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嘆氣,只好妥協:“……那我護工過來。”
·
從病房出來,兩人一前一后穿過走廊。電梯前,江蘺轉頭著蔣鹿銜,發現他的傷口還在往外冒。有些無奈,低聲道:“去掛個急診吧。”
下樓去了外科,蔣鹿銜到治療室去包扎傷口,江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
這個點,走廊里依舊有不人來來往往。嘈雜的聲音讓人靜不下心。江蘺攏了下長發,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煩悶。
這時候治療室的門打開,蔣鹿銜從里面走了出來。依舊神淡然,只是額頭上多了一塊紗布。
江蘺看了他一眼,起往出走。
來到樓下,輕風夾著涼意撲面而來,驅散了心里那些焦躁的覺。樹影搖晃,江蘺走了幾步后停住,轉過,“今天的事對不起了。我爸正在住院,需要靜養。麻煩你以后不要再過來了。”
蔣鹿銜著江蘺,昏黃的燈下,瞳仁被映了淺淺的琥珀,“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道歉。”
“呵,那就算了。”江蘺似是而非地笑了一聲,“其實我也覺得我爸打的好。”
像蔣鹿銜這種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樣子,就是缺一頓社會主義的毒打。
“嗯。”
蔣鹿銜忽然朝走過去,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江蘺下意識想往后退,手腕卻被他一把攥住。
心頭一跳:“你……”
“對不起我錯了。”蔣鹿銜彎下腰,額頭抵住的,漆黑眼眸被虔誠和歉意填滿,“我想和你在一起。你現在不答應也沒關系,我可以追到你同意那天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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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蔣鹿銜的反應太詭異,江蘺到了家都還沒有從后怕的覺中緩過來。他會那麼真實的道歉?不會是得了什麼絕癥吧?
不是有句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
江蘺對著鏡子做護,腦海里蔣鹿銜真摯的目揮之不去。因為有前車之鑒,承認自己戴著有眼鏡看人,所以對蔣鹿銜的話持懷疑的態度。
不想再去糾結,江蘺關燈上床睡覺。
這兩天堆積的工作有點多,樊誠近期在策劃一個男團選秀節目,預計年底開播。這個是今年的重點計劃,大會小會不斷,本來事就多,牧瑩還總為了跟江蘺奪權搞事。最后鬧得許多人都心力瘁。
晚上臨時又開了一個會,結束的時候已經將近八點。江蘺拿著包往出走,意外的接到了江岸的電話。
“你怎麼還沒下班?”
江蘺抬手著酸痛的脖子,“臨時有個會……”話說到一半,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我沒下班?”
江岸在那端低聲笑:“因為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外。”
“你來榕城了?”江蘺高興到,“我把碼發到你手機上,你先進去。我馬上到家。”
“行,你別急。我先去洗個澡。”
江岸輸碼進了家門,從雙肩包里找出一套干凈的家居服。站在大廳里環顧了一圈,他試著朝看起來像洗手間的地方走去。
洗完澡出來,門鈴正在響。江岸走過去,在可視屏幕里看見了一個姿拔的男人。
雖然沒見過面,但他知道這個人是誰——江蘺的前夫,他的前姐夫。
江岸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接通對講,言簡意賅:“江蘺不在。”
聽見陌生男人的聲音,蔣鹿銜眼立刻沉了沉。他握手里的機貓鐵盒,聲音都冷了幾度:“你是誰?”
“跟你有關系嗎?!”
說完,江岸掛掉通話。
門外,蔣鹿銜看著黑下去的屏幕,神鷙駭人。強烈的破壞在他橫竄,然而更多的是尖銳的嫉妒和酸。他控制不住去猜想里面的男人到底是誰,跟江蘺是什麼關系。這麼晚出現在家里,他們……有沒有發生過什麼。
這些七八糟的問題得他幾乎要不上氣。蔣鹿銜磨了磨牙,抬手再次摁鈴。
“開、門!”他咬牙道。
江岸沒想到他竟然還沒有走,哂笑一聲把門打開。
室傾瀉出來的亮讓蔣鹿銜瞇了下眼睛,他冷冷看著江岸,眼中充滿了敵意。
江岸靠著門框,懶洋洋抱著手臂,“門開了,你想怎麼樣?”
“你是江岸。”
看到這張臉的時候蔣鹿銜還有些不確定,但是聽他和江蘺如出一轍的口音,他才想起眼前這個陌生男人是江鎮那個沒見過面的弟弟。
江岸扯扯角:“這麼晚找我家江蘺有事嗎?”
“我家江蘺”這幾個字讓蔣鹿銜眼皮一跳。在他的印象中,江蘺和江岸的很好,是他理解不了的那種好。也曾經讓他到十分郁悶。
因為在他看來兩人畢竟沒有緣關系,不應該過于親昵。
蔣鹿銜冷聲:“你要住在這里?”
“有問題嗎?”
“我可以給你找其他地方住。”
江岸被他的話弄笑了,“用不著。我就喜歡跟江蘺住在一起。”
蔣鹿銜額頭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江蘺不在,沒其他事就請回吧。還有,既然離婚了以后來擾。不是玩,讓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一束車燈突然照進來。站在門口說話的兩個男人同時轉頭。
江蘺下車,提著一個大袋子走過來。江岸看了眼蔣鹿銜,立刻走過來把袋子接過去,“你買這麼多東西是要開茶話會嗎?”
江蘺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好心地笑了笑:“家里沒什麼吃的,怕你。”
兩人并肩走上臺階,江蘺這才注意到蔣鹿銜也在。愣了愣:“你怎麼來了?”
蔣鹿銜咽下嚨間冒出來的酸,面無表說道:“我找到這個,給你送過來。”
他把機貓遞到江蘺眼前。
這個東西上次去他家里的時候沒拿到,江蘺早就已經忘到九霄云外。這里面其實沒有什麼重要的,只是年無知的時候寫的一些悲傷春秋又矯的文字。那時腦子里都是蔣鹿銜,所以寫的那些有的沒的也都跟他有關。
曾經視若珍寶的東西,現在只不過是一堆垃圾而已。江蘺拿過機貓,隨手丟在院子的垃圾桶里。
“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麻煩你跑這一趟。”
鐵皮盒子,丟進去發出咚的一聲。這一聲好像同時敲進了蔣鹿銜的心里,沉悶又窒息。
“我們進去吧。”江蘺越過蔣鹿銜徑自進了屋。
江岸提著東西跟在后面,察覺到蔣鹿銜也準備跟進來后形微微一頓。
江岸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著蔣鹿銜:“你聽不出來‘我們’之中不包括你嗎?”
蔣鹿銜目清冷:“我從來沒把江蘺當玩,做一些無聊的揣測。”
“既然你不想走……”江岸扯扯角,“那就進來吧。”
……
江蘺換好服下樓,本來打算跟江岸吃點東西聊聊天,沒想到看見的畫面是兩個男人要拼酒的架勢。
“你們在干什麼?”江蘺趿著拖鞋走過去。
江岸擰開一瓶酒放到蔣鹿銜面前,“沒干什麼,我跟蔣先生聊會天。”
他們兩個人的面前都擺了一瓶高度數的烈酒。互相不聲地著對方,頗有幾分劍拔弩張。
相這麼多年,江蘺還沒看江岸醉過。這哪是要跟蔣鹿銜聊天,本是借這個引子要收拾他。
江蘺有些頭疼:“你不是說明天有事嗎?”
江岸把酒倒進玻璃杯,反問:“你擔心他?”
江蘺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不甘心地把目放在蔣鹿銜上,“你確定要跟他一起這麼無聊?”
蔣鹿銜泰然自若地坐在高腳椅上,抬手松松領帶,語氣波瀾不驚:“你擔心我?”
江蘺:“……”
鬼才擔心你。
男人要裝嗶,誰也攔不住。江蘺徹底放棄勸退的想法,退而求其次:“我不喜歡家里酒味太大。”
“那你去睡覺。”
“我明天找人來幫你打掃。”
江蘺了額頭,準備任由他們自生自滅。離開前沒好氣地拒絕了蔣鹿銜的提議,“誰要你找人!”
說完氣哄哄地走到客廳去看電視。
今天白焰塵的劇有更新。這個劇制作良,人設又好,收視和評分都不錯,有火的趨勢。江蘺追的,并且已經快要把前面的劇刷爛了。但奇怪的是今天總是沒辦法靜心看下去。
窩在沙發里盯著屏幕,卻始終豎著耳朵在聽吧臺那邊的靜。江蘺調小聲音,視線不由自主地移了過去。
而后意外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蔣鹿銜已經趴在了臺面上。江蘺扔下遙控,快速走了過去。
“他怎麼了?”
江岸放下酒杯站了起來,溫地了江蘺的頭頂,“不用擔心,死不了。”
四周散發著濃烈的酒氣,兩瓶酒一滴不剩。江岸清澈的眼底也染上了淡淡的醉意。
江蘺有些擔心,“你怎麼樣?還好嗎?”
江岸看著,眼神溫,“姐,我覺得這人配不上你。”
說完,江岸上樓了。
大廳里一陣寂靜,江蘺因為他的話心里起了些微波瀾。
蔣鹿銜像是睡著了,趴在吧臺一不。江蘺著他的睡良久,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
“喂。”
“蔣鹿銜你醒醒。”
喝得再醉也應該有點反應才是。蔣鹿銜仿佛完全失去了知覺。江蘺心中忐忑,緩緩出手指想試試他還有沒有呼吸。
手剛過去,就被他溫熱的手心攥住。江蘺心頭一跳,立刻收手,但他攥的太,掙不開。
“你放手!”
蔣鹿銜慢慢睜眼,許是真喝醉了眼底映著幾分迷離。他看著江蘺俏的面容,忽然勾出一抹清雋的笑意:“你真好看。”
江蘺一怔,這下確定他是真喝醉了。忍耐地告訴他:“你放手,我讓方磊來接你。”
“這里還有多余的房間。”
江蘺冷冷到:“房間是多余的不是你的。”
蔣鹿銜沉默幾秒,拿出手機遞過去。
“碼。”
“0826,你的生日。”
江蘺一頓,沒有抬頭,利落地給方磊打了電話。言簡意賅說完,把手機還回去。蔣鹿銜低頭看看手機,忽然握住的手腕。
“江蘺,你真好看。”
這人喝醉了之后是化復讀機了嗎,反反復復只會叨咕這一句。江蘺不耐,“你剛才說過了。”
“嗯。”蔣鹿銜眨眨眼,長長的睫忽扇。結上下,聲音里滿是懊悔,“我怎麼就讓這麼好看的老婆跑掉了。”
認識蔣鹿銜這麼多年,江蘺從來不知道他喝醉了是這種畫風。霸道總裁秒變兒園霸王,是不是什麼神經被酒燒壞了?
江蘺面紅耳赤,一把回自己的手,冷著臉轉就走。
去廚房喝了一杯冷水,火燒火燎的覺被沖淡了不。出來時門鈴正響,江蘺趕走過去開門,想盡快把這個燙手山芋甩開。
“江策。”
江蘺點點頭,往后一指告訴方磊,“人在那里,趕給我帶走。”
方磊扶著蔣鹿銜往外走,沒走幾步來了個踉蹌,兩人差點一起化箭飛出去。江蘺忍耐地了太,架起蔣鹿銜另一只手臂,跟著把人送出去。
方磊打開車門,扶蔣鹿銜上車。他隔著車門向江蘺,漆黑的眼底竟然出幾分無辜的緒。
江蘺頓了頓轉開視線,不忘囑咐方磊,“記得給他買醒酒藥。”
“好的江策,你放心吧。”
車開出大門,江蘺終于松了一口氣。搖頭甩開蔣鹿銜那個無辜的表,轉進了屋。
奔馳車在大道上行駛,車一片寂靜。方磊看了一眼后視鏡,蔣鹿銜以手撐頭正閉眼假寐。
“蔣總,前面有藥房。我下去買醒酒藥,您稍微等一下。”
“不用。”
“可是……”
“直接回家。”蔣鹿銜睜開眼,清澈的眼底哪里有一點醉意。
方磊愣了愣,瞥到他角的笑意下意識打了個激靈。
這演技……可以拿奧斯卡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腹黑蔣狗借醉表白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胖胖國民1號 2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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