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發病率只有十萬分之四到十萬分之六。
死亡率有百分之八十。
從病發到死亡往往只有一個小時,甚至很多人活著從手臺上下來,未來卻會留下上或腎臟的問題。
“我媽當年就是因為那個羊水栓塞才……”想到過去,駱輕輕用力抓著他的服。
陸子安把人拉起來,理了理的頭發。
“駱輕輕,你冷靜一點,你現在已經不是醫生了。”他說著舉起的左手,把手背上那道丑陋的傷疤給看。“你的手已經廢了,韓熙有自己的醫生,他們會和曾經的你一樣,盡全力搶救。”
那傷疤可真是丑陋。
但是效果顯著。
駱輕輕了鼻子,問:“聯系到紀延聲了嗎?”
后來又打了好幾個電話,一直打不通。
陸子安了子,躲過背后紀老爺子探究的視線,小聲說:“電話一直沒人接,我聯系了他在國的助理,讓他第一時間告訴紀延聲這邊的況。不過就算他立刻趕回來,最快也要明天晚上了。”
他還有半句話沒和駱輕輕說——他聯系不上紀延聲后,第一時間打了程瀚青的電話,卻發現號碼被注銷了空號。
這是事實。
隔著一個太平洋,紀延聲又沒有任意門。
他只能老老實實坐飛機回來。
陸子安又問了一塊送到醫院的那個人,駱輕輕告訴他的位置,他想了幾秒打算過去理一下。
于是手室外又只剩下駱輕輕和紀老爺子兩個人,哦,還有一直充當背景板的宋管家。
氣氛很僵,駱輕輕低垂著眼,默默祈禱韓熙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
一個小護士抱著一個襁褓走了出來。
“寶寶很弱,我現在送去育嬰室。”隨口丟下一句,急匆匆往外走。
不等駱輕輕開口詢問,紀老爺子搶先問了一句。
“男孩還是孩?”
“孩。”
知道孩子暫時安好,駱輕輕松了口氣。轉眼看見紀老爺子一臉失,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樣子,是孩很讓您失呢。”撇撇,“那您還不趕滾?這里沒有人想看見你。”
紀老爺子多年養尊優,憑他的年紀和資歷,誰見了他不是陪著笑臉?
像駱輕輕這樣以下犯上的,他還真是多年都沒到了。
不過一想到和韓熙是朋友,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以類聚,人以群分!”紀老爺子重重嘆了口氣。
他心里滿是憾,他一直認為這一胎是個男孩,早早想好了名字,之前也想過問做檢查的醫生胎兒的別,可那個醫生和小聲私好,一早就被代過不準別。
即便是這樣,他也一直信心滿滿的認為會是個男孩。
紀家本就是盛衰。
可惜,紀老爺子想到自己的,他走之前是看不到自己的重孫了。
……
國紐約。
這是紀延聲在這邊停留的第十一天,凌晨一點,他給自己沖了第三杯咖啡。
一口喝完,他仰倒著靠著椅子,盯了半天電腦屏幕,眼睛又酸又漲,此時忙里閑,闔上一會兒。
面前書桌上堆滿了零零散散的文件,重要的部分都被他做了標記,乍一看過去,跟上學時備考整理的筆記一樣。
他在國時手下有個十分心且工作能力十分優越的助理,是個華裔,杰森。
后來他回國,杰森跟他辭職跑去讀博,紀延聲本來想招個新人,可是他自己人不在這邊,后來干脆直接雇了個職業經理人幫他打點。
國這邊的事都是按時整理好匯報給他。
一些小事他會讓周游代表他出面,跟這邊通。
后來換了程瀚青。
紀延聲睜開眼,他坐好子,雙手叉支在桌面上,眸中晦暗不明。
今天下午公司高層開會,“天鵝”這個項目已經宣布跟華洋簽約。紀延聲這邊沒有必要再試圖挽回,這個項目算是白白錯過。
這本來沒什麼,合同沒有正式簽訂之前,本就有各種意外發生。
紀延聲和其他高層關心的重點都在后面本來談好的投資上。
投資方那邊認為以后的項目投標也會出現這次的況,關鍵時候掉鏈子,數據泄導致全部努力白費。
最快最省事的辦法就是搞清楚“天鵝”的數據到底是怎麼泄的。
這就又涉及到另一個很復雜的問題。
杰森一個月之前重新回到他邊當助理,“天鵝”的材料由職業經理人最先拿到手,然后他給了杰森,杰森又給了程瀚青,程瀚青最后給的他。
這三個環節都會出問題,更別說一開始算數據的那些普通員工。
保條款是簽了,可真要泄誰還在乎自己簽沒簽過。
如果是職業經理人和普通員工這邊出的問題,紀延聲會很容易。
可偏巧現在所有人都認為是他的這兩方出的問題更大——杰森突然回歸讓很多人不滿;程瀚青從法律意義上是紀氏的員工,對國這邊來說是外人。
他是為了自己懶才讓程瀚青接國這邊的業務。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紀延聲一直奉行這兩句話。
若真的是程瀚青出賣了他……
他悠悠嘆了口氣,輕佻打了個響指,那就真的是他自作自,眼瞎看錯了人。
咖啡的作用漸漸發揮出來,了鼻梁,紀延聲繼續開始工作。
凌晨三點,外面突然傳來有人摁門鈴的靜。
這個時間,紀延聲真怕別人明天投訴他。
他趿拉著腳過去開門,門一開,杰森滿頭大汗的樣子映眼簾。
“杰森?這麼晚你……”
杰森一把將人推進屋里,把門拿腳踢上,不給紀延聲反應的時間,揪住他的領子。
“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紀延聲皺眉,扯扯脖子,道:“我沒聽見手機響啊……”
“你知不知道你妻子出事了!!!”
紀延聲從外套口袋里掏出快被打到沒電的手機,下午公司開會他順手打開了勿擾模式,開完會就把這事忘了,回到家也沒再看手機,直接鉆進了書房。
手機一解鎖,麻麻的未接電話和微信消息立刻蹦出來。
紀延聲結滾兩下,飛速看完陸子安發給他的微信。一張臉迅速泛白,外套一批,冷著臉便要往外走。
杰森拉住他,“你要回國?不行,明天還要見新的投資方。而且陸子安不是剛發了消息麼,你妻子已經平安了。”
他只是負責通知他這個消息,陸子安沒說他會回國啊。
“我的妻子和孩子在醫院里躺著,你讓我怎麼待在公司?!”紀延聲紅著眼睛跟他喊,“明天我不去公司,公司不會破產,可如果我不回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如果不是他突然來了國,韓熙在家里不可能出事。
陸子安微信跟他說,和韓熙一起出事的人是紀承輝的妻子,這也是因為他。
如果不是他對付紀承輝,把他狠了,他的妻子不可能上門找韓熙。
都是因為他。
回國的飛機上,紀延聲一路神張。邊的乘客都在呼呼大睡,唯有他一個一直捧著水杯出神。
空姐幾次過來建議他行程很長,需要好好休息,紀延聲都沒有吭聲。
陸子安說程瀚青的手機號已經被注銷,這幾乎是直接證明了他先前的想法。
出賣他的人真的是程瀚青。
他找來的住家阿姨把紀承輝妻子放了進去,是提前就安排好的吧?
也就是說,程瀚青暗地里和紀承輝搞到了一起。
該死……他們都該死!
飛機落地的時候是北京晚上十一點。
是韓熙被送到醫院的第二天。
紀延聲出了機場,直接打車去了陸子安給他發的醫院地址。
他回來的匆忙,什麼行李都沒拿,一個長途飛行下來,下冒出了青胡茬,眼下也有淡淡的黑眼圈。
路上趕時間一直走,骨折的腳腕開始作痛。
到了醫院直奔病房,到了門口才發現病房居然不是單間。
一共三張病床,病床之間用簾子形隔斷。離門口近的地方還有兩張簡易的行軍床,上面蜷著人在睡覺。
離門口的第一張床上沒人,第二張床上有亮著的手機屏。
紀延聲邁進病房,盡可能放輕腳步聲,向離窗戶最近的第三張床走去。
剛邁開兩步,背后剛關上的門突然被大力推開。
房間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讓一下讓一下!”
兩個護士推著一張移病床走了進來,紀延聲淡淡瞟一眼,床上是個三十多歲的人,床邊還跟著一男一。
人懷里抱著一個襁褓。
想到這里是婦產科,紀延聲了然,這應該是剛生完孩子回來的。
行軍床上睡覺的男人也醒了,迷糊著眼睛到第二張床邊上,剛才玩手機的人原來也是位孕婦。
“誒,你是?”其中一個小護士注意到他,問。
紀延聲答:“最里面是我妻子。”
“啊,是你啊。”小護士恍然大悟,“你來的也太晚了,知不知道你妻子昨天多危險,要不是我們主任,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
眾人都把視線放到紀延聲上。
紀延聲渾不在意,沉默點頭,“謝謝。”
小護士嘆了一聲,“過來吧,我順便看看你妻子的況。”
兩人繞過簾子,韓熙蒼白的面孔出現在他眼前,帶著鼻導管吸氧,眼睛閉著,穿著病號服,像話里的睡人一樣。
只是怎麼看,紀延聲都覺得清瘦了好多。
“我妻子什麼時候會醒?”他問。
“這個說不好,除了生產原因,從樓梯滾下,有些輕微腦震,幸運的話,明天上午就會醒。”小護士檢查了下各種數據,又說,“你兒在樓下保溫箱,還要住一段日子,記得過去看。”
“嗯,樓上有單人病房嗎?”這個環境實在太糟糕了。
“沒有。”
紀延聲皺眉,“那我妻子什麼時候能轉院?”
“轉院?!你瘋了吧,你妻子的況哪里都不能去!”
小護士走了,紀延聲小心翼翼拉過椅子挨著韓熙坐下。
他把沒有輸的那只手捧起來,虔誠的親吻著,然后十指叉,紅著眼眶凝視和蒼白的臉。
對不起,我來晚了。
后半夜,紀延聲又一個人去了樓下。
育嬰室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紀延聲著玻璃一個一個仔細看過去。
最后在挨窗戶的最角落里,發現了著韓熙名字的寶寶。
真的好小好小,幾乎只有別的孩子一半的大小,皮很紅,覺薄的要命,好像一就會破一樣。
兩只小手還沒有他大拇指大,在空氣中輕輕晃,指甲蓋都沒長出來。
紀延聲額頭著玻璃,眼睛一眨,眼淚便不控制的流了出來。
他出一食指,點著玻璃窗,和那孩子遙遙相。
聲音沙啞。
“我的小公主……你和媽媽都要好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涉及到商業的地方,各位就瞎ib看吧,實在沒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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