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聽說,薛家的事兒確實鬧起來,在深宮里閉目塞耳,外頭已經天翻地覆了。
薛尚章在行軍途中墜了馬,那時正是率領三旗騎兵過曠野的時候,真正萬馬奔騰,摔下來是什麼形,可想而知。這宗事是旗下副都統辦的,一個慣會領兵的人,要使別人馬失前蹄,是件很容易的事兒。薛尚章的長子伊都立目睹了整個過程,刀便砍向副都統,其實從計劃開始到全面實行,表面風平浪靜,水下早已暗洶涌。一個副都統,在軍中混跡的時間不比薛家父子短,所以伊都立挑起的兵變不過維持了一盞茶工夫,很快便被以叛之名鎮,并就地決了。至于那位戎馬一生,最后橫死的薛公爺,朝廷自然不能虧待。尸首裝進沉花板的棺材里,派了半旗的人馬護送回京。余下的兵力,繼續隨副都統趕赴喀爾喀,平定車臣汗部叛去了。
嚶鳴得了消息,一個人坐在梢間里,也不掌燈,趁著黑暗痛哭了一場。
早前就知道這次會出事兒,薛家的擔憂只是公爺不在京里,朝政局勢會產生傾斜,但擔憂的卻是他的命。他以為地支六旗盡在他掌握,但六旗十萬人,一人一個心眼子,怎麼做到個個歸順?皇帝鐵了心要鏟除他,如今到底手了,這個被他們千方百計送進宮的干閨,除了為這位干阿瑪哀哭一場,什麼力都沒盡到。
外面次間里有一盞蠟燭緩緩移過來,放在南窗前的炕桌上。梢間的門扉閉,桃花紙蒙著豆腐格的窗花,燈火映照出的影投在桃花紙上,像過白紗幕布的皮影戲。
“朕知道你傷心,你可以哭,但不能怨朕。”他隔著那扇門說,“朕這麼做,是為江山社稷,是為后世子孫。朕被他轄制了整整十七年,夠了,朕不愿意自己的兒子將來也活在薛尼特氏的影里,所以一定要鏟除他。”
嚶鳴聽他說完,心頭的那團痛慢慢沉淀下來,“我只是難過,為什麼他們不愿意聽我一句勸……”眼下已經是最壞的結局了,或者換一條路,也不至于落得這樣凄慘下場。
皇帝的話沒有溫度,“如果他愿意退一步,確實不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朕看在他是孝慧皇后的父親,是你義父的份兒上,也不能將他趕盡殺絕。可惜,權力這種東西,嘗過了味道就不愿意松口,天下人皆是如此。朕問你一句話,皇后,你愿意死的是朕嗎?”
嚶鳴一怔,口道:“不,我不愿意。”
他在門外聽著,輕輕笑了笑,“既然不愿意死的是朕,那死的就只能是他了。”頓了頓問,“你還在哭麼?”
舉起帕子掖眼睛,“這會兒停下來了。”
“是聽見朕讓你二選一,嚇得忘了哭麼?”
嚶鳴說不是,“您進來和我說話,我就覺得不能再哭了。”
他嗯了聲,坐在南炕上慢慢拍打膝頭,那清晰的剪影,秀得像一幅畫兒。
彼此都不言語,能看見他,他卻看不見,但他還是轉頭向那扇門,“皇后,朕希你我之間不瑣事打擾,不是與自休戚相關的,都不要去理會。當然,朕也絕不會讓那些不好的事,在你上發生。”
嚶鳴輕嘆了口氣,“可時候久了,還能這樣心無旁騖嗎?”
他說怎麼不能,“朕不會說好聽的,只有一句,請皇后記住。因為你在其位,勢必人嫉恨,朕永遠不會相信別人說你的那些壞話,一句都不信。”
嚶鳴眼里忽然盈滿了淚,這呆霸王,宣誓的方式總是那麼奇怪。可這樣的保證,比說一萬句甜言語務實多了。深宮猶如懸崖,今兒鮮花著錦,明兒滿門抄斬說來就來,只要他不聽信讒言,就沒有這樣的憂。
咬了咬,有意刁難他,“要是我真干了壞事呢?您也相信我?”
他蹙眉思忖了下,“信任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首先得是朕信得過你的人品。”
嚶鳴覺得納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人品什麼時候那麼好了,便問為什麼,盼著他能夸夸。
結果皇帝的評價可以說很實在了,“一個那麼吃的人,一門心思全在吃上,哪還有時間琢磨壞事!”
又來了,嚶鳴拉長了臉想,老是這樣,好話沒說兩句就變味兒,這人兒不適合聊天。
可皇帝自己并未覺察,他只是看著那扇門,只是覺得很想念,“皇后,咱們半個月沒見面了……”
噫,又有糖漫上來,赧然等著,“然后呢?”等他說想。
結果他說:“你出來,讓朕看看你胖了沒有。或者……朕進去,讓你看看朕瘦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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