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嚴重的傷,他的魔氣在那之后猛然上涌,占據了絕大部分。
正道修士都充斥著純凈的靈力,裴寂自然也不例外。
可偏偏這種靈力與魔氣完全不相容,在里彼此沖突,造的痛苦無異于管與骨骼被一點點撕裂砸碎,常人恐怕連一瞬間都無法過。
但裴寂居然咬著牙,臉蒼白地生生在熬,等寧寧小心翼翼靠近他,甚至聲線低啞地微著說了句:“別管我,讓開。”
天曉得能講出這句話,究竟用了他多大的力氣。哪怕是不太友好的句子,也讓人沒辦法生氣。
寧寧手里的天心草可解病解毒、蘊養靈,對魔氣卻毫無辦法。蘇清寒沉片刻后告訴,要是能找到仙氣天的銀仙葉,或許能逆轉局勢。
于是經過一番商議,由蘇清寒留在林海中照顧裴寂,而寧寧則獨自前往唱月峰,嘗試找尋銀仙葉的蹤跡。
“若是懷天心草,擁有一定的蔽能力,說不定施主真能拿到銀仙葉。”
明空聽完來龍去脈,頷首笑笑:“為救同門置此等險境,如果我是山中一只死去的小鹿,一定會因為這份人至深的誼再活過來。”
賀知洲面無表地睨他一眼。
這人不應該是個佛修,應該他薛定諤的小鹿,死了又活活了再死,死死生生無窮盡也。
量子和尚,屬實高端。
眾人談話間,明空忽然指尖一,低聲音道:“玄鳥快來了,寧施主務必藏好——我這里有份唱月峰地圖,標注了仙葉的位置,你拿去罷。”
寧寧點點頭,道謝后接過地圖,閃至另一邊的樹叢中。
玄鳥如明空所說翩然而至,見金剛罩仍然存在,有些失地低哼一聲。
它原本打算看了就走,不想似乎察覺到什麼異樣,橘黃的瞳孔驟然起,晃了晃后火焰般奪目的尾。
然后拿鼻子嗅了嗅空氣,爪子往右邊緩緩一挪。
正是寧寧躲藏的方向。
他們這群人自難保,要是寧寧被這只鳥發現,絕對直接玩完。賀知洲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后知后覺地意識到——
對了。
因為給了別人兩片葉子,所以寧寧的那份天心草……只有一半啊!
葉子只剩下兩片,氣息自然也就大不如前,無法將的靈氣全部掩蓋。眼看玄鳥緩緩朝所在的樹叢踱步而去,賀知洲深吸一口氣,大喊一聲:“等一下!”
玄鳥冷冷扭頭瞥他,不過轉瞬間的功夫,便又別開目,繼續向前。
對于它這種實力超絕的靈而言,普通金丹期修士和地上的小花小草沒什麼區別。要是有人走在道上時被野花了腳踝,一定也是懶得理會的。
賀知洲一個頭兩個大,為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干脆狠下心來豁出去,直接加大音量喊:
“別走!其實我乃玄虛劍派……那個、那個天羨子!”
見玄鳥腳步微頓,賀知洲趕乘勝追擊:“我在仙魔大戰中了傷修為大損,現在我痊愈大半,將靈力恢復就可以統治修仙界。只要你不我們,我就給你記一個大功,來日賞你無數奇珍異寶!”
玄鏡外的天羨子被桂花糕直接噎住,翻著白眼咳。
這番言論實在驚世駭俗,玄鳥沒聽說過“我,秦始皇,打錢”的套路,聞言垂下腦袋,細細將賀知洲打量一番。
它雖然境,卻也聽聞過天羨子的大名和事跡。眼前的年雖然氣質與他極像,但畢竟沒有十足把握,很快冷笑道:“黃口小兒,有何證據?”
賀知洲想了想,拿出自己用補丁補補丁的包袱:“這是我的包裹,用了五年。”
又掀開擺,本應該是腰帶的地方,赫然圈著溜溜的樹藤:“這是我的腰帶,用了半年。”
最后把包打開,里面居然歪歪扭扭地繡了幾個大字:“撐住,別窮死了。”
玄鏡外的曲妃卿第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隨即周圍哈哈聲大起,滿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胡鬧!這是我嗎!”
天羨子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是這種形象嗎?”
他義憤填膺,沒想到境里的玄鳥雙目渾圓,竟用了十分驚訝的語氣:“你真是天羨子!”
天羨子:……
玄鳥還在兀自驚訝,賀知洲與藏在樹叢里的寧寧流了個眼神,暗示趕趁機去找仙葉,由自己拖延時間。小姑娘在一瞬遲疑后點點頭,很快沒了蹤影。
來到異世這麼久,賀知洲從來沒有忘記過,他曾經是個演員。
還是非常喜歡給自己加戲的演員,由于長相突出,接到的全是戲。
他同時也明白,能在瞬間吸引人注意力的,一定也是戲。
他蟄伏了這麼久,終于有機會展示一下,什麼做專業特長,什麼做二十一世紀的智慧。
寧寧,你放心去吧!這只鳥必不可能從此地離開!
“我此番來,本是為了找尋仙靈藥草,治療舊疾。萬萬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了你。”
賀知洲傳音,讓明空解除了自己上的金剛罩,忍著雙的抖一步步往前:“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需要嗎?不需要嗎?需要嗎?”
這是《大話西游》。
劇太過匪夷所思,玄鳥的臉上出現了一茫然。
然而賀知洲還在繼續向它靠近:“一生至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我。只求在我最的年華里,遇到你。”
這是《筆記本》。
“你清醒一點。”
玄鳥總算被他穩住,停下了正離開的腳步:“你是人我是妖,人妖殊途。”
賀知洲低笑一聲,醇厚如酒的嗓音顯得格外人。
玄鏡外,所有人都聽見他說:“要是我天羨子,就好這一口呢?”
終于又有人沒忍住,笑聲跟公打鳴似的。
天羨子了。
拳頭了。
言語之間,玄鳥眸微,輕輕扇翅膀。
一陣疾風過后,原本碩大的鳥竟倏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著紅、姿容艷麗的年輕子。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天羨長老竟是如此,真是個漂亮的男孩子。”
笑得漫不經心,出右手食指,挑起賀知洲白凈的下:“我獨多年,偏偏又喜歡小孩。這幾天正想要個新孩子……既然天羨長老也有心,不如咱倆來試試?”
真好,賀知洲想,他目前還是個漂亮男孩。
希最后別翻船,變一漂亮男骸。
“想要個孩子?”
眼看人越來越近,賀知洲的笑越來越僵,心中警報狂響。但秉承著《演員的自我修養》,還是堅持繼續念臺詞:“這個很好實現啊!要不然……我現在就滿足你的愿?”
這回連玄鳥都愣了一下:“現在?”
“現在?!”
一個被賀知洲吵醒的修聽得面如菜,心里對這位名揚五湖四海的男人多了一抖的敬畏。
他是造了什麼孽啊。
一醒過來,就看到玄虛劍派的賀知洲對著大鳥深告白,如今竟然還要——
蒼天,玄虛劍派弟子為何那樣?
其余人驚嚇連連,只有許曳言又止,皺了皺眉。
從賀知洲說自己是天羨長老時,他就想問了——
玄鏡是今年加設的新,賀師兄他、他不會不知道,長老們會通過玄鏡監視境里的形吧?!
玄鏡外,已有修面通紅地別開視線:“不愧是玄虛劍派,果真數一數二。”
也有人目瞪口呆:“為了拖延時間,竟不惜做出此等壯舉,真是非常人所能及也!在下佩服,佩服!”
片刻之后,沒有人再說話。
鏡里鏡外數十雙眼睛,一起目復雜地盯著逐漸靠近的一人一妖。
他們看見賀知洲一把將紅人抱住。
然后“哇”地張開,嗓子尖得能氣球:“娘!”
頓了頓,聲音更大:“羨羨,羨羨想吃飯飯。嚶。”
玄鳥:……
玄鳥的表已經不能用“詭異”來形容了,如果非要描述,應該是“五彩斑斕的黑”。
天羨子:……
天羨子的表,讓人想起他當年被騙走十萬靈石,窮到啃西瓜皮南瓜皮橘子皮的時候。
“天羨長老。”
曲妃卿笑得人快沒了,趴在椅子扶手上直:“你們玄虛劍派的人,戲可以和你們的錢一樣點嗎?”
話語未落,又聽見旁人道:“你們快看,玄鳥直接化鳥飛走了!”
“這……莫非是賀小道友憑借著獨一無二的天賦,竟把一只高階靈給惡心跑了?”
“看來這鳥也不吃油炸食品。嘖嘖。”
“等等。”
唯有流明山掌門人何效臣斂了神,子稍稍前傾一些,試圖把玄鏡里的畫面看得更清楚:“看玄鳥的軌跡,應該是打算去仙葉那邊吧?那豈不是……和寧寧直接撞上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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