為那最厲害的一個人。包括他的師父、師兄和師姐。”

“他最為信任的、不是親勝似親的家人們，聯合著把他送進了死局。”

“師姐送了他有毒的自釀靈酒，師兄在他飲下靈酒之后一劍刺他的心臟。在他不可置信、拼死逃出找到師父想要求救的時候，那個口口聲聲說視他為親子的老者，又在他最無防備的時候賞了他丹田一掌。”

“他原本以為這突如其來的災禍是因為他懷重寶，引起了師父和師兄師姐的覬覦之心。”

“但事實比他猜測的還要殘酷一些。”

莫不聞說到這里嘿嘿笑了兩聲，那笑聲帶著些骨悚然的意味。

“他們竟然不是為了他的寶貝，或者說不全為了他的寶貝。還想把他筋皮煉骨，把他這個人銥誮煉制一個絕世法寶呢！”

“那天的道宗不知怎麼就來了好幾個大門派的老不死，甚至還有妖族的妖皇、以及渾冒著魔氣的修者，所有人都圍著他讓他不要掙扎乖乖死。”莫不聞笑得沉狠厲：“多可笑啊，竟有這樣明正大不要臉的讓人去死的人。憑什麼啊？就憑他們人多，還又老又丑嗎？”

“幸好青年回門派之后藏了修為，不然故事到這里就該結束了。呵呵，可惜青年是個天才啊，最后在那麼多人的包圍下，他還是功逃走了。”

“然后那些大門派的老不死就慌了，做了這種齷齪事要是讓人知道了，豈不是丟臉丟到了人間？青年就了屠殺同門、取門派重寶的罪惡的魔修啦！”

“他這莫須有的罪行被那些大門派告知了整個真州大陸，然后他就了人人喊打也人人都想奪寶抓住的惡人。就連魔修和妖族都在追殺他，在真州大陸上，他竟然沒有立足之地了。”

“他回到家鄉，發現家鄉的邊境小城早已被滅。自己的親全都被而死，就是為了用親的來定位他的位置，好追殺于他。”

“所有和他接過的人、算得上是他朋友的人幾乎全部都被抓走了。那些朋友不欺騙他就會被殺死，以至于最后，他的真朋友幾乎全都死了。活著的就是為了找到他欺騙他再抓住他。”

司繁星聽到這里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這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個人與整個世界為敵，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甚至不能想象，當年的莫不聞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是如何掙扎著活下去的。所有真正在意他關心他的人都因他而死，所有還活著的人，都是他的仇人或者敵人。

司繁星想要說什麼安一下這個盡了苦難的人，卻覺得無論說什麼都蒼白無力。

然后就發現自己的手被人輕輕地抓起來握住了，頓了頓，回握了回去。

算了，心疼你一下。

莫不聞看著握的雙手眼中浮現出一笑意，聲音也變得輕緩了一些。

“那麼多人都欺負他，算計他，師姐你說，是不是神仙都要生氣了？”

“他又不是神仙，他肯定更生氣更憤怒啊。他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又可笑又可恨，實在是沒有一讓他覺得順眼的地方了。”

“既然大家都已經把他打邪魔……呵……”

“那就真的魔給他們看看啊。”

司繁星的手猛地一。

“青年一日魔。而且直接便是修為等級最高的天魔。”

“然后他用十年的時間屠盡道宗，欺師滅祖。”

“再然后他用十五年時間找出了當日圍殺他的所有各大門派甚至是妖族魔族的老不死，把他們一一送上西天。也是在那個時候，天魔墨滄瀾了真州大陸所有修者的心魔和噩夢。”

莫不聞嘆了口氣：“這次了真的邪魔了，但墨滄瀾卻還沒有從那些圍殺他的人口中問出他們到底為何要這樣做的原因。而且最讓人生氣的是，那些人明明做了如此喪心病狂之事，臨死的時候卻都還一副我沒做錯，我是為了整個天道的樣子。”

“呵，實在氣人。”

“然后墨滄瀾被真州大陸所有的門派和大能修者追殺，耗費整整十年用了無數計謀，才把他殺死。”

莫不聞說到這里又搖了搖頭，出一個狡猾而幸災樂禍笑容。

“不，準確的說他們只是殺死了他的，還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而墨滄瀾在被追殺的最后十年中，把自己的神魂一分為五，四者分別凝煉于四個重寶之中，那些人即便是得了重寶，要是不把他的神魂之力徹底煉化，也休想能使用它們。他臨死之時已是渡劫修為，只差一步便可登仙，他們說也要煉化千年才行！嘿！”

“而最后一抹主魂……則歸于落星湖。”

莫不聞說到這里的時候面有些復雜。

“那是他進道宗之時，看到的第一個仙境景，難以忘懷。”

莫不聞說到這里沉默了許久，然后又握了握司繁星那白修長的小手笑起來：“其實那抹神魂沉落星湖底之時，對這世間已經沒什麼留了。”

“他這一生輝煌燦爛彩過，也痛苦低沉頹廢過，前有天才之名，后有天魔之懾。”

“……終其一生，也算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罷。”

“只是多多有些不甘，他還沒有找到把他的人生當一場算計的那個人。也沒有弄清楚為何天地之中如此多人，卻非要算計他一個。”

司繁星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后忽然道：“那就繼續去找啊。”

莫不聞抬眼看。

司繁星認真地回視莫不聞，目明亮又堅定：“那就去把那個人找出來，然后抓著他的領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最后再送他上西天。”

司繁星說完這話之后又補充了一句：“你別怕也別慌，我陪你一起去找。哪怕天涯海角，找遍四個大陸，我都陪你一起。”

莫不聞看著那明亮如星的雙瞳，仿佛驚雷落雨那一夜，向天空時一般的麗。片刻后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而后他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愉快。

在司繁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用力拉住的手、另一只手直接把人按在了懷里，看著漫天的繁星道：

“好。”

“那師姐，你要一直陪著我，走遍四方大陸、天涯海角啊。”

“誰騙我誰就是小狗，我要送他上西天的。”

司繁星雙頰通紅地被莫不聞抱在懷中，掙了兩下沒掙開，就像一條咸魚一樣躺在了他的懷里，然后沒好氣地道：“你才小狗，你全家都是小狗！”

說完之后自己又笑了起來：“算啦，一千一百歲的老男人，我就不嫌棄你現在一無所有了。”

還在高興的莫不聞：“……”

他努力地看著司繁星，非常認真地開口：“師姐，我如今一百歲整，還是同輩之中修為最高的天才。雖然之前的家當被那些家伙搶了不，但如今儲袋里的上品靈果甚至珍品靈果都有不，我還在好幾個地方分別藏了些家當。”

“所以，我并不是一無所有的一千一百歲的老男人。”

莫不聞非常不滿的表示：“師姐你快改口，按照家世修為來說，你高攀了。”

司繁星：“哈！”

“沉睡的那一千年也是時間，你一個一千一百歲的老草竟好意思說我高攀？若是放在凡人世間，咱們都不知道隔了多輩兒了！”

莫不聞：“……”

在莫老草還想據理力爭地說些什麼的時候，這翠竹小院門口忽然沖進來了三五人。

領頭的穆千流還未到聲便至：“繁星丫頭還有莫師弟你們兩個快同我走！萬昭佛寺的大僧正還有咱們的掌門都來、你們在做什麼？！”

穆千流跑進小院之后就看到抱在一起、躺在地上的兩個人，瞬間表和心一塊都裂了，而后再次上演了一次惡犬咆哮：

“莫不聞你這個該死的家伙！！快把你的爪子從繁星上拿開！！不然我立馬剁了它！！”

莫不聞：“……”

司繁星：“……”

司繁星瞬間從莫不聞上爬起來，然后最快地思考有沒有什麼中華曲庫的神曲能夠讓人短暫失憶的。

要不給穆千流拉一曲《忘水》？不知道會不會有效呢？

……

最后司繁星也沒給穆千流拉上一曲忘水。因為覺得這曲子好像不太對癥。

于是和莫不聞只能在穆千流咬牙切齒的瞪視之中，一路走到了之前戰的中心地點圣佛舍利塔邊。

而在這里，此時已經有萬昭佛寺的大僧正、清玄門的清鴻掌門等人，在此等候了。

當司繁星和莫不聞來到這里的時候，清鴻掌門和大僧正的目同時落在了的上。

而后，清鴻掌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司繁星，你姐姐司滿月說你勾結魔修，毀了圣佛舍利，你有何話說？”

司繁星：“……”

有，想當場送一首《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