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腦回路,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偏生的劍又極好,屬于玄虛劍派弟子數一數二的水平。
在這樣的人面前不斷作死,寧寧只希不要被一劍打腦袋。
“話說回來,今天怎麼沒見到許曳?”
旁的賀知洲左顧右盼,很是疑地撓了撓頭:“天羨師叔,為什麼萬劍宗的人,看我們的眼神都那麼奇怪啊?”
天羨子淡淡一笑。
天羨子答非所問:“我聽說,你在唱月峰里纏住玄鳥為寧寧拖延時間,表現得很不錯啊。”
賀知洲得了表揚,努力下瘋狂上揚的角:“師叔謬贊,也就一般般。比起師叔還是差遠了。”
天羨子哈哈大笑:“不不不!你就是當之無愧的小天羨子,年輕人,對自己要有點自信。”
賀知洲那可憐孩子還以為這是句表揚,樂得合不攏:“謝謝師叔,謝謝師叔。往后我要是出了名,道號就天羨寶寶。”
還天羨寶寶。
寧寧言又止地瞥他一眼,最終還是上前一步,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不知道嗎?境里實時監控,你干的事能在幾十個長老的圍觀下現場直播。”
賀知洲的笑容凝固在角。
他師尊一年有三百五十天在外云游,徒弟基本放養,自然不可能詳細講解境中的相關規則。
原、原來是有監控的哈。
此時天羨子角的弧度如同滲了毒,可謂三分邪魅三分慍怒,21.5%的嘲弄和19%的呵呵,差點就說出那句霸總文里的經典臺詞:小妖,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他太慌張,完全沒意識到那串數字加在一起不是百分百。
白天境玩火,晚上師叔玩我。
賀知洲愿把自己的笑稱作絕中綻放的野花:“師叔,咱輕點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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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的人普遍慕強,寧寧被何效臣一點名,上前挑戰的人跟沙丁魚罐頭似的。
至于霓島的人更加恐怖,時不時就湊上來問要不要雙修,還是群結隊一起問的那種。
拜托,你們可是被耍了噯!這種況下不應該對恨之骨,恨不得大卸八塊嗎?
真搞不懂你們修。
不勝其煩,早早便找了個借口直接開溜。回到客房時,發現裴寂的屋子里亮了燈。
應該是療傷完畢,把他送回來了。
這孩子慘得不行,除了在古木林海的那一劍,完全沒有男主角該有的運氣。這時候別都熱熱鬧鬧,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呆在房間里。
寧寧總覺得有些過于可憐,遲疑片刻后上前幾步,打算敲門進去看看。
然而指節還沒來得及落在門上,手腕就毫無征兆地被人握住。與此同時耳邊響起年人甜而不膩的低喃,帶著輕輕的淺笑:“我記得……你可不是住這間屋子。”
這道聲音幾乎是著耳朵響起,說話時的熱氣像綿綿的公英,一腦撲在耳上。
寧寧聽得腦袋轟地炸開,只覺得有道電流從脊椎一直往上竄,下意識屏住呼吸,往另一側避了避。
對方悠哉地松開手腕,明晃晃的月映出年人緋紅的衫。
來自霓島的容辭雙眼含笑,之前在山里刻意偽裝的弱與膽怯盡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頗為張揚的侵略。
他生得,這會兒直勾勾地盯著寧寧看,令人想起灼熱的火焰。
這位是被用反間計騙過的。
寧寧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后退一步:“真巧。你怎麼在這里?”
“這可不是巧。”
容辭雙眼微瞇,像只等待獵上鉤的狐貍,悠悠俯與對視:“我是來專程找你的。”
他頓了頓,笑著拖長了尾音:“不知姑娘還記不記得,上次我沒說完的話?關于雙……”
之前在宴席上第一次見面時,他沒能把這兩個字說完。
這回也不例外。
容辭的“雙”字剛從嚨里出來,寧寧就聽見另一道猝不及防的聲響——
旁的房門被人兀地打開,屋燈一腦傾瀉而下,晃得有些睜不開眼睛。
裴寂一定是聽見了門外的談話聲。
他見地穿了白,面無的臉便顯得更加單薄蒼白。這極薄,寧寧剛一回頭,就見到年人蝴蝶形狀的鎖骨。
他手里還拿了本書。
寧寧本以為是劍譜,仔細一看,才發現居然是菜譜,翻開的那一頁赫然寫著:“蘑菇的九十九種做法,夫君吃完都哭了。”
不會吧。
之前只是順口提過,讓裴寂回到玄虛派后給大家做吃的,結果他真的……大病未愈就買了本菜譜看?
裴寂眸沉沉,眉宇間籠了層晦暗的翳,在見到容辭時挑眉冷笑,眼角眉梢盡是嘲弄的意味:“想進誰的房門就進誰的房門,這一點,旁人總該是管不著的吧?”
容辭也是笑:“說不定不久之后,我就不是‘旁人’了呢?”
寧寧:危。
已經能聞到空氣里不太對勁的火藥味了。
邊的兩人互相怪氣,寧寧聽得滿頭霧水,腦子里的念頭來了又去,思緒萬千。
其一是,看來霓島的那群抖M還沒那麼嚴于綠己,雙修也是要求心唯一。
其二是,沒有經過國產倫理劇和祖安大地的洗禮,他們吵架的容真的很小學。
尤其裴寂,一看就是平日里君子手不口的類型,懟人時前言不搭后語的,頭發還炸了,撅起一縷小揪揪。
聽得困了剛要,沒想到眼神一瞟,居然在不遠見到另一道影子。
——云端月站在院落門前,一不地呆呆著他們這邊,冰玉骨月下流,漂亮得有如月里嫦娥。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被寧寧發現后猛然紅了臉頰。
這里是玄虛劍派的客房,云端月又與門派里的其他人并不悉,唯一可能來找的,只有寧寧。
于是先行將旁的兩人丟在一邊,小跑著來到孩邊,為了防止嚇到對方,刻意放緩語氣:“怎麼了?”
云端月咬了咬,低著頭遞給一個小小的刺繡錦囊。
錦囊做工,繡著花前月下的幽寂夜,寧寧道謝后將它接過,一打開,才發現是片天心草葉。
“我聽說……你把天心草給了玄鳥。”
的聲音很小,因為有外人在場,全程沒抬腦袋,一雙瑩白的小手攥邊:“我問過大夫,救人命一片足矣。這個還給你。”
停頓片刻,忽然抬起小鹿般黑黝黝的雙眼,轉而又很快垂下:“謝謝你……對不起,我來得不是時候。”
不想寧寧輕聲笑笑:“不,你來得正是時候。”
那一夜,注定被裴寂和容辭牢牢記在心上。
寧寧不知道拿了什麼劇本,反正不是來去爭風吃醋修羅場的主角。還沒等他倆互相嗆完,就提出要教給大家一種新型娛樂方式。
打麻將。
后來才明白,這哪里是打麻將,分明是痛毆他們的錢包。
兩個原本針鋒相對的男人被寧寧打得落花流水,在半夜時分終于明白了什麼做患難之中見真,沒福同,有難共當。
可憐他們倆之前還為爭吵一番,如今卻眼睜睜看著那廝坐在他們邊,拿著他們的錢去逗另一個孩開心,哦,還挪用了他們的臺詞。
云端月:“不用了,我還有積蓄。寧寧姑娘沒必要將這麼多靈石贈予我這旁人。”
寧寧笑道:“你哪里算是旁人呢?”
這是人干的事嗎?啊?是嗎?
于是在后半夜里,裴寂容辭不但冰釋前嫌,還為了并肩作戰的戰友。
萬萬沒想到,本來打算對寧寧群起而攻之,結果卻了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
兩人被殺得落花流水,在磨難與屈辱之中形了抗戰統一戰線,一夜之后順利為牌友,約定下次見面時繼續決戰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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